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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知年既是倪修年的哥哥,也是倪家现如今的掌权人。

  人人都羡慕他在外能够呼风唤雨,殊不知他只是明面上的掌权。

  他享受倪氏集团所有的尊重,管理着上千人的公司,倪家的原始股却不在他身上。

  换句话来说,他也是个打工的。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倪知年迈进客厅,有眼力见的佣人立马接过他脱下的大衣。

  “最多也就是这一个星期的事了。”倪修年回道。

  “信托密匙套出来了吗?”

  他转头看向倪修年一副不敢吭声的样子,就知道是没有了。

  “既然套不出来,就要用尽一切手段,留住老爷子的性命。”

  “我亲爱的弟弟,你也不想将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倪家拱手让人吧?”

  倪修年的内心有些烦躁,“你以为我不想吗?照顾爸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没几个有用的。”

  倪知年朝倪修年招招手,“我听说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人长寿。”

  倪修年的脸色变了又变,“明白了。”

  他的好大哥让他去找老爷子同款血型脐带血,方便吊命。

  他有一丢丢的于心不忍,但在金钱的诱惑下,那点不忍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结果到头来,比倪啸更先出意外的,竟然是倪修年的儿子倪之晟。

  听说,他被车撞了,需要大规模的血清。

  而倪烟和厉明烃带孩子们出来露营的帐篷就搭在附近。

  即使不熟,甚至还有一些讨厌。

  秉承着做人的美好品德,倪烟一行人还是带着水果过去探望了。

  她只是随意扫了眼检测报告,结果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

  倪烟小心谨慎凑在厉明烃耳边说道:“父母都是a型血,孩子怎么可能会是o型血呢?难道倪之晟不是倪修年亲生的?”

  厉明烃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他清楚地知道父母都是a型血,孩子永远不可能是o型血。

  但关键问题是,倪之晟确实是倪修年亲生的,因为有假少爷倪时厌的存在,倪修年找了好几家医院再三确定倪之晟没问题后才将人接了回来。

  能生出o型血的血型就那么几种,先不说别的,关键是倪啸和他早逝的妻子压根不是能生出o型血的人。

  厉明烃:“我找人去给他们几个都做一个亲子鉴定。”

  倪烟点头,放下水果后离开了病房。

  也没和倪修年多寒暄。

  厉念因不懂爸爸妈妈在说些什么,她一心记挂着田叔叔在小菜园里给她亲手种的蔬菜。

  听说能回家了还有些雀跃。

  倪烟和厉明烃都不排斥厉念因和田珩玉接触,最开始那一两年,厉明烃还经常吃醋。

  后来看到田珩玉孤家寡人的样子又决定算了。

  两天后,倪烟看着左右手不一样的鉴定结果沉默了。

  倪知年是倪啸亲生,倪之晟也是倪修年亲生,但……倪修年不是倪啸亲生。

  “所以,幺爷爷的小儿子被抱错了!”

  倪烟满脸地不可置信。

  往往这种事情都发生在小说里,厉明烃也是第一次离事故现场这么近。

  他跟着附和:“大概率是抱错了。”

  倪烟:“这种事要告诉倪知年吗?”

  “可以告诉,让他们兄弟两先狗咬狗一下。”

  于是乎,倪烟转头便拨通了倪知年的电话。

  对面安静好长一段时间,只说知道了。

  实际倪知年完全掩盖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可以和倪修年一起夺父亲的权,从来都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深厚的兄弟情,而是因为他一个人不好做,就算做到了,倪修年也会因为姓倪而从他手中分掉一大笔钱。

  更何况,他不想一个人背负骂名。

  如今又不一样了,倪啸即将归西,倪烟虽然有厉明烃做靠山,但她应当还不知道信托的事。

  毕竟不光倪修年,他也在倪啸屋内放置了监听器。

  至于为什么不放针孔摄像头,那是因为倪啸对贴身的东西比较警觉,他们的监听器都是安装在门口的角落,而非倪啸身边。

  再者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四个小时都躺在床上,实在是没必要监控。

  只要他吊着倪啸的命,想办法拿到密匙,倪家的一切都是他倪知年的了!

  当然,他也不觉得倪烟会好心告诉他这么大一个秘密。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个“死了”十年的人。

  是不是那个倪烟还不一定呢。

  他虽然目前没有办法让她再死一次,但他肯定,她争不过他。

  事实真的如此吗?倪烟早得知自己有一笔海外信托。

  她对此不能说不感兴趣吧,只是事业心的确没以前那么重了。

  管理公司很累的。

  再者她想重振倪家的前提是倪家需要她振。

  除开倪知年和倪修年,倪家剩下的小辈性格都比较温顺,就算偶尔有几个难缠的,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各怀鬼胎挂断电话后,倪烟又一个人开车去田珩玉家中接厉念因和倪时厌。

  她到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拿着小锄头在院子里挖呀挖。

  “烟儿,我种的蓝莓明年五月就可以吃了。到时候你记得来这里摘。”

  倪烟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如果说田珩玉放弃抚养权只让她诧异了一瞬间,那田珩玉退休回家养老的事足以震惊她一辈子。

  四十岁不到就退休了,她想都不敢想。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问田珩玉他的上市公司怎么办,他不怎么在意地说:“缩减规模,申请破产,或者转手。”

  身边的人都替他发愁,他倒是还有闲心种地。

  不光田氏,程宴声手底的程氏也是如此。

  原因无他,程宴声失踪了。

  “这几年,你有程宴声和姜允的消息吗?”倪烟问道。

  田珩玉摇头,“没有,我同样也是三年多没见过他们了。”

  “算了,人各有命,但愿还活着吧。”

  说着,倪烟拧干手帕帮厉念因把手上、脸上的泥土擦干净。

  完了她正想顺手帮倪时厌擦,被小伙子害羞地躲开了。

  “谢谢姑妈,我自己来。”

  他今年已经快十七岁了,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倪烟。

  厉念因:“把我的小白菜装好,待会儿我要带回家给妈妈炒两个菜。”

  倪时厌顺从地说:“好。”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倪烟忽然觉得自己也老了。

  但她还不能退休。

  一个她长得不显老,二个她手下几千人要吃饭呢!

  她可做不到像田珩玉那样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