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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绝对压制

  草棚里的搏斗早已没了章法,彻底变成最原始的角力。

  干燥的草料被两人碾得粉碎,每一次翻滚都激起新的草浪。

  压抑的空间里,鼻息交织,衣料**发出窸窣声响。

  黑衣女子整个人都快疯了!

  她自小便修习上乘武学,讲究身法灵动、剑势飘逸。

  何曾被人这般无赖地压制过?

  王白像块沉重的铁饼,死死贴在她身上,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她的擒拿术、卸力法在此刻完全失效。

  那些精妙的招式需要腾挪的空间,可如今被箍得密不透风,一身武艺连三成也施展不出。

  更让她心乱的是,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脖颈被他的呼吸吹得发痒。

  手腕被他粗糙的掌心攥得发烫。

  连腰间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

  对敌作战最忌心神浮躁。

  可她此刻何止是浮躁,简直是慌了神。

  那些被教导的“临危不乱”,“气沉丹田”,在这登徒子的无赖打法面前,全成了废话。

  “我打不死你——呜呜!”

  女子终于放弃了挣扎,积攒的羞愤竟让她有了哭腔。

  王白一愣,动作下意识地停了。

  他低头,视线正对上女子美眸—。

  黑纱虽遮着脸,却挡不住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此刻正**泪瞪他,像只炸毛却又无计可施的小兽。

  “你到底是谁啊?”

  王白忍不住问,语气里的警惕淡了几分。

  “你先从我身上离开!”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膝盖正隔着薄薄的衣料抵在她小腹处。

  两人贴得太紧,连彼此的心跳都能隐约感受到。

  他老脸一红,却依旧梗着脖子:“我不离开?”

  “狗贼,你赶紧给我我离开!”

  女子咬牙切齿,连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气得不轻。

  “狗贼?”

  “你到底是谁?”

  “谁派你来的?”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一上来就下死手?”

  王白皱起眉头,更糊涂了。

  “你欺男霸女!”

  “绑票!”

  “你就是个十恶人!”

  女子猛地抬高声音。

  王白眉头一挑,差点被气笑了。

  “你脑子有问题啊?”

  “我守在这山字营,连平安镇都没怎么去,哪来的功夫作恶?”

  他说着,反而更用力地压住她。

  免得这疯女人又突然动手。

  “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我松手。”

  女子冷笑一声,道:“你敢说你没在白天强抢民女?没绑架钱家少爷勒索钱财?你还想抵赖?”

  王白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感情这刺客是被人当枪使了。

  怕是听信了钱家的一面之词!

  “张山,李勇,上官南,都给我进来!”

  王白朝着棚外喊了一声。

  草棚外的兵卒们早竖着耳朵听动静。

  听见王白召唤,连忙掀开草帘钻进来。

  李勇看了看压在女子身上的王白,又看了看被按得动弹不得、黑纱上还沾着泪痕的女子,挠了挠脑袋,道:“三哥……这是咋了?”

  上官南也愣了一下,见两人虽纠缠,但没真上,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

  不是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的那样。

  王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道:“别愣着,这位姑娘说我强抢了上官青燕,还绑架钱家少爷勒索钱财,你们给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勇结结巴巴地开口,脸涨得通红:“啊!上…上…上官青燕是…是孤儿,爹娘早就没了,是…是三哥你收留了她,哪…哪是什么强抢啊?营里的人都能作证!”

  “至于钱家少爷,那是他自己带着白莲教的人来偷袭我们,被三哥擒住的。”

  “他勾结异教,按律当斩。”

  “三哥留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一旁,上官南也连忙补充。

  “还有张家村,当时是三哥带我们去救的。”

  “不然,那村子早被鞑子给屠了。”

  “三哥怎么可能是你口中那种人?”

  张山也道。

  女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鼻子有眼,连细节都对得上,不像是串通好的假话。

  她心头莫名一慌。

  这个杀人的买卖,难道接错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被钱家给骗了?

  女子皱了皱眉,心里却打起了鼓。

  倒不是害怕王白会报复。

  而是……钱家给的那笔定金,她已经花完了。

  这单子要是黄了,那笔钱怎么还给人家?

  “你…你们胡说!”

  “王白坏事做绝,你们都是被他骗了的!”

  女子还在嘴硬,却没了刚才的底气,声音都小了不少。

  “姑娘,你可别冤枉好人啊!”

  上官南忍不住叹了口气。

  “钱家那纨绔带了上百名白莲教的人在山头袭杀我们。”

  “你要是不信,等下去看看被捆着的钱家少爷?”

  草棚里静了下来,只有草料偶尔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女子愣在原地,黑纱下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想起接任务时,钱家的管家说得天花乱坠,把王白说成无恶不作的恶霸。

  甚至,还塞给她一张“王白强抢民女”的画像。

  画里的人面目狰狞,哪像眼前这个虽然无赖、眼神却还算正直的汉子?

  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王白见她神色松动,渐渐松开了些力道,却依旧保持着压制的姿态,道:“现在,你信了吗?是谁派你来的,直说吧。”

  女子咬着唇,心里天人交战。

  说吧,显得自己蠢笨,被人当枪使。

  不说吧,看这架势,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更重要的是,那笔定金……

  她偷瞄了王白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探究。

  不由得更慌了,索性把脸扭向一边,闷闷地不说话。

  王白看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十有八九是钱豪那老狐狸搞的鬼。

  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刺客看着厉害,心思倒是单纯,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骗了。

  “行了,起来吧。”

  王白终于松开手,从她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既然是误会,就别打了。”

  女子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手还紧紧攥着剑柄。

  警惕地看着他,眼眶却依旧红红的。

  草棚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她沾着草屑的黑纱上,竟透出几分狼狈的可怜。

  王白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刺客也没那么讨厌了。

  王白道:“走吧,带你去见见钱家少爷,你就知道情况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