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简文都这么说了,时樱也松了口气。

  但她估摸着铁简文肯定是误会啥了,于是主动解释。

  “承聿哥喝醉了摔下床,我看到他没醒,然后去扶他,不小心把衣服扯了,我怕您误会,所以才……”

  铁简文眼皮一跳,喝醉了?

  不是她自夸,邵家人喝酒很厉害,就桌上摆那一小瓶酒能喝醉邵承聿就怪了?

  邵承聿叛逆那阵,把酒当水喝,眼睛眨也不眨。

  再说,他当军人这么久,警觉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要说摔倒了没醒,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说,她那孙子在装睡。

  铁简文不动声色:“我知道了,让他再睡会儿,等下我上来叫他。”

  她承认自己当初对时樱有偏见。

  但现在,她算是终于擦亮了眼睛,倒干净脑里的进的水。

  如果现在,时樱说想嫁给邵承聿,铁简文都能面不改色,把孙子**衣服放到她床上,还要说孙子命好。

  怕小姑娘面皮薄,铁简文赶紧说:“咱们走吧,让他再睡会。”

  时樱总觉得铁简文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憋着啥。

  “好的,奶奶。”

  等两人走后。

  床上的邵承聿刷一下睁开眼,耳根红的要滴血。

  他迷迷糊糊的刚醒,衣服就被撕了个干净,紧接着,一团温软砸在身上。

  害怕时樱尴尬,他只能装睡。

  谁知道,她,她竟然摸他腹肌!

  邵承聿感知的清清楚楚,他确信,那绝对不是什么误会。

  她对他没那个意思,还——

  邵承聿坐在床边。

  静了片刻,他试着绷了绷肌肉。

  肌肉没充血会看起来小一些,她会不会觉得他是花架子?

  胸中堵着一口气。

  一连做了五十个俯卧撑,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来到洗漱室。

  镜中,男人肌肉上血管爆筋,侧腹的鲨鱼肌微微隆起,线条优美又兼具爆发力。

  邵承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转身。

  他打开花洒喷头,任由水珠落了一身。

  单手撑着墙面,他突然反应过来。

  他肌肉大不大和时樱有什么关系?

  真是酒喝多了!

  ……

  实在是太尴尬,时樱一股脑跑回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滚了几圈,她猛的爬起来!

  对了,刚刚情急之下,她把邵承聿破背心塞到空间。

  现在的衣服都是纯棉的,她哪里想得到它质量能这么差。

  把衣服还回去也不现实。

  要不给他买件新的,偷偷送回去……

  反正现在背心的样子都大差不差

  咔嚓——

  房门被推开,时樱吓了一跳,从床边直起身。

  赵兰花:“慌慌张张干嘛呢,下来帮忙摘菜。”

  时樱摸着小心脏:“……好好。”

  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时樱吃饱了推开碗:“我吃饱了,我下午有火车,先收拾行李去了。”

  邵承聿下意识道:“下午我开车送你。”

  赵兰花:“对,让承聿送你。”

  时樱心念一动:“我听说秦阿姨今天就要走了,承聿哥应该要去送人,就不麻烦他了。”

  赵兰花一想也是:“行,我也吃好了,正好陪你去收拾行李。”

  这下,邵承聿抿着唇,一言不发。

  饭桌上,邵老爷子意识到什么,饶有深意的看了孙子一眼。

  时樱收拾行李,赵兰花在旁边忙着转圈圈。

  “衣服都带了吧,还有苹果,妈给你煮的鸡蛋,带着路上吃。”

  “饼子也卷好了,我给你每样菜都卷了些,用油纸包好了,拆开就能吃。”

  “还有这半只烧鸡,别不舍得吃,听说你们领导给你定的是卧铺,把那个行李看好,别丢了……”

  赵兰花絮絮叨叨,感觉像是孩子头一天出门似的。

  时樱检查了十遍行李箱,最终得出的结果还是:“带了,该带的都带了。”

  “妈,看你紧张的,东西都带全了,我们现在直接去车站吧。”

  “这么快?”

  时樱:“那可不是?”

  时樱这一动,全家都动了。

  常佩婷要送她,咋拦都拦不住。

  铁简文出于弥补的心理,也跟了过来。

  一个带一个,搞的整个邵家都要去送行。

  时樱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啊,说:“就让我妈送我吧,我有话单独想和她说说。”

  这才让她们打消了念头。

  车站。

  时樱提着小皮箱:“妈,那我走了,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赵兰花点了点头。

  魏场长远远招呼:“上火车了。”

  告别后,时樱跟在后面挤上了火车。

  找到自己的硬卧后,她趴在车窗前,撅着**向赵兰花挥手告别。

  魏场长取笑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舍不得妈?”

  旁边一起去五七大学的两个技术员也笑了起来。

  时樱看他:“魏场长,你再打趣我,等这次出差结束了,我可就要请长假好好陪陪我妈了。”

  魏场长:“打住打住!”

  旁边的两个技术员,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叽叽喳喳的聊天。

  魏场长喜欢派活的老毛病又犯了:

  “散漫是**的温床,你们把带的书拿出来看看,别聊天了,我们要做好百分之一百的准备!”

  技术员**十足:“是,厂长!”

  魏场长这才满意了,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仔细翻看。

  时樱:啊?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鸡腿,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下。

  魏场长光速变脸:“你吃你的,吃饱了才有劲气学习。”

  ……

  列车启动,赵兰花远远的瞧了一会儿,等视线中没有车后,这才开始往回走。

  别说,闺女一走,她心里空落落的,还挺不是滋味的。

  出都出来了,想着家里人也多,赵兰花准备去多买些菜。

  结果没走多远,她脚尖踢到了一个公文包。

  打开袋子,绿油油的钱票映入眼里,还有厚厚一沓的公文资料。

  赵兰花心脏怦怦直跳。

  她虽然没上过几年学,但能看懂,公文资料上的字是外文,厚厚一沓,又是数字,就是各种各样的机械零部件图。

  这东西明显是很重要的文件,赵兰花一时没了头绪。

  要是放任不管被别人捡走,后果很严重。

  在原地等了几分钟,始终没等到人来。

  赵兰花左思右想,心里惴惴不安,把文件袋塞进怀里,决定跑一趟警局。

  就在这时,远处有两个身穿**的公安跑了过来。

  离近了,那两人已经主动出示了证件:“这里是黑省人民保卫组,请问这个文件袋是不是你捡到的,有没有拆开过?”

  他们穿着公安特有的藏蓝衣服裤子。头戴藏蓝色的解放帽,肩上佩戴领章。

  赵兰花仔细翻看证件并没有发现问题,于是放松了警惕。

  “文件袋我拆开过,你们得告诉我,文件袋里是什么东西,我才能把它交给你们。”

  两个公安对视了一眼,笑着夸赞赵兰花:

  “文件袋里有机械图纸和资料,还有美钞,你这位同志有这样的警惕意识很好,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去一公安局。”

  听到这,赵兰花的怀疑去了大半。

  她想着不要耽搁人家公安同志办公,于是把文件袋递了过去。

  拿到文件袋后,两人仔细询问了赵兰花的姓名电话。

  “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联系你。”

  火车上。

  五七大学虽然省内,但黑省地域辽阔,红星农场到五七大学几乎是横跨了一个省。

  再加上现在的火车本来就慢,他们至少要坐七个小时才能到。

  时樱吃了先后吃了鸡腿卷饼子,再加上火车慢慢悠悠的,直接就晕碳了。

  她开机几次没成功,靠在座位打盹。

  魏场长生怕打扰到时樱,对着旁边的技术员“嘘”了两声:

  “行了行了,都把书都收起来,别看了,你们翻书声吵到人了!”

  农技员:“……”

  此时,几人还不知道。

  他们小命已经别在了裤腰带上,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