姜卿宁不明白明明中药的人是她,为什么裴寂的身子比自己还要热?

  尤其是他的气息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上时,肌肤相贴的那一刻,让她几近抽气般嘤.咛一声,

  结果被裴寂一个湿.热的吻堵上,紧接着便是身上的衣裳不知不觉的全都褪下,露出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般晃着身上那人的眼。

  她不知道裴寂眸底变得有多么深沉晦暗,只是凭着本能觉察危险,身子忍不住一颤,却是早已无路可逃。

  下一刻,裴寂扣住了她,情不自禁的轻啄着她的颈肩,炽热的呼吸熨帖在肌肤上,落下的是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裴寂还记得,上一次的自己是如何抱着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敢在背后磨着这一块娇软。

  如今,他眼底翻涌着的只有势在必得的暗芒。

  这次,他将在这里重新烙下完全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是我的!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亮着惊人的光,那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像暗夜里伺机而动的兽,藏着几分即将破笼而出的疯狂。

  “呜呜,我不要了……”

  原先还大胆的人这会才刚进入了正戏就开始求饶。

  姜卿宁挣扎着推去身上的人,掌心触及到的炽热,却又叫她失了力气,只能可怜的哭。

  “不行。”

  裴寂的声音像是贴着肌肤般滑.进来,低哑得像是磨砂过的玉石,却又冷硬得很。

  “卿卿忘记了?刚刚是谁主动握着我的手要帮你解开衣裳的?又是谁主动的埋在我的怀里说要抱抱的?”

  裴寂像是要账一般一笔笔的清算,仿佛在告诉姜卿宁这些到底是谁先在招惹的。

  而姜卿宁不知是否听进去了,像是认错一般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在此之前,裴寂的世界里只有呼啸的寒风与烧不尽的仇恨。

  背负着满门血仇的他活得像游荡在人间的孤魂厉鬼,重新踏进京城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复仇。

  除此之外,再无意义。

  而姜卿宁的出现,却像是给了他满是黑暗的世界里忽然照进了一道光。

  她会在他被仇恨激荡的时候,不害怕的扑进他的怀中。

  她一句“聪明蛋心疼你”,就让裴寂丢盔卸甲般沉溺其中。

  兴许在三年前,他的心早就被这个人打开,所以才会坠落得那么快。

  还有那一句“抱抱”,说不上“要与不要”,但裴寂心里早有固执的答案。

  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枷锁,“咔嗒”一声锁在了他这头早已习惯漂泊的野狗身上。

  沉甸甸的,坠着他十二年里从未敢奢望过的牵绊。

  他本该抗拒,本该觉得这是累赘,是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何况三年前,他拒绝过一次。

  可裴寂再次看向怀中的人时,姜卿宁的青丝像是被他搅乱的一抹墨,脸颊泛着被情潮熏出来的粉,连眼角都洇着层水红,像沾了晨露的桃花。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被浸润过的春意,带着情火煨出来的媚,让人心头发紧,只想将这抹春.色牢牢的藏进怀里,不准叫旁人多看上一眼。

  裴寂呼吸一重。

  这道枷锁,他甘之如饴。

  “卿宁,看着我。”

  裴寂面上**几分禁欲自持的冷硬,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此刻独属于他不容拒绝的霸道,让姜卿宁糊涂的脑子难得一丝清明。

  她缓缓的抬起头,那双往日里清亮的眸子蒙上了层雾,漾着细碎的光,叫人看不真切,可偏生得勾人得紧。

  裴寂俯下身,落在她耳畔幽幽道:“卿卿,你不能管杀不管埋……”

  姜卿宁咬着下唇哭得更凶了……

  “乖,别咬着自己。”

  他屈指温柔的塞进姜卿宁的口中。

  “喊出来,不怕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

  明明低沉温柔的声音就落在耳畔,姜卿宁却觉得这人变得更加凶恶。

  他又在哄我!

  姜卿宁眼角落下流不完的泪,又被裴寂颗颗吻去。

  而裴寂眼下唯一的想法,便是餍足的惊叹:

  他的夫人真是太会哭了。

  ……

  次日,晨露恋着枝头的花瓣,晶莹剔透的点缀在嫩粉的瓣尖。

  阳光漫过窗棂照进屋内,将昨夜的旖旎与暧昧,都晒成了带点慵懒气息的清晨。

  其实早在窗外天光还蒙着层灰蓝时,裴寂早就醒了,不仅差了人去朝中告假,还传来了裴七问话。

  床榻边的纱幔层层叠叠的垂落,即便已经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裴寂还是将怀中的珍宝藏了又藏。

  裴七进来的时,只看见榻上端坐着的一道人影。

  “主子。”

  即便裴七不敢多看,但他也知道这榻上坐的人目光也不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自顾自的汇报道:“夫人昨日坚决的同姜家人断了亲后,那姜少监就不知廉耻的纠缠着夫人。裴七记得你的特殊交代,上去就是一剑拦下。”

  话说到最后,裴七带着几分求夸奖的期待。

  裴寂这才抬眼看他。

  “砍了?”

  “额……没有。”

  裴七汗颜,心想着姜少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要是真这么砍了,也不合适吧?

  裴寂冷哼了一声,多少带着几分不满。

  裴七是跟在裴寂身边最久的人,从上次裴寂派他跟在姜卿宁身边时,他就知道这个当初仓促娶回来的夫人,只怕在他家主子心中不一般。

  即便当初是为了绝那位公主的念想,但若非是自己心里有点想法,他家主子是不可能会选择成婚。

  说白了,这就是个借口罢了。

  裴七心里门清,忍不住问道:“主子,你准备怎么处置姜家?”

  能被他主子护着的人,旁人欺负一分,那是要还十分的!

  “姜少监既然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那这少监之位,他就不必再做了。至于姜府……”

  裴寂回头看了一眼,还陷入被褥中沉睡的姜卿宁。

  她额头上的伤口,他昨夜已经亲自包好了,但却更衬得她更加可怜。

  怪不得昨日那么委屈,只是断亲……

  姜卿宁怎么舍得做出这么坚决的事情?

  裴寂有些意外,想到他昨日差点就要先带人抄家,还是姜卿宁万般委屈的拦住了他。

  裴寂想了想道:“姜府到底待她有十年的抚育之恩,她既决意断了这份亲缘,我便依她这一次。姜府就暂且放过吧,免得扰得她心绪不宁,徒增伤感。”

  不过,仅此一次。

  裴寂的话语间没有半分波澜,全藏着对姜卿宁的纵容,仿佛姜家的兴衰荣辱,皆系于她一念之间。

  没了姜家的牵绊也好。

  从此往后,姜卿宁便只与他相关,完完全全的,是他一个人的了。

  裴寂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藏着几分不容外人窥探的独占欲,沉沉的看着榻上熟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