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牵着小毛驴,没走多远,就被一行三人拦住了去路。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秀,衣着光鲜的公子哥。

  他本想直接进酒楼的,是在看到张宁后,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带着两个扈从,笑着上前,“可是不宁伯当面?”

  老子这名头,还真是越来越响了,走在大街上,竟然都有人能认出自己。

  “是我。”张宁点头,“你谁?”

  公子哥笑笑,“在下就一无名小卒,名字嘛,不提也罢。”

  “那你还敢拦我去路?”张宁笑容古怪,“是没听过老子的赫赫战绩,还是觉得老子的战绩有水份,想亲自试试?”

  公子哥忙摇头,“嗨,不宁伯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跟不宁伯,交个朋友而已。”

  “连名字都不肯说的朋友?”张宁冷笑,“行了,滚吧,老子没空跟你逗闷子。”

  说完,便牵着小毛驴离去。

  两个扈从,纷纷将目光看向公子哥,像是在请示他的意思。

  连名字都不说,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唉,交朋友真难啊。

  “不宁伯请留步。”公子哥略微一犹豫,再次追上张宁,“在下陈珩……”

  “陈珩?”张宁很不客气,“听都没听过,敢情你不是在自谦,是真无名小卒啊。”

  陈珩:“……”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孤陋寡闻了呢?

  但,没听说过自己更好。

  陈珩笑道:“那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跟不宁伯交个朋友?”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吧。”张宁只想甩掉这个狗皮膏药,头也不回地应付道。

  陈珩却是脸色一喜,快步来到张宁面前,并将一只手,伸到张宁面前。

  “什么意思?”张宁满脸懵逼。

  陈珩笑道:“既已是朋友,那借点银子。”

  张宁:“???”

  他自认,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像这种奇葩,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难怪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非要跟老子交朋友,敢情是奔老子银子来的!

  “几天没上街,现在抢劫都是这种流程了吗?”张宁都气笑了。

  抢劫?

  陈珩连忙挥退,要凑过来的两个扈从,摇头道:“不不不,不是抢,是借。朋友之间借点银子应应急,不是很正常吗?”

  “你朋友很多?”张宁神色古怪,这种人也能交到朋友?

  溜须拍**倒是挺多。

  但那些应该不算朋友。

  陈珩摇头,“不宁伯应该是第一个。”

  果然,这种人是交不到朋友的。

  “那恭喜你。”张宁笑道,“你现在连第一个朋友,也失去了。”

  陈珩没明白,“什么意思?”

  “不!借!”张宁一字一句道,然后就牵着小毛驴,再次离去。

  陈珩倒不是很意外,皇姐说的对,这小子跟皇姐一样抠门。

  “那你抽时间,去看看我姐总行吧?”陈珩喊道,“省得她天天跟我骂你没良心。”

  张宁脚步一顿,“你姐谁?”

  “天音楼。”陈珩也不知道,长公主告诉张宁的是哪个身份,怕不小心暴露了长公主的真实身份,以后更难跟那个抠门的皇姐借钱了,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张宁这才转身,面露诧异,“你姐是夭夭?”

  “对,陈夭夭。”陈珩心里却是一惊,皇姐竟把真名都告诉这小子了?

  张宁神色不由得古怪起来,问道:“你姐最近还好吧?”

  “不好。跟有病似的,总莫名其妙发脾气。”陈珩摇头,“还总说你小子没良心,白嫖她。对了,不宁伯,白嫖是什么意思?”

  张宁:“……”

  这回他彻底信了,陈珩确实是夭夭的弟弟无疑。

  这个世界,知道白嫖这个词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夭夭了。

  “咳,替我跟你姐说一声,我只是最近有点忙,没时间去找她。”

  连银子都不借我,还想让我替你传话?

  陈珩故作不解,“不宁伯这不是很闲吗?有什么话,你亲自去跟我姐说不好吗?”

  张宁直接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陈珩面前,豪气干云地说道:“拿着,不用还了。”

  “就这点?”陈珩却压根看不上,满脸不屑。

  张宁:“……”

  这话怎么莫名有点熟悉?

  “不要拉倒。”张宁作势就往怀里揣,老子还不给了呢。

  陈珩却连忙攥住银票,“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要去天音楼一趟,不宁伯放心,这话我一定给你带到。”

  张宁这才松开银票,转身离去。

  “这小子,倒是比皇姐大方一些。”陈珩笑着弹了弹手中的银票,然后才带着两个扈从,扭头走进醉云楼。

  三楼雅间。

  陈珩刚进来,雅间里的谢景行就连忙起身,“参见三皇子。”

  “算了算了,都是熟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陈珩摆摆手,一**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道,“小侯爷今日请我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跟我吃顿饭吧?”

  谢景行面露怨毒,咬牙切齿道:“想必三皇子也知道,我前些时日丢大了脸,这口气,我咽不下!”

  何止是丢脸,简直是光着**拉磨,转着圈的丢人啊。

  陈珩暗暗摇头,笑道:“小侯爷是想请我帮忙,对付那位不宁伯?”

  “不错!”谢景行下意识攥紧拳头。

  陈珩自嘲一笑,“小侯爷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朝廷上下,谁不知道,我就是个无权无势的闲云野鹤?那不宁伯连你都敢打,更遑论是我?”

  “三皇子放心,他绝没这个胆子。”谢景行连忙道。

  陈珩摇头,“恐怕小侯爷出丑前,也觉得不宁伯没胆子这么对你吧?可结果呢?”

  谢景行:“……”

  他还真这么想过。

  “咱们虽是熟人,但我也不可能冒着裸奔的风险,去帮小侯爷吧?”陈珩又似笑非笑道。

  废物,难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谢景行心里暗骂,嘴上却道:“其实本公子,也没想让三皇子帮忙,本公子只是想请三皇子,将本公子的想法,告知长公主而已。”

  真是什么人,都能让我传话了呢。

  陈珩笑了,“小侯爷为何不亲自去找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