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宅。

  大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景澄。

  张宁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十分有九分地怀疑,这位好三弟又来投奔自己的银子了。

  春桃却快气疯了,看见这张老三就不烦别人了。

  富丽堂皇的尚书府你不待,老往这窜什么?

  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提前准备的林檎果和绳子,今晚还能派上用场了吗?

  这张老三,简直比那狐狸精还烦人。

  张景澄还不觉味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春桃,你这什么眼神?上次本公子都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冒犯本公子的事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感恩呢?”

  “恕奴婢眼拙,奴婢只看到有人被驴踢跑了,可不曾见过什么大人。”春桃笑嘻嘻的。

  张景澄脸色一黑,**,那头死驴。

  “行了,要银子就直说吧,不用铺垫了。”张宁摇摇头,看向春桃,“春桃,再给他取五百两银票。”

  春桃微微皱眉,四公子,你也太惯着这张老三了。

  张景澄竟也皱起眉头,不满道:“四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找你,就只会跟你要银子吗?”

  “你确定不要?”张宁笑了。

  “咳,银票的事一会儿再说。”张景澄脸色微微一僵,然后正色道,“四哥,我找你还有更重要的正事。”

  很难想象,你这个张老三能有什么正事。

  但见他这么认真,张宁还是问道:“什么事?”

  春桃也好奇地看向张景澄。

  张景澄表情严肃道:“四哥,之前你跟我说,四年前的八月初三,曾跟我借一百文钱看病的事,我这几天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来,我很怀疑,这事是你胡说的。”

  张宁:“……”

  春桃:“……”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张宁都服了。

  张景澄无比认真道:“我竟然连四年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这问题还不严重吗?”

  “确实没这回事,我当时就随口一说。主要是想跟你要件值钱的东西,好去当铺换更多的钱。”张宁无奈道。

  张景澄一脸责怪,“四哥,你想要什么,跟我直说就是,我还能不给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是是是。”张宁连连点头。

  张景澄暗自得意起来,很好,四哥对我有愧疚感了。

  距离我前半生靠娘,后半生靠四哥的幸福生活,又更进一步了。

  就是可惜了,长公主没能嫁给我,不然花着长公主的钱,她玩她的,我玩我的,这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快哉快哉!

  给我个皇位,我都不换啊。

  呵,娘和那泌阳的,总说我没脑子,是个废物,那我不禁要问,做个废物有什么不好?

  谁规定的,男儿就一定要建功立业?

  “一个人在那想啥美事呢,你这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张宁没好气道。

  张景澄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对了,四哥,下午的时候,长公主去找我了。”

  “你又跟她睡了?”张宁脸色一黑,难怪刚才嘴翘成那样。

  张景澄却是冷笑,“怎么可能?上次在天音楼的时候,她视我如无物,现在勾勾手指,就想让我陪她睡?我也是有深沉的,四哥,你切不可把我跟谢景行那个败类相提并论!”

  “那我还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张宁不禁高看了张景澄一眼,“你竟然顶住了诱惑。”

  张景澄又摇头,气呼呼道:“也没有,主要是她老旁敲侧击,向我打听你,整得我都没情绪了。什么人啊,跟我在一起,脑子里却想着别的男人,太过分了!”

  张宁眉头一皱,那貔貅打听老子干什么?

  而且,要打听老子找夭夭多好,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张老三?

  春桃更是紧张地抓住张宁的胳膊,面露担忧,“四公子,您不会也要落入长公主的魔掌了吧?”

  “她想的美。”张宁冷笑一声,又看向张景澄问道,“她都跟你打听我什么了?”

  张景澄想也不想道:“就是你的喜好啊,平时都去哪,还有跟什么人关系比较好之类的。”

  “那三公子你怎么说的?”春桃焦急道,“美色当前,你不会直接把四公子给卖了吧?”

  “春桃,你现在怎么也看不起本公子了?”张景澄不满皱眉,然后才看向张宁,“我的回答是,我我我。”

  春桃不解,“我我我?”

  “四哥喜欢的人是我,平时去哪都想着我,关系最好的人也是我。”张景澄得意洋洋道,“四哥,我没说错吧?”

  张宁:“……”

  “咦。”春桃抱着胳膊,一阵恶寒,“好恶心。”

  “死丫鬟,别以为你天天跟四哥一起睡,就能取代我在四哥心里的位置。”张景澄瞪了眼春桃,又道,“四哥,你说,我和这个死丫鬟,谁更重要?”

  春桃暗暗撇嘴,张老三你连乖乖都比不过,还想跟我比?

  哼,不自量力!

  “你知道章元这个人吗?”张宁摇摇头,没陪着张景澄胡闹。

  “张元?”张景澄沉思良久,愣是没想起这么一号人,抬起头气愤地看向张宁,“四哥,这个张元是谁?难道他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