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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现在刚刚上车,也不困,陈芳拿出包里的煎饼卷着大葱,大枣和地瓜干,想让唐玥灵尝尝。

  唐玥灵穿书前是川市人,自然吃不惯,就礼貌的吃了大枣,也把自己往兜里的食物分享给她。

  陈芳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在下铺轻声聊天。

  当唐玥灵听到她真的是陈虎的姐姐时,终于放心的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

  得知真相,陈芳瞬间瞪大眼,一拍大腿。

  “俺滴个亲娘嘞!傅营长?!你是傅营长家的?!”

  “俺家男人和弟弟,都是他的好兄弟,大前天才在电话里跟俺提过!”

  “说傅老弟多厉害,要娶沪市一个天仙似的媳妇儿,来部队随军!”

  “俺正好奇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传奇女子,能撼动傅老弟那座冰山。”

  “俺滴个亲娘嘞!俺可算见着真人了!”

  “大妹子你简直比那画报上的仙女,还要俊呢!”

  “俺就说呢,咋一见妹子你,俺就感觉那个亲呢!”

  陈芳简直就是个话匣子,对着唐玥灵就是一顿猛夸,搞得她都有些难为情。

  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把唐玥灵彻底划入‘自己人’范畴。

  一股脑的把布包里的煮鸡蛋,芝麻糖等好东西,恨不得全分享给她。

  唐玥灵也拿出自己网兜里的杏元饼干和大白兔奶糖,两人一起分享。

  林招娣听到‘傅营长’和‘唐玥灵’的名字,瞬间像被针扎了。

  难怪她一开始就见她不顺眼,原来抢她堂姐心上人的‘资本家妖精’,就在她眼前。

  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唐玥灵,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鄙夷。

  唐玥灵感受到不友好的眼神,也不惯着,回敬了她一个更加狠厉的眼神。

  林招娣猛然一怔,刚刚的吵架情节仍旧历历在目。

  她不敢现在发作,只能咬牙切齿的一把拉起被子,继续装睡。

  被子里闻到自己身上的香胰子味,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火车从沪市到羊城,需要三天两夜,六十多个小时。

  而羊城再坐船到椰城,还要一天一夜,椰城到琼州岛,还得开半天的山路。

  这么多时间,足够她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资本家妖精’了。

  只是她不知道,唐玥灵可不是会吃亏的主,现在又有陈芳,到底是谁吃亏,还犹未可知。

  火车开出去几小时,随车的乘警果然来检查可疑人员,现在时局动荡,敌特猖狂。

  唐玥灵此时已经到了上铺休息,透过车窗,她看到了钱塘江大桥,还有江面上稀疏的驳船。

  列车员用铁皮喇叭宣读《旅途注意事项》,强调‘提高警惕,防止阶级敌人破坏’。

  跟唐玥灵想的一样,自己的樟木箱也被一个年轻的民兵,上前提了一下。

  在嘉兴站,月台上下来了好几个戴红袖章的学生,到车厢分发油印传单。

  等到了晚上,林招娣特意等到几人一起洗漱时,拿出一个用了一半的、印着外文字母的香胰子。

  故意在唐玥灵和陈芳面前搓出大量泡沫,香气浓郁又刺鼻。

  “哎呀,这进口的就是不一样,洗完皮肤滑溜溜的。”

  “有些人啊,怕是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吧?”

  她故意瞟向唐玥灵,针对她资本家的背景,暗示她现在落魄了。

  唐玥灵注意到她把香胰子,放在了洗漱台湿漉漉的角落,旁边就是下水口。

  嘴角上扬,笑而不语,没有跟她争论。

  她假装洗手,身体微微遮挡,意念微动,空间收取! 那块香胰子瞬间消失无踪。

  林招娣洗完脸,发现香胰子不见了,立刻尖叫起来。

  “我的香胰子呢?!谁偷了我的进口香胰子?!”

  唐玥灵一脸无辜,慢条斯理地用毛巾擦干手,一脸平静。

  “这位女同志,你确定是放在这里了?我刚才洗手,只看到水,没看到什么香胰子啊。”

  陈芳转头,立刻立刻接话,嗓门很是洪亮。

  “就是!俺也看见了!恁就放那水汪汪的台子上,滑下去冲走了呗!”

  “还进口的?恁自己不当心,赖谁?”

  “恁当谁都稀罕恁那破烂玩意儿?俺们用硫磺皂洗得干干净净,比恁那香得齁死人的强多了!”

  林招娣看看水槽,气得跳脚,却无法反驳。

  她总不能说香胰子凭空消失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心疼得要命。

  转头看着唐玥灵,心里继续盘算。

  第二天一早,唐玥灵睁开眼,窗外是红土**的坡地,以及灰瓦土墙的村落。

  到达鹰潭站外时,她还看见一辆运木材的窄轨小火车,正往外喷着黑烟。

  到达南昌洪都卫站月台时,批斗会的高音喇叭口号震天,好多乘客都忍不住扒窗张望。

  “唐妹子,咱不去凑热闹!”

  “这些人,就是干饭吃太饱,不干人事!”

  “一天天的不搞生产,抓教育,吃饱了撑着了!”

  陈芳脸色不太好看,拽着唐玥灵,生怕她受到什么牵连,极为小声的在她耳边抱怨。

  上铺的退伍兵同志,神情也跟着有些不自然。

  林招娣这会儿倒是老实了,乖乖躺在被窝里,也不敢去看。

  突然车厢门被快速拉开,一个硬座车厢挤来的逃票者,被乘警一把揪了出去。

  等到了第三天,穿越南岭隧道,许多亚热带植被出现在唐玥灵眼前。

  穿书前,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川省人,加上又是孤儿,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来到华国的最南边。

  韶关站外,北江上竹排成队,船夫们戴着斗笠唱号子,但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楚。

  还没下车,韶关站就有公安登车,挨个查‘流窜人员’。

  唐玥灵一口沪市加川市口音,自然成了盘问对象。

  陈芳大着嗓门解释,又拿出了两人的随军证明,才被彻底放行。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芳才知道,对面这个刁钻的女子,也是去琼州岛。

  居然还是**文工团,林红英的远房堂妹,林招娣。

  火车上一路走来,唐玥灵有灵泉水护体,还算轻松,加上陈芳大姐的照顾,让她心里暖暖的。

  第三天黄昏,唐玥灵一路跟着陈芳大姐来到羊城白鹅码头,凭部队证明和街道证明,购买前往椰城的船票。

  现在船票相对紧俏,几人用了部队证明,才买到10人位的三等船票,花了8块钱。

  陈芳死活要帮她付钱,都被她拒绝了,甚至还想帮她付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各付了各的。

  这个时代,八块钱不是小数目,唐玥灵也不想一上来就到处欠人情。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还是驻守海岸线的军人家属。

  好不容易通过层层盘查,唐玥灵几人登上红卫9号轮船。

  转头望去,下面的黄埔港吊车林立,数万吨货轮,还漆着‘援越抗美’的标语。

  为期一天一夜的海上航行正式开始。

  琼州岛那边,傅战霆望眼欲穿,傅景程已经在上岛的吉普车上。

  京市傅家,也接到了唐玥灵随军去琼州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