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刺耳的枪鸣响彻整条华尔街。

  所有人此刻都僵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子弹擦着高山玲花耳边飞过。

  在对面餐馆的玻璃门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要不是刚才秦风提醒及时。

  并第一时间将她拉开。

  子弹绝对会命中她的眉心。

  久经阵仗的山口组的成员,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一刹那,十七八道黑影齐刷刷矮身,腰间的**如同灵蛇出洞,“咔嚓”的上膛声连成一片。

  “砰!”

  “砰砰!”

  ...

  子弹呼啸着击穿空气,还击的枪声密集得像爆豆。

  整条华夏街,瞬间被枪林弹雨笼罩。

  红油翻滚的火锅摊子被流弹掀翻,滚烫的汤汁泼在地上蒸腾起白雾。

  挂着“正宗川菜”的木招牌被打穿两个窟窿,木屑混着红漆簌簌往下掉。

  千钧一发之际。

  秦风猛地拽住高山玲花的手腕,将她往侧后方猛拉。

  “啊~”

  玲花惊呼一声。

  踉跄着撞进秦风怀里。

  下一秒,她就被拦腰抱起,被秦风狠狠扑倒在一辆蓝色货车的阴影里。

  他的手臂死死弯曲成弓状。

  将玲花的脑袋挡在护在手臂下。

  另一只手的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别抬头。”

  秦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异常沉稳:“二十几人的混战,你是头目,很容易成为北棒人的目标。”

  高山玲花死死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中沾湿了泪水。

  身为山口组二把手的千金。

  她见惯了组员们挥着棒球棍砸店、揪着对手头发逼债的场面。

  那些仗着人多势众的欺凌从未让她觉得害怕。

  可此刻,子弹嗖嗖掠过头顶的破空声、同伴中枪后的闷哼声、敌人临死前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像一把把钝刀剐着她的神经。

  原来死亡离得这么近。

  近到能看清同伴倒在血泊里时,瞳孔里映出的最后一片天空。

  枪声在持续十几秒后,骤然停歇。

  “大小姐,解决了。”

  一名山口组枪手的声音传来,带着喘息,却刻意放得温和,像是怕惊扰了她。

  秦风先侧耳听了几秒。

  确认没有异动,才缓缓松开手臂。

  高山玲花扶着货车轮胎站起身。

  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眼疾手快的秦风伸手扶住。

  两人从货车后探身望去。

  胃里都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餐厅外的石板路上早已血流成河。

  暗红色的血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在低洼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六名北棒服务员横七竖八地倒在餐厅门前。

  有的手里还攥着枪,有的眼睛圆睁着望着天,温热的血正从他们身下汩汩涌出,浸湿了褪色的蓝色工作服。

  山口组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还浩浩荡荡的十七八人队伍。

  此刻能站着的只剩五个,每个人身上都沾着血,有同伴的,也有自己的。

  其余的要么捂着流血的胳膊靠在墙上喘息,要么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一个刚才还冲她笑的年轻组员。

  此刻额头嵌着一颗子弹,脸上还凝固着惊愕的表情。

  “大小姐。”

  那名枪手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最多五分钟就会有警察赶到,您必须马上离开。”

  高山玲花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秦风。

  眼里还带着未褪的惊恐,却多了几分依赖。

  秦风没有立刻回应。

  视线扫过餐馆门口的六具尸体,眉头微微蹙起。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收到敌人死亡的提示?

  不对!

  他想起高山玲花之前说过。

  这家餐馆里有七八名北棒服务员。

  死了六人...

  少了两人!

  可刚才的枪战根本没给他们留活口。

  自然也没机会从他们嘴里问出漏网之鱼的下落。

  秦风的目光在现场逡巡一圈。

  最终,落在了餐馆门口那个瘫坐在地的中年男人身上。

  餐馆老板杨有富,此刻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裤腿湿了一大片,显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把他带上。”

  秦风朝杨有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高山玲花立刻点头,转向杨有富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几分大小姐的威严,尽管声音还有些发颤:“杨有富!还想保住这条命,就跟我们走一趟!”

  “啊...是!是!”

  杨有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膝盖还在不住打颤。

  刚才那一幕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

  这些黑帮是真敢当街杀人。

  真敢把枪顶在别人脑门上扣扳机。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

  佝偻着腰跑到两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秦风看了眼腕表,警笛声已经清晰可闻。

  他护着高山玲花,示意杨有富跟上,快步穿过小巷,来到停在街角的迈巴赫旁。

  车门关上的瞬间,司机一脚油门踩下。

  黑色的车身像一道闪电,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弥漫着血腥味的华夏街,只留下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警灯闪烁。

  ...

  “咔嚓——”

  **上膛。

  此时,迈巴赫后座。

  秦风已经将枪口对准了杨有富的太阳穴。

  “说,那几个北棒人今夜打算去哪里?”

  他的声音没带半分温度,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杨有富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荒...荒川区...日暮里街道!”

  “玲噶酱,让司机去日暮里。”

  秦风眼皮都没抬,枪口始终没离开那片温热的皮肤。

  “好!”

  高山玲花的声音还有些发紧,她立刻拍了拍驾驶座靠背:“掉头,去荒川区日暮里街道!”

  司机不敢耽搁,猛打方向盘,黑色车身在路口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日暮里离这儿多远?”

  秦风终于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倒退的街景。

  “大概...八公里。”

  玲花飞快的报出数字:“不堵车的话,半小时能到...但这个点可能会慢些。”

  八公里...

  秦风低头点开手机地图。

  日暮里街道在东京市的最外围,像块被遗忘的拼图嵌在城市边缘。

  若是热核武器在东京引爆,这种边缘地带的地下工事,反倒是最有可能撑过冲击波的地方。

  “两...两位爷...”

  这时,杨有富的哭声像被捏住的猫:“那些北棒人开枪跟我真没关系啊!我就是个开小馆子的,哪敢掺和你们的事...”

  “没关系?”

  秦风嗤笑一声,枪口微微用力:“你敢说不知道他们是北棒国天才序列的玩家?”

  杨有富顿时语塞,脸涨成了猪肝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瘫软下去,带着哭腔辩解:“他们...他们在店里打工一分钱不要,偶尔还会让我往鸭绿江送几个‘宝箱’,一趟给我几万块...我想着就是跑跑腿...哪敢多问啊...”

  他忽然死死抓住秦风的裤脚,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要是哪里得罪了二位,我赔钱!我给您磕头!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秦风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模样,倒也没再逼问。

  同为华夏人,对方不过是小生意人,他倒是没必要为难同胞。

  秦风收回枪,却依旧用眼神施压:“剩下两个北棒人,具体躲在日暮里街道的哪个位置?”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杨有富拼命摇头:“店里的北棒人就只说让我开货车把他们载去日暮里,到地方给五十万樱花圆...别的啥都没说!”

  “那你有剩下那两个人的电话吗?”

  秦风追问,指节在枪身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在给他倒数。

  “有!有的!”

  杨有富赶紧点头。

  “现在,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询问他们具体的位置,就说你刚开车,正准备给要给车载地图设置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