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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惊喜?”张家嫂子没听懂。

  “我红柳村那相好,就在会计室打杂!我准备让他偷偷改两笔账,弄点‘证据’。到时候我们再放风出去,就说温莞挪合作社的钱倒贴红柳村,跟那边男人不清不楚!”

  张家嫂子听得心惊肉跳:“这……这能行吗?要是被抓住……”

  “抓住?呵呵!”

  “风言风语的东西,传开了,假的也成真的!”

  她眼珠一转,又想起个人。

  “对了,还有我本家兄弟赵老四,那家伙自从上次得罪了赵德奎,这会儿正闲得发慌呢!”

  “他做梦都指望搞垮合作社,到时候就让他去传闲话,等我们一起把合作社搞垮了,他正好可以去砖窑厂那边显摆立功!”

  想到温莞身败名裂的景象,赵二嫂都兴奋得发颤:“温莞那**人,不是最要脸吗?我就让她彻底臭掉!看谁还跟她干!”

  张家嫂子看着赵二嫂那发狠的样子,心里的害怕被的兴奋压了下去。

  是啊,凭什么温莞这毛丫头就能风光?

  凭什么她们就要被排挤?

  她咬了咬牙,声音也带上了狠劲:“对!姐,我听你的!弄死她!”

  赵二嫂是个出了名的急脾气,心里揣着事儿,一宿没睡踏实。

  天刚蒙蒙亮,她就爬起来,挎上个破篮子,借口去摘菜,实则溜到了赵老四那间破屋前。

  赵老四还在炕上打着呼噜,冷不丁被一阵又急又响的敲门声砸醒了。

  “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

  门一拉开,赵老四看见外头站着赵二嫂:“二嫂?你干啥呢,这大清早的?”

  赵二嫂没废话,警惕地左右瞄了两眼,一把推开赵老四,挤进屋里,反手就把门带上了。

  “老四,有好事儿找你!”

  赵老四打了个大哈欠:“好事?能有啥好事轮到我头上?”

  “少废话!想不想去砖窑厂那边露露脸?想不想让赵德奎那老东西以后高看你一眼?”

  提到砖窑厂和赵德奎,赵老四的瞌睡虫跑了一半。

  自从他得罪了赵德奎,现在全村都看不起他,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

  “二嫂,难不成你有门路?”

  “门路就在眼前!把合作社搅黄了,你老四就是砖窑厂大功臣!到时候你回去还不是赵德奎一句话的事儿?”

  这想法是好,可是……他哪有那么大本事!

  “你丫是开玩笑吗?我搞合作社?怎么搞?那温莞现在风头正劲……”

  赵二嫂嗤笑一声,“风头再劲,也架不住风言风语!你赵老四不是最会传闲话吗?这回给你个大的!”

  她凑到赵老四耳边,把红柳村那边准备“弄证据”诬陷温莞挪钱、搞不正当关系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到时候,账本上有了‘证据’,你再把话放出去!就说温莞跟红柳村男人不清不楚,睡一个被窝,拿合作社的血汗钱去倒贴那边养汉子!”

  “说得越难听越好!让全村、不,让附近几个村都知道!”

  “这名声一臭,我看她这合作社还怎么开!”

  赵老四越听眼睛越亮,这活儿他熟啊!

  造谣生事,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而且干成了,好处大大的有!

  “妙啊二嫂!高!实在是高!你放心,传闲话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管让那温莞臭得比茅坑还熏人!”

  赵二嫂看他上道,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你这两天就给我酝酿起来,等红柳村那边‘料’一到,立刻给我传扬出去。”

  “明白!明白!”

  赵老四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二嫂你就瞧好吧!这事儿,我老四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得了赵老四那边的保证,赵二嫂又坐立不安熬到天黑。

  深夜。

  她鬼鬼祟祟摸到了红柳村后头一个僻静的破院子。

  这是她相好柳歪脖的窝。

  柳歪脖之所以叫柳歪脖,是因为他打出生起脖子就是歪着的。

  小时候村里老大夫看过,只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倒不碍着吃喝干活。

  可这歪着的脖子,终究让他低人一头,以至于年近四十,还是没能娶上媳妇。

  村长看他可怜,便让他在村部帮衬着做些收拾杂物、打扫院子的活计,也算给他寻了个落脚营生。

  此时,柳歪脖正在屋里喝闷酒,一见赵二嫂摸进来,眼立刻亮了。

  “哟,我的心肝儿,今天咋舍得来了?你家那个瘫子睡了?”

  “少废话!”

  赵二嫂一把推开他,压低声音,“有正事,交代给你。”

  柳歪脖见她神色不对,也稍微清醒了点:“啥事?”

  “你改明儿去村部干活时,趁机帮我在账本上改两笔。”

  “把红星村合作社发的工资改高点,弄得像是温莞在偷偷贴补红柳村似的!要改得显眼,一眼就能从账上看出不对劲!”

  柳歪脖一听,酒吓醒了一半,“改、改账?这要是查出来……”

  “查个屁!真被发现了,也是会计的错,谁会查你个打杂的?!”

  柳歪脖转念一想,这女人说的也对。

  他不过是一个打杂搞卫生,谁会怀疑到他头上。

  “好,这事我答应。那你呢?衣服脱了,给好哥哥摸一摸……”

  他**笑着,伸手就想往赵二嫂胸口扯。

  赵二嫂推开他的手,又想起另一桩心事。

  “对了,昨天装虫子的布袋子呢?都弄干净了?没留把柄吧?”

  “放心!早按你说的,扔村后小河边里了。河水一冲,毛都找不到一根!”

  赵二嫂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心肝儿,正事说完了……可想死我了……”

  他喷着酒气的嘴就往赵二嫂脸上拱。

  赵二嫂心里正烦着事,又嫌他一身酒气汗臭。

  “滚开!没心情!”

  “啧,事儿都给你办妥了,不得给点甜头压压惊?”

  柳歪脖手上加了劲,把她往炕上带。

  “让哥哥稀罕稀罕……保证让你舒坦……”

  赵二嫂挣了两下没挣开,想着后续还得靠他改账,假意挣扎了两下,也就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来。

  “死鬼!就你猴急!……轻点!别给人听见了……”

  两人像两棵纠缠的枯藤老树,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事毕,赵二嫂胡乱整理着衣裳,只觉得浑身黏腻难受。

  柳歪脖歪着脑袋躺在一边剔牙,还哼着小调。

  “记住!账的事,抓紧!”

  “放心吧,我的好嫂子!”

  赵二嫂匆匆离开了。

  柳歪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满足地咂咂嘴。

  在他看来,这事儿,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