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宅。

  “四公子,您回来了。”见张宁进来,正看野史打发时间的春桃,忙起身笑脸相迎,“在衙门待了一天累了吧,春桃给您捏捏肩。”

  张宁不累,却也没拒绝春桃的好意。

  他知道春桃因为出身的原因,有些自卑,总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但很快,张宁的脸色就黑了黑。

  哦,想多了,这大色迷只是借着捏肩的机会,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夭夭的味道。

  果不其然,吸了几下鼻子后,春桃就皱起眉头,“四公子身上,怎么有种以前没有的味道?”

  废话,老子那佛手是白往身上蹭的?

  “可能是陛下赏赐的佛手味道吧。”张宁扭头看了眼,进来后就放在桌子上的佛手。

  春桃面色一喜,“四公子,您又入宫面圣了?”

  张宁只是嗯了一声。

  “对了,四公子,今天酉时左右,有一个叫林长风的人来找过您。”

  张宁故作不解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那他没说。”春桃摇头,随即又道,“他只是说您不在家里,肯定就是去天音楼了。春桃想来,他后来应该去天音楼找四公子了吧。”

  张宁:“……”

  不是你让他去天音楼找老子的吗?

  “四公子。”春桃忽然从后面搂住张宁的脖子,语气还怪怪的。

  “干嘛?”

  春桃脸色一红,低声道:“春桃又想认错了。”

  “你能行?”张宁顿时回过头,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春桃哼哼唧唧的,“早就行了。”

  张宁也不废话,直接将春桃抱到了床上。

  很快,春桃就开始为以前的所作所为认错。

  不知过了多久。

  春桃沙哑着嗓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四公子,下次能不能用上弹弓?春桃觉得要是有弹弓,认错的时候肯定会更诚恳。”

  “嗯,老子再拿个绳子把你绑……”张宁没好气道。

  春桃连忙打断,还捂上了耳朵,“四公子别说了别说了,春桃这会儿真的不能再认错了。”

  张宁:“……”

  没一会儿,春桃就睡着了。

  张宁也准备睡了。

  “嗯,四公子还那么禽兽,应该是没去找那个狐狸精。”就在这时,睡梦中的春桃翻了个身,嘟嘟囔囔道。

  张宁脸色一黑,要不是看她确实累得不行,非给她一巴掌,让她起来重睡不可。

  ……

  翌日。

  徐期还挺记仇,一晚上过去了,再看到张宁的时候,脸还是臭的。

  张宁也懒得管他,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把顾掌柜所需要的东西弄齐,并做好账目。

  所以晨会一结束,张宁便离开军器监,直奔弓箭院而去。

  王主簿望着张宁离去的背影,一肚子的疑惑。

  怎么回事?

  老夫接连两天,写密报向陛下参这小子,怎么一丁点的回应都没有?

  难道这小子,已经手眼通天到,连皇城司探事的密报都能拦下来的程度了?

  不可能。

  比起这种离谱的猜测,王主簿还是更愿意相信,这小子也是陛下的人。

  哼,这几天老夫就盯着你了,就不信你小子不露出狐狸尾巴。

  半个时辰后。

  张宁自证身份后,走进弓箭院。

  稍微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匠人,竟然都已经戴上了口罩。

  老皇帝动作还挺快的嘛。

  这才多久啊,口罩竟然都发到这些匠人手中了。

  张宁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直奔弩院作坊而去。

  “让张束来见我。”走进作坊后,张宁对一个距离自己不远的人说道。

  这人狐疑地打量了张宁几眼,“你是何人?找张勾当有何贵干?”

  “军器监少监,张宁。”

  这人神色顿时一变,这**怎么来我们弩院作坊了?

  “你听说过本官?”张宁见他神色有异,便多问了一句。

  你这狗官的大名,军器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见过张少监。”这人没答,而是说道,“张少监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张勾当。”说完,像是生怕张宁跟他要钱似的,扭头就走。

  张宁也没在意,一边打量着作坊,一边等着张束的到来。

  一盏茶后。

  一个四十来岁,却有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的中年人,快步走来。

  “张束见过少监大人。”张束行礼过后,眉头微皱,“不知少监大人来此,有何吩咐?”

  张宁背负双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要三十张弩。”

  “敢问少监大人,这三十张弩用作何途?可有公文?”张束既没拒绝,也没答应,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张宁皱眉,“是本官话没说明白,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再说一遍,我要三十张弩,这次听懂了吗?”

  “请少监大人出示公文。”张束态度坚持。

  张宁冷笑,“你的意思是,没有公文,本官就拿不到这三十张弩了?”

  “少监大人可以去其他作坊试试。”张束正色道,“至少在我这里,没有公文是行不通的。”

  张宁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本官开具一份公文很难?”

  军器监审核提取军器公文的,就是监和少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