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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局开始后。

  周围的目光仍时不时瞟向朱曼梦那抹酒红色的身影。

  但更多注意力还是被桌上越堆越高的筹码吸引了过去。

  秦风兑换的筹码不算少。

  三十分钟里。

  他不仅输掉了七八十万的筹码。

  如今,又兑换陆陆续续又补了价值一百万华夏币的筹码。

  仿佛那不是钱,只是一堆普通的塑料块。

  “ALL IN!”

  牌桌上,秦风轻轻一推。

  面前那堆刚换的筹码便哗啦啦滑向桌心,动作潇洒得不带一丝犹豫。

  朴昌浩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盯着桌上的五张公共牌

  ——黑桃2、黑桃3、黑桃4、黑桃K以及红桃K。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牌,一对K。

  加上公共牌的两张K,赫然是一副炸弹!

  这手牌,理论上只输同花顺。

  可同花顺牌型上百局都未必能撞见一次。

  在他看来,他手中的KK,胜率已经无限接近于100%。

  老子手里捏着炸弹,还能被人推ALL IN?

  “哎!”

  秦风忽然朝他挑眉。

  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催促:“那个叫‘嫖**好’的,其他人都弃牌了,就剩你了,跟不跟?”

  “我...”

  朴昌浩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心底不禁有些纠结。

  这短短半小时。

  他已经从秦风手里赢了至少七八十万华夏币的筹码,说起来也算“战绩斐然”。

  可他作为南棒国海军中将的儿子,根本不差这百八十万。

  来赌厅,不过是享受赌徒押注时的**罢了。

  想比起赢钱。

  他更想交好眼前这位“金三角军阀太子爷”。

  毕竟,要是能借着对方的关系重新打通金三角的贸易线路。

  家族每年的收益可是要按亿来算的,这点赌资连零头都算不上。

  可秦风打牌完全没章法。

  时而随意弃牌,时而疯狂梭哈,简直像在扔钱玩。

  让他想故意输几次示好都找不到机会。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筹码往自己面前送。

  “梭图老哥...”

  朴昌浩无奈地盖上手牌,指尖敲了敲桌面:“这短短半小时,你怕是都已经输了近百万了吧?”

  “嗯,有什么问题么?”

  秦风挑眉笑问。

  伸手搂过朱曼梦的腰。

  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

  指尖还故意在她裙摆开叉处轻轻划了一下。

  朱曼梦配合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眼尾余光瞥见朴昌浩紧了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你看。”

  朴昌浩抬眼扫了扫桌面上的筹码,语气里带着点规劝:“你才刚补的一百万新筹码,转眼就全推出来了,就算你家底子再厚也不是这么霍霍的吧?”

  他这话半是调侃半是示好。

  “这样吧。”

  朴昌浩忽然微微一笑。

  说罢,他“啪”地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

  ——一对 K。

  “一百万筹码,就当跟梭图老哥交个朋友。”

  他开口的同时,潇洒地将牌扔过弃牌线:“我是 KK,炸弹!不过我弃牌。”

  这一幕。

  顿时让在场围观的赌客炸开了锅。

  “我擦!这南棒人是脑残吧!?炸弹都不跟?”

  “你懂什么,他明显是看上了梭图的女伴,在人家面前炫耀财力呢。”

  “不不不,我看未必,他怕是真想跟这位‘梭图’攀关系...”

  议论声嗡嗡作响,像一群被惊动的蜜蜂。

  “你确定要弃牌?”

  秦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位先生,牌已过线。”

  荷官适时提醒道。

  ——按照规则,手牌过线便代表弃牌,绝无反悔的可能。

  朴昌浩淡淡一笑,语气笃定:“梭图老哥,无论我牌有没有过线,这次弃牌也绝不后悔。”

  “呵,有病。”

  秦风忽然一脸不爽地起身,甩开朱曼梦的手:“不好玩,不玩了!”

  说罢。

  他便带着朱曼梦和玲花。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赌厅。

  连桌上赢来的筹码都没多看一眼。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啊?他怎么走了?”

  “看到炸弹弃牌,他非但没高兴,怎么还生气了?”

  “对啊,连筹码都不要了…这人脾气也太古怪了吧?”

  赌厅内的窃窃私语像涨潮的海水般涌来。

  朴昌浩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最后只剩下错愕。

  他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自己刻意示好,对方却像是被当众扇了耳光似的。

  这“金三角太子爷”的脾气,比传闻中难捉摸百倍。

  ...

  “他…他竟然是同花顺!?”

  这时,人群里突然炸响一声惊呼。

  原来是个好事的赌客趁荷官收拾牌局的间隙。

  偷偷翻了秦风留在桌上的底牌。

  ——黑桃 5、黑桃 6!

  这两张牌,竟与桌面上的黑桃 3、4、K完美组成了德州扑克最大的牌型——同花顺!

  “怪不得生气,连筹码都不要了!”

  “好不容易拿到同花顺,对手偏偏是仅小一级的炸弹...”

  “正常对局中,拿炸弹的一方几乎没有任何弃牌的理由,无论有多少筹码都要推出去...”

  “可偏偏他还弃牌了,那位梭图老哥等于赢了个寂寞啊!”

  “换作是我,怕是得气得当场掀桌子!”

  周遭的议论,像针一样扎进朴昌浩耳朵里。

  他猛地瞪大眼。

  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凉气。

  ——遭了!

  本以为是卖对方人情的弃牌,反倒成了羞辱!

  人家拿着天牌等着赢钱。

  自己却像耍猴似的扔了牌。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你不配跟我赌”吗?

  “咦?”

  一道清亮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柳诗琳款步走来,好奇道:“朴昌浩,你在这发什么呆?”

  她其实早就在赌厅用餐区坐了半小时。

  秦风的每一把梭哈。

  朴昌浩的每一次犹豫。

  都被她尽收眼底。

  “唉...琳琳。”

  朴昌浩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懊恼:我想结识船上的一位乘客,可惜...弄巧成拙了。”

  “发生什么事了?”

  柳诗琳眨巴着无辜的美眸,明知故问。

  “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你看到了吗?”

  朴昌浩朝着赌厅门口努了努嘴,声音压得很低:“梭图??坎,金三角一个军阀的公子哥,我本来是真心想结识他,没想到...反倒让他讨厌我了。”

  “你说梭图??坎呀,我看到了呀。”

  柳诗琳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他走的时候,我还跟他打了个招呼呢。”

  “什...什么!”

  朴昌浩眼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你...你认识梭图??坎?”

  “见过几面吧。”

  柳诗琳轻轻点头,语气平淡:“我爸在东南亚做橡胶生意,跟他父亲吃过几次饭,有两次他刚好也在。”

  “怪不得...怪不得!”

  朴昌浩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抓住柳诗琳的手腕:“琳琳,你能不能帮我搭个线?我真的很想结识他!”

  “你想认识他,为什么?”柳诗琳挑眉,故作不解。

  “主要是家族生意上的事,必须跟金三角的军阀搭上线。”

  朴昌浩摆出最诚恳的姿态:“琳琳,算我求你了,只要你能帮我搭上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

  柳诗琳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像是在审视他的诚意:“就算...我让你以后不骚扰我也行么?”

  “这...”

  朴昌浩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心里却在冷笑。

  老子在南棒国玩过的女团明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要不是看中你老爸在东南亚的生意网络,能帮我搭上线。

  我会对你一个大学校花这么低声下气?

  等老子和梭图??坎搭上关系。

  你柳诗琳还算个什么东西?

  心底虽说是这般想的。

  但脸上,他却装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咬了咬牙道:“只要能认识梭图老哥,别说不骚扰你,就算让我帮你做牛做马都行!”

  “行吧。”

  柳诗琳像是被他的“诚意”打动,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搭上线,梭图脾气怪得很。”

  “那...那怎么办?”

  朴昌浩连忙道:“我要不要去跟他道个歉?我带份厚礼去!”

  “道歉可以,但不能太刻意。”

  柳诗琳故作思索:“他这人好面子,你要是捧着礼物上门,他肯定觉得你在巴结他,更不会给好脸色。”

  “不如这样,晚上顶层旋转餐厅有个酒会。”

  “我想办法让他也去,到时候你‘偶遇’他。”

  “装作不知道他是同花顺,就说刚才手气好,随便弃了牌,再敬他杯酒,说不定就过去了。”

  ...

  朴昌浩眼睛一亮,觉得这主意靠谱:“还是琳琳你聪明!那晚上的酒会,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试试。”

  柳诗琳淡淡一笑,转身就要走。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别叫我琳琳了,怪别扭的,叫我柳诗琳就行。”

  “好好好,柳诗琳,柳诗琳!”

  朴昌浩连忙应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能搭上梭图,这点委屈算什么?

  而柳诗琳走到赌场门口。

  确认没人注意后。

  立刻拿出手机给秦风发了条消息:【鱼已上钩,晚上酒会见。】

  豪华海景套房内。

  秦风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朴昌浩,比想象中更急着攀关系。”

  朱曼梦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晚上的酒会,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秦风伸了个懒腰:“继续给他摆脸色,让他把姿态放得再低些。”

  “想要从他嘴里套话,就得先让他觉得,能跟我们搭上话是天大的荣幸。”

  ...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便到了酒会时间。

  顶层旋转餐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穿燕尾服的侍者托着香槟穿梭在宾客间。

  秦风挽着朱曼梦的手走进来,深蓝色丝绒衬衫领口随意敞着,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故意没系领带,要的就是这种随性中透着张扬的气场。

  玲花跟在两人身后,鹅黄色裙摆扫过地毯,像只不安分的小雀鸟。

  她刚走进餐厅就眼尖地瞥见角落的朴昌浩。

  对方正端着酒杯来回踱步。

  西装熨得一丝不苟,头发抹了发胶,显然精心打扮过,只是眼底的焦灼似乎有些藏不住。

  “看来有人等急了。”

  朱曼梦凑在秦风耳边轻笑,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一下。

  秦风没说话,径直走向靠窗的位置。

  那里视野最好,能看见游轮犁开的银色浪痕,也能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看清他们。

  刚坐下没多久,朴昌浩就端着两杯红酒“偶遇”过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梭图老哥,好巧啊。”

  秦风抬眼瞥了他一下,没应声。

  反而给朱曼梦切了块牛排,动作亲昵自然。

  朴昌浩的笑容僵了半秒,很快又恢复如常,把其中一杯红酒往秦风面前推了推:“刚才赌厅的事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说罢仰头灌了半杯。

  红酒顺着喉结滑下,在颈间留下深色的痕迹。

  “柳诗琳呢?”

  秦风终于开口。

  声音淡淡的,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她说去补个妆,马上就来。”

  朴昌浩连忙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朱曼梦。

  她正用银叉挑起一小块鹅肝,红唇微启的样子,比南棒国所有女团成员加起来都勾人。

  “朴先生好像对我的人很感兴趣?”

  秦风忽然笑了:“怎么,南棒国的女人满足不了你?”

  朴昌浩脸一红,连忙摆手:“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气质出众…”

  “她叫梅达伊。”

  秦风打断他,语气陡然冷了几分:“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朴昌浩额头冒了层细汗,生怕再次引起眼前男人的厌恶。

  “梭图老哥,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聊聊合作的事。”

  他咬了咬牙,决定放低姿态:我知道你父亲在金三角的势力,我们家在南棒国也有些门路,要是能联手…”

  “合作?”

  秦风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

  这话像巴掌一样扇在朴昌浩脸上,他攥紧拳头,正要反驳,就见柳诗琳款款走来。

  她穿了条白色长裙,看到这场景,故作惊讶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在说合作的事。”

  朴昌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把话头递给她:“琳琳,你跟梭图老哥熟,帮我说说…”

  “合作得看诚意。”

  柳诗琳坐下,状似无意地说:“我爸常说,梭图家最讲究等价交换,光靠嘴说可没用。”

  朴昌浩眼睛一亮,像是被点醒了,凑近秦风压低声音:“梭图老哥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在南棒国办,尽管开口。”

  “我爸是海军中将,管着济州岛的舰队,不管是带货还是找人,一句话的事。”

  ...

  秦风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如刀:“带货?带什么货?”

  “就是…金三角的特产。”

  朴试昌浩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更低:“只要你肯供货,南棒国的市场我包了,利润我们七三分。”

  他以为秦风会动心,却没注意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最近南棒国不是戒严了吗?”

  秦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漫不经心:“我听说外籍人士连境都进不了,你的话能算数?”

  “这你放心!”

  朴昌浩拍着胸脯保证:“别人进不去,你不一样。”

  “只要你信得过我,我让我爸派军舰接你,海关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生怕对方不信,还补充道:“明天游轮靠济州岛,到时候我就能安排你去见我父亲详谈,保证让你悄无声息入境。”

  秦风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里冷笑。

  鱼儿不仅上钩了,还主动把钩子往深了吞。

  “再说吧。”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对南棒国没什么兴趣,除非有值得我去的理由。”

  朴昌浩急了,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秦风站起身,搂着朱曼梦往外走。

  经过他身边时,秦风忽然停下,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明天济州岛港口,让你的人等着,要是出了岔子…”

  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狠劲让朴昌浩打了个寒颤。

  “放心!保证没问题!”

  朴昌浩连忙道,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掏出手机就要给父亲打电话。

  却没注意柳诗琳望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餐厅外的走廊里,玲花蹦蹦跳跳地说:“欧尼酱,他上钩了!”

  “仅仅是入境南棒国而已...”

  秦风摇了摇头:“有这层身份在,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怕是要愧对国家的期待了。”

  “那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朱曼梦在旁不由得好奇道。

  “你说...”

  秦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我要是让他那个海军中将的老爸,带我去见见传说中的金斗焕,他有没有可能会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