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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七章 藩王来助

  南境城池的城楼。

  李藩王扶着垛口,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那不是寻常的行军队伍!

  马蹄声隔着数里地传来,竟让城墙都微微发颤。

  “那是……山字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身边的参军声音发飘,手里的城防图差点掉在地上。

  李藩王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面越来越近的黑**旗。

  他在南境经营多年,见过的军队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队伍。

  兵卒们的队列严整,每一步踏出都几乎一样,战意高昂。

  这绝对是精兵啊!

  “王白……还是这个王白……”

  李藩王喃喃自语,右臂的箭伤又开始作痛。

  王白那支不知道是什么箭。

  血流不止,拔出时,连肉一起出来,要不是他及时就医,恐怕早就没命了。

  “王爷,怎么办?”

  “城门快守不住了,粮草也只够三天了!”

  参军带着哭腔问。

  “王白!我有话说!”

  李藩王深吸一口气,突然推开身边的卫兵,朝着城下大喊。

  山字营的大军在城下三里处停下,王白勒住马,抬头望向城楼。

  李藩王那张曾经高高在上的脸,此刻一脸恐惧,连声音都带着颤音。

  “王将军!”

  “之前是我糊涂,得罪了将军和南境百姓!”

  “只要将军肯放我一条生路,我愿将南境半数土地献给朝廷。”

  “从此闭门思过,再不过问军政!”

  李藩王探出半个身子,生怕对方听不清。

  李藩王望着城下那片青灰色的甲胄海洋,喉结剧烈滚动着,心中恐惧。

  城楼下的士兵们哄笑起来。

  “三哥,这老狐狸是怕了!”

  “他哪是认错,是怕您一刀劈了他!”

  张山提马走到王白身边,啐了一口。

  王白冷笑一声,扬声道:“李藩王,你当时要杀我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落马坡上死去的那些人,你拿什么赔?”

  李藩王脸色一白,又喊道:“我赔钱!我府里有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全给将军!不,给南境百姓!只求将军网开一面!”

  “收起你那套!”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王白的声音陡然一冷。

  李藩王被噎得说不出话,额头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他看着城下那支眼神锐利如刀的军队,看着王白身后那三千陌刀。

  恐惧在他心中蔓延。

  “王将军!”

  “我愿割地给你!”

  “南境三州之地,全归你所有!你可在此自立为王,与大夏分庭抗礼!”

  “我李藩王对天起誓,永不与你为敌!”

  李藩王突然想起什么,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疯狂的希冀。

  这话一出,不仅山字营的士兵们怒喝起来,连城楼上的守军都愣住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叛逆之语。

  “割地给我?”

  “让我学你做个缩头乌龟。”

  “李藩王,你这点心思,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王白仰头大笑。

  他勒转马头,抽出腰间的龙鳞刀,刀尖直指城楼。

  “我今日来,只为两件事。”

  “一是擒你伏法,二是为我兄弟报仇!”

  “多说无益,攻城!”

  “攻城!”

  一声令下,山字营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呼啸着砸向城楼,将垛口撞得粉碎。

  弓箭手射出的火箭如流星般掠过半空,点燃了城头的望楼。

  最前方的士兵推着攻城车,顶着箭雨猛撞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陌刀队,出列!”

  随着王白一声令下,三千名陌刀手踏着整齐的步伐上前。

  他们身材高大,铠甲厚重,手中的陌刀长达丈余,刀刃在阳光下泛着慑人的寒光。

  走到城下时,他们突然变换阵型。

  前排士兵半跪在地陌刀斜指向上,后排士兵依次叠加,竟组成了一道钢铁屏障。

  “起!”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三千柄陌刀同时扬起,又同时落下,刀刃劈在城墙的砖石上,迸出刺眼的火花。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靠近城门的一段城墙竟被劈出一道裂痕!

  城楼上的李藩王看得目瞪口呆,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知道城墙坚固,却没想过竟能被刀劈开!

  这些人他**哪里是人?

  分明是披着铠甲的野兽!

  “射箭!快射箭!”

  李藩王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

  城头上的弓箭手拼命放箭,却被陌刀手的铠甲弹开,根本伤不了分毫。

  而山字营的攻城车还在猛撞城门,那道裂痕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破开一个缺口。

  “王爷,守不住了!”

  “快逃吧!从密道走!”

  参军抱着头哭喊。

  李藩王瘫在城楼的椅子上,眼神涣散。

  “逃?往哪逃?

  城外是山字营的大军,密道早就被王白堵死了。

  他看着城下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痕,听着士兵们的惨叫和攻城车的撞击声,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轰隆——”

  城门终于被撞开,山字营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

  王白一马当先,龙鳞刀挥舞间,将冲上来的私兵砍得人仰马翻。

  张山和黑风紧随其后,带着士兵们沿着街道推进,很快就控制了半个城池。

  李藩王被卫兵护着,退到了王府深处,锦缎长袍被冷汗浸得发皱。

  “报应……这都是报应……”

  “王爷!王爷!援军!是周藩王的援军到了!”

  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竟带着兴奋。

  李藩王一愣,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真的!”

  “您看!西北方向!是周藩王的旗号!至少有八万人!”

  卫兵指着城外。

  李藩王连滚带爬地跑到窗边,顺着卫兵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果然扬起了大片烟尘。

  一面写着“周”字的大旗在风中飘扬,数万大军正朝着城池赶来。

  当卫兵喊出“周藩王援军”时,他狂喜无比。

  是周藩王!

  李藩王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狂喜。

  他怎么忘了,周藩王和他唇齿相依!

  一旦他倒了,周藩王的领地就成了朝廷的下一个目标!

  周藩王不可能见死不救!

  “哈哈哈!天不亡我!”

  “王白!你没想到吧!周藩王来了!八万人!看你还怎么嚣张!”

  李藩王猛地站起来,对着窗外大喊。

  他转身对卫兵道:“快!备马!随我去城门接应周藩王!等我们内外夹击,定要让王白死无葬身之地!”

  城外,王白正带着士兵清理残敌,听到西北方向的马蹄声,眉头猛地一皱。

  他抬头望去,看到那面“周”字大旗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将军,是周藩王的人!”

  “至少有八万人!”

  张山策马过来,语气凝重。

  王白沉默片刻,握着龙鳞刀的手稳如磐石。

  此刻风里裹挟着周藩王大军的尘土味,八万兵力的数字像块巨石压在心头。

  可他余光扫过身后那些年轻的面孔,却坚信自己会赢。

  白忽然笑了,不是笑李藩王的嚣张,而是笑自己刚才那瞬间的犹豫。

  这些跟着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弟兄,从来不是靠人数取胜。

  “撤!”

  “让兄弟们退出城池,到城外列阵!”

  王白当机立断。

  “可是将军,李藩王还在城里……”

  黑风急道。

  “留着他,迟早是祸害,但现在不能硬拼。”

  “周藩王想救他,就得问问我们山字营答不答应!”

  王白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八万大军,眼神锐利。

  山字营的士兵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立刻有序撤退,很快就在城外列好了阵型。

  王白勒马站在阵前,龙鳞刀斜指地面,身后的陌刀手再次组成钢铁屏障,静静地等待着周藩王的大军。

  城楼上,李藩王看着山字营撤退,得意地大笑起来。

  他对着周藩王的大军挥手,仿佛已经看到了王白兵败身亡的景象。

  “王白!你输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藩王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

  王白没理会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龙鳞刀。

  城楼上的李藩王还在狂笑,可笑声里的颤抖瞒不过王白的耳朵。

  这只是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像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王白勒紧缰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日,要擒住李藩王!

  周藩王的大军越来越近,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

  李藩王站在城楼之上,笑得意气风发。

  而王白立于阵前,目光沉静如水。

  八万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