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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斛!”

  温莞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这东西她只在祖父珍藏的药书图谱上看过,知道极其珍贵。

  她示意大家别过来,自己小心地取下两小段带着根和芽,包好。

  “这是什么?石头缝里长的草?”

  赵大丫凑近了看,实在看不出名堂。

  “这叫石斛,也叫仙草。”

  温莞盯着它,表情带着一种敬畏。

  “我爷爷以前说它是长在仙气足的地方,是顶顶金贵的好药材!”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神都变了。

  不就是一株野草,真的有这么厉害?!

  林东野知道温莞出身不简单,但没想到她眼光这么毒,在这荒山野岭也能找出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得了这石斛,温莞也没有别的心思,开始提议着回去。

  回到试验田,温莞立刻开始指挥。

  “大丫姐,把金银花枝条底部斜削一下,芽点朝上,把土压实点!”

  温莞手脚麻利地示范着,“这金银花是正经药材,种好了,晒干了,自然有人收!”

  “王强,葛根块种在湿润点的地上,挖深坑,埋进去盖好土。” 温莞又指向另一块地。

  赵大丫和王强得了明确的指令,各自围着地,忙活起来。

  温莞则带着石斛,走到了最里面,紧挨着一块背阴的岩石旁。

  她小心地取出那两小段石斛,把根部轻轻按在岩石表面,尽量固定住。

  做完这些,她拿出水壶,用指尖沾点稀释灵泉水,滴在石斛根茎连接处。

  整个过程,她屏住呼吸,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林东野站在一旁,看着温莞对那几根仙草如此郑重,眼神微动。

  等温莞这边忙完,赵大丫和王强也快弄好了。

  温莞又嘱咐了几句看护的要点,便对林东野说:“我们回窑洞那边,还得种点别的。”

  等两人回到砖窑旁,温莞指挥着林东野,将那个半人高的大瓦缸搬到背阴的角落放下。

  “就这儿,阴凉,湿气重,正合适。”

  她先是捡了点林子里的土,加了点烂树皮,铺在缸底。

  然后将那几块带着白色菌丝的腐木块,埋进土里,又把香菇撕成小块,撒在土表。

  最后,她将稀释过的灵泉水,均匀地洒了一层在表面。

  做完这一切,她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吴老伯郑重嘱咐道:“吴伯,以后就麻烦您了。”

  “每天用布蘸点水,盖在这缸口上,保持里头湿润就行。”

  “千万别掀开看,也别碰它,尤其不能沾油星子。”

  吴老伯虽然不大明白这门道,但看温莞这么认真,也比划着应承下来。

  中午太阳散去,山里泛起几丝凉意。

  等这一切弄完,温莞心里才算踏实了点。

  她在草棚的阴凉里坐下,拧开随手携带的水壶,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林东野站在几步开外,目光落在温莞身上。

  那喉头小巧的滚动,溢出的水珠一路蜿蜒向下……

  他心口有点闷,又有点说不出的痒。

  温莞一抬眼,正撞上林东野看过来的眼神。

  “林东野,你怎么了?”

  林东野猛地收回视线,喉结也跟着滚了滚。

  “温莞,那石斛……还有这香菇,真的能种活吗?”

  “我觉得,能!”

  温莞仰着头,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林东野见她如此,刚才心口那股闷,都被抚平了些。

  温莞察觉异样,转身就对上一双墨色的眼眸。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林东野第一次单独喊她名字。

  这人???

  *

  夜深人静。

  温莞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地里回来。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主房还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

  李寡妇还没睡。

  温莞想起李寡妇为她父亲出的画面。

  她背对着窗户,借着身体的遮挡,用意念从空间拿出一包红糖。

  “婶子?”温莞压低声音,轻轻敲了敲窗户。

  屋里传来悉索声,窗户很快被拉开一条缝。

  “咋地了,这么晚了,还没睡?”李寡妇眼圈下面有点黑,看样子是这几日没有睡好。

  温莞没多话,迅速把小纸包塞进窗缝里。

  “婶子,这个给你。”

  李寡妇愣了一下,借着月光看清里面的东西。

  红糖?在村里可是个稀罕货?!

  她看看温莞,眉头皱起,脸色不算好看。

  “温知青,你给我送这干啥?我可没什么便宜给你占!”

  温莞知道李寡妇会问,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其实,我就是……就是佩服您!那天在食堂门口,我都看见了。”

  李寡妇一愣:“哪天?看见啥?”

  “就是赵老四他们为难……那对挑粪的父子那天。”

  “您义无反顾地站出来骂赵老四,替他们说话,还……还受了伤。”

  李寡妇摆摆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就这事儿啊?我还当啥呢!”

  “那赵老四就是个欠收拾的玩意儿!仗着兜里有俩臭钱,在村里作威作福,我看不过眼罢了!”

  瞧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温莞把红糖塞进李寡妇手里。

  语气带着几分少女般的崇拜,“所以啊,婶子!我就佩服您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

  “我这点东西,算啥?就当……就当谢谢您替那些人出了口气!”

  温莞这番话说得恳切,李寡妇听了,脸上的疑惑才慢慢散开。

  她掂了掂手里的红糖包,咧嘴笑了:“你这丫头,嘴比这红糖还甜!”

  “这心意婶子领了,日后有啥需要帮助的,尽管喊婶子!”

  *

  冬日已至。

  村里的活计也都尽数干完,温莞和秘密小组种植的东西,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夜里,寒风有些刺骨,温莞裹紧了旧棉袄,熟门熟路地摸到了牛棚。

  棚板发出三声轻响,这是她和温明华已经约定好。

  “砰砰砰——”

  里面立刻传来温明华压低的声音:“是莞莞吗?”

  “是,爸。”

  温明华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身边熟睡的温煦。

  借着透进的一点微光,他看清了女儿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