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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看向门口闻讯赶来的陈芳和刘梅,她们脸上带着担忧和坚定。

  “芳姐,梅姐,现在需要人手帮忙照顾病人。”

  “给他们擦身降温,喂点米汤,注意观察呕吐物和排泄物。”

  “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放心吧唐妹子!俺们一定行!”

  陈芳和刘梅不再多说,立刻撸起袖子进来,麻利地开始帮忙。

  卫生所里,救治与护理工作紧张而有序地展开。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夜幕深沉。

  隔离区灯火通明,焚烧鱼获的火光在远处海滩映红了一片天。

  整个连队一通排查,足足有加上李海生,足足有15名疑似感染者。

  傅战霆刚处理完一波突发状况,是有家属不理解隔离令,一番解释后,现在大步走回卫生所门口。

  刚到门口,就看到唐玥灵正疲惫地靠在门框上,闭着眼微微喘息,手里还捏着一把草药。

  心疼瞬间淹没了他。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军用水壶。

  拧开盖子,里面是他刚才亲自盯着炊事班,烧开又晾到温热的开水。

  他心疼媳妇儿,还偷偷往里面放了一小勺珍贵的白糖。

  “玥儿。”

  他声音低沉,带着极尽的温柔。

  唐玥灵睁开眼,看到他递到唇边的水壶。

  “喝点水。”

  他一手托着壶底,一手小心地扶着壶身,将壶口凑近她干涩的唇瓣。

  清甜的温水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滋润了焦灼。

  唐玥灵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糖水不仅解了渴,更像一股暖流注入心田。

  她抬眼看他,他冷硬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专注的眼神里只有她的倒影。

  这个指挥千军的“活阎王”,此刻只是一个心疼妻子的丈夫。

  “甜吗?”

  他低声问,指腹下意识地擦过她沾了点药渍的脸蛋,手掌摊开,忍不住心疼的摩挲。

  “嗯,甜。”

  唐玥灵轻轻点头,疲惫似乎都驱散了不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玥儿,对不起,原本答应你,今天一早就修厕所和浴室的。”

  “谁知道,现在却!”

  “没事,那些小事以后再说!”

  傅战霆眼神灼热,刚想把人搂进怀里,营区大门方向,就传来了汽车引擎声和喧哗。

  几辆挂着**总医院标志的吉普车疾驰而来,刺目的车灯划破夜幕。

  **总医院,冯济世院长率先下了车。

  他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身后跟着提着急救箱和显微镜箱的医护人员。

  他一眼就看到了卫生所门口依偎着的两人,以及里面忙碌的景象。

  “冯院长!您可来了!”

  孙所长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迎上去。

  冯济世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现场,脚步不停,直接走向隔离病房。

  傅战霆快速起身,又贴心的扶起身旁的媳妇儿。

  简单介绍之后,就跟着唐玥灵进入临时搭建的病房。

  病床边,唐玥灵让卫生员和陈芳,熟练地将熬好的浓稠药汁通过导管进行灌肠。

  这是一种促进肠道寄生虫排出的中医辅助疗法。

  同时还在一个高热战士的曲池、合谷等穴位上施针退热,手法精准老道。

  冯济世脚步顿住了,镜片后的眼睛猛地睁大,流露出强烈的震惊和欣赏。

  他行医几十年,留洋博士,精通西医,但也深知中医的博大精深。

  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竟能将两者如此娴熟地结合,应对这种凶险的寄生虫疫情!

  “妙!妙啊!”

  冯济世忍不住抚掌,声音洪亮,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叹。

  “银针退热,草药驱虫,中西合璧,急症应对如此从容有序!”

  “小姑娘,你这手段,堪称‘国手之姿’! ”

  “老孙,你们营藏龙卧虎啊!”

  他的赞誉,让忙碌的卫生所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唐玥灵身上。

  紧跟在冯济世身后下车的周晓薇,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脸上还带着一路奔波的烦躁和不耐。

  她先是听到了冯院长那极高的赞誉,心头猛地一刺。

  顺着冯院长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正在灌肠的战士。

  那分明就是三天前在她诊室里,被她草草打发走的两个战士!

  周晓薇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快步走到病床前,翻开孙所长放在一边的简单病历记录,上面清晰地记载着战士自述的病史和唐玥灵初步的诊断依据。

  一时间,懊悔、羞愧和被当众打脸的难堪,瞬间涌上心头,疯狂折磨着她。

  是她!

  是她最先错过了这两个明显的病例!

  如果她当时多问一句,多想一想!

  …

  紧接着,她看到冯院长对唐玥灵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再看到唐玥灵面对复杂疫情指挥若定的样子。

  一股强烈的嫉妒之火“腾”地烧了起来,烧得她理智几乎失控。

  “冯院!”

  周晓薇忍不住出声,声音有些尖利,带着质疑。

  “这…这灌肠的土办法,真的科学吗?”

  “还有这些不明成分的草药,会不会有副作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用吡喹酮进行规范驱虫治疗!”

  她试图用西医的“规范”来打压唐玥灵的“土法”,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专业尊严。

  冯济世闻言,眉头一皱,不悦地看向周晓薇,语气严肃。

  “周医生!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

  “唐医生的方法对症、有效,且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现有条件!”

  “什么叫‘土办法’?中医是国粹!”

  “在特效药吡喹酮数量极其有限的情况下,唐医生的方案是拯救大多数战士的关键!”

  “她的处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应急响应!”

  他毫不留情地驳斥了周晓薇,字字句句都是对唐玥灵的肯定。

  周晓薇被驳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嫉妒之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看向唐玥灵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突然,旁边一个隔离战士,突然就剧烈呕吐起来。

  情况危急,周晓薇医生的身体本能,还是快过了情绪。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旁边的抽血器具,冲到病床前,冷着脸对旁边的卫生员说:

  “按住他!抽血!查嗜酸粒细胞和肝功能!”

  医生的职责和良心,让她无法对眼前病人的痛苦视而不见。

  也是暂时放下了,对唐玥灵的偏见。

  几乎在同一时间,傅景程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