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类呱呱坠地，仰望天空的那一刻起，渴望飞翔的种子便已种下。
在武侠小说跟玄幻小说的引导下，东大先辈们曾幻想过飞檐走壁，幻想过御剑乘风。
到了现代，驾驶着钢铁羽翼翱翔天际，是无数人追逐的梦想。
飞行，永远是能点燃人类血脉深处兴奋点的词汇。
然而，在这个异世界，高空安全飞行，高空侦查，高空作战，却成了一道致命的门槛。
当开荒队发现电磁通讯被这片天地的特殊力场严重干扰后，掌控天空成了头等大事。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五千米，这是一道血淋淋的死亡线。
任何飞行器在异世界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就会闯入一层由异界特有的能量粒子构成的湍流层。
在那里，人类引以为傲的空气动力学开始失灵，无人机的常规燃料燃烧效率会骤降超过七成，发动机就像被扼住喉咙，随时可能窒息停转。
更诡异的是，探测器发现高空中有很多氧气，而且密度极高，富氧环境下，氧气会让燃烧室温度飙升，在极短时间内熔化活塞、气门，甚至燃烧室出现诡异堵塞，引发剧烈爆燃，将整个发动机炸成一团废铁。
一架架测试用的无人机就是这么坠毁的。
现代战争，失去制空权就等于瞎了眼、断了臂。
还好这里是异世界，制空安全威胁没那么大，要不然科研团队大批量资源都要投入到其中。
不过随着开荒队的探索区域扩大，安防压力与日俱增，前线部队迫切需要一双能看得更高、更远的眼睛。
卫星和高空长航时侦察机，成了所有队员们的期盼。
正是在这种压力下，后方的飞行器研究团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直接将一些具备更高安全性能的发动机给搞了出来！
这天，秦龙龙站在机库里，痴迷地看着眼前这台发动机。
这是准备给增强的翼龙无人机适配的崭新发动机。
复合材料的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让人迷醉的光。
“师兄，会不会太浪费了啊，这种全新的发动机放这里测试，真是……”
他很想说是浪费。
但想到异世界怪异的高空领域，就说不出来话语了。
一旁的张师兄拍了拍发动机冰凉的外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自豪：“这可不是全新的发动机，这是老瓶装新酒罢了！”
看着发动机上一个结构略显怪异的部件，他感叹着笑了起来。
“这玩意儿才是精髓。航空院的大佬为了解决高空熄火和爆燃问题，真是脑洞大开啊。”
为了让飞机跟发动机在异世界更高的空域中活下去，研究团队几乎是用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把所有能想到的冗余都堆了上去。
主体材料，用上了从异世界矿物中提炼出的精金和秘银合金，耐高温性能直接拉满。
担心空中熄火？
那就上三套独立的冗余点火系统，一套不行就换一套，总有一套能点着。
最绝的，还是为了应对高空富氧环境的设计。
“这是新设计的多级供氧系统？”
张师兄看着秦龙龙指着的组件，点了点头。
“对！”
所谓多级供氧系统，是针对在异世界测试中发现氧气含量会莫名升高的问题而设计的。
为了给发动机「戒氧」，故意限制进入燃烧室的氧气浓度，让发动机不会因为补充氧气补充得太过火，把自己给烧穿了。
对异世界高空领域的探索一直都在进行，因为异世界特殊的空域，对发动机产生的特殊毁伤，让开荒队跟研究人员已经不求飞行器能飞多快，首要任务是在高空中，别往下掉。
先升空，然后再考虑其他。
之前的时候，人类投放了不少热气球，那些东西飞行的很远，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现在研究团队一个是降低飞行器速度，一个是增强安全冗余，保证飞行器能够坚持更久。
秦龙龙摸着几乎崭新的发动机，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
“希望咱们把侦查高度稳定在万米。”
张师兄笑着点头。
站得高，看得远，只要飞得足够高，到时候人类可以轻松的在高空中侦查更多线索。
而且飞翔得更高的飞行器，一般滞空时间都少不了的。
一想到那些可能在精灵操控下对人类飞行器发动攻击的鸟儿，到了万米高空后估计就非常少了，秦龙龙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不仅仅是一台发动机那么简单。
只要安装了新发动机的飞行器能够稳定在万米高空，将会变成开荒队悬在敌人头顶的利剑，同样也是保障所有前线战士安全的眼睛。
那些头疼无比的鸟群，可以在几千米高空飞翔，但是无法坚持在万米以上的高空飞翔。
而且相比于在地面作战，从更高的空中，来发动侦察跟袭击明显更加的令人防不胜防。
无需接触的作战更能防备敌人诡异的魔法攻击。
秦龙龙跟张师兄们耗费大量时间将发动机安装到位，检测确认一切正常。
张师兄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地勤人员挥了挥手。
“检查再过最后一遍，准备首飞！”
一段时间后……
机库大门缓缓开启，淡淡的阳光涌入，将翼龙无人机的加固合金机身照的更加威猛。
地勤人员完成了最后的油料检查和传感器校对，朝着指挥塔台竖起了大拇指。
“各项数据检测完毕，一切正常。”
张师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绿色字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秦龙龙。
“龙龙，准备吧，让咱们看看这个用了几十斤精金秘银砸下去制作而成的发动机到底能溅起多大个水花。”
秦龙龙利落地坐进操控席，双手熟练地在控制台上移动。
他朝着张师兄敬了个礼，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沉稳有力。
“报告张指！新翼龙准备就绪，请求试飞！”
“允许试飞！”
随着指令下达，停机坪上的翼龙无人机螺旋桨开始飞速旋转，卷起一阵狂风。
沉闷的引擎轰鸣声中，这架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钢铁猎鹰，平稳地滑跑，而后机头一昂，呼啸着冲入天际。
控制室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只剩下仪器运作的低鸣和断续的指令声。
“高度五百米，姿态稳定。”
“两千米，一切正常。”
“四千米，准备进入湍流层预警高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钉在主屏幕的高度计上。
数字在飞速跳动，很快，那条红色的死亡线——五千米——被毫不费力地突破了！
“成功了！我们上去了！”一名年轻的研究员没忍住，低声欢呼起来。
“看下数据！”
“氧气再次变得密集，但发动机能抗住。”
“能量粒子串流增强，对发动机燃烧室内壁产生了影响。不过影响不大！发动机能坚持……”
一条条数据，一件件信息都被说了出来。
控制室内紧绷的气氛因为比较好的数据，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张师兄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些，但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屏幕：“诸位，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始。继续爬升，数据都盯着！”
六千米！
七千米！
翼龙无人机如同一柄利剑，坚定地刺向更高、更深邃的异界天空。
各项数据虽然有波动，但是那台特制的发动机在富氧环境中平稳地呼**，分级供氧系统精准地控制着每一丝气流，将狂暴能量驯服得服服帖帖。
“师兄，新发动机太猛了！简直是怪物啊！”秦龙龙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搞出来的。可惜这玩意的制造成本太高了，一台顶之前造价的十五台。”张师兄嘴角难得地翘起，语气中满是自豪。
“等咱们生产出来更多的东西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哈哈，这倒也是！”
若是说产量，还有成本等问题，这都不是个事情。
东大对工业产品的需求量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可能前期生产困难，成本高昂的飞机发动机只要经过了安全的验证，确认其不可估量的军事价值跟科研价值，那么未来东大绝对会发动工业制造机器，加速生产这个价格极为昂贵的发动机。
要知道军事领域和其他领域是完全不讲究什么成本的。
只要能够战胜敌人，那么前期的所有投入都能取得丰厚的回报。
只有战争胜利，才能取得更多筹码。
胜利者可以掌控一切！
大家伙兴高采烈没多久，也就是在高度计的数字跳到七千五百米的那一刻，本来呈现波动的线条开始剧烈变化。
然后……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控制室！
“警报！发动机燃烧室温度异常升高！”
屏幕上，代表温度的红色读数开始疯狂飙升！
“2100度……2300度……还在涨！报告，已达2400度！**……怎么那么快？要超过材料熔点！”
“怎么回事？！”张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把推开旁边的人，冲到控制台前，“分级供氧系统呢？降低供氧舱吸氧！”
“降低了，但是内部温度还在增高。”
“呃，失灵了吗？”张师兄盯着供氧系统，确认这些设计的设备的确处于工作状态。
但是让人感到困惑的，是发动机的燃烧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记录的数据。
“应该是供氧系统出现错了，开始启动备用组件！”
“报告，备用组件无法启动……备用件无响应……启动成功了……呃……传感器信号开始中断……”
“报告……我们正在对无人机失去控制！”
秦龙龙额头渗出冷汗，双手快速按动，试图尝试掌控无人机控制权。
但屏幕上的信号指示灯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最后连带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也闪烁了几下，变成了一片雪花。
主屏幕上，代表着翼龙无人机的绿色光点，在七千五百米的高度上挣扎了几秒，随即划出一道决绝的抛物线，朝着地面直坠而下！
最终，光点从雷达屏幕上彻底消失。
死寂。
整个控制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失联的警报蜂鸣声。
十几秒钟前的欢呼和喜悦，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寂静！
“为什么啊……”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颤，“设计师们给发动机留下那么大的安全冗余设计，咱们也没有满载……为什么会一瞬间全部失效？”
秦龙龙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漆黑的屏幕，一言不发。
张师兄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最后的数据记录，那条陡然拉升，直接突破理论上限的温度曲线，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明明还有那么多的安全冗余，明明设计师们已经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怎么会这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调出坠毁前一秒的环境粒子读数，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这个高度的能量粒子浓度……怎么比我们之前记录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啊，这是高了十倍吧？”
——
几天后，异世界指挥中心。
苏明瑾指尖轻点着桌面，面前摊开的是即将前往魔鬼海域的探索准备报告。
现在造船厂那边设计制作了不少的海洋作战装备跟船舶，就是为了应对深海生物。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满旅长带着文件，推门而入。
“苏总，最近我们的飞行器试飞的时候，有了一些新的发现。”满旅长的声音带着忧虑。
苏明瑾抬起头：“高空飞行的技术瓶颈彻底解决了？”
前几天她可是看到了定制的发动机跟飞行器又出问题的情况。
“不是这个。”满旅长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们没有什么技术突破，倒是有科学家们认为飞行器异常是我们撞上了一堵可能看不见的，暂时还无法确认范围倒地有多大的禁空领域。”
他将一个战术平板递了过来，上面正显示着一份文件。
“前几天准备妥当的无人机放飞后出了问题……秦龙龙他们一直在试飞……不信邪的他们把能用的技术手段都用上了，甚至把备用发动机都拆了研究……结论很明确，我们的新发动机性能强悍到没边，冗余设计也绝对够用。”
“那为什么……”
“问题不在我们的设计！”
满旅长划开屏幕，调出一张地图。
“翼龙坠毁后，工程师们立刻分析数据，发现飞机坠毁前，空域的能量粒子浓度高到异常是五千米的十倍以上！”
“关键是这些狂暴的能量粒子仿佛被集中起来攻击咱们的飞行器，这也迅速加速让发动机供氧系统失控，导致发动机的燃烧室超温，冗备也失效了。”
苏明瑾看着屏幕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那是一张以东大时空门为中心，扩散到四周，标记着密密麻麻数据点的空域图。
其中，代表试飞的各类飞行器失控的红色光点尤其刺眼。
“我们整合近期所有的飞行数据，包括这次新改翼龙的数据，也包括以前那些出问题的。”满旅长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您看，前期飞行器失控事件都发生在飞行高度超过四千五百米到五千米之间。”
“这是增强后的飞机实验数据，飞机一旦突破七千五百米，会遭受到极端恶劣环境，新飞机百分之百坠毁，无一例外。”
他将地图切换到三维模式，缩放！
一个诡异的规律清晰地呈现出来。
在时空门往西去的地方，飞行器勉强能飞高一些，大概多了几百米。
从时空门这版往东飞行后，那道无形的「禁空领域」就越低。
密集的红色失控光点，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圆的中心点，或者说最低点，赫然就是他们此前发现的那片，直径八十公里的远古巨人遗迹战场！
“而我们这几个月来，断断续续投放的热气球，也曾被异世界诡异到不可捉摸的风吹走，但期间却没引起什么特殊禁空领域的防御机制。”
“所以，一直以来，不是我们的技术出问题。”苏明瑾的声音有些干涩，“而是有什么类似人类造物，一直在限制着我们飞行器的飞行？”
“对的！”满旅长点头，“我们增强的新飞行器发动机性能高了很多，科学家们说按照当前的设计，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这几天我们试飞的其他飞行器，都相继出现了诡异的反应，就好像发动机燃烧室被人给堵了，然后发动机彻底损坏！”
“所以我们认为之前没有探测明白的远古巨人战场遗迹，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那个怪异遗迹的内部，一直在以我们还未破解的方式运转着！”
“科学家推测哪里可能还残留着某种万年前的禁空武器，或者……是某种行星防御系统！”
行星防御系统？
异世界失落万年的文明留下的特行星防御系统。
这几个字让苏明瑾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难怪，难怪越高空，能量粒子反应越是剧烈，飞行器失效得越是彻底。因为它们触碰到了一个古老文明留下的防线。
苏明瑾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深沉的天空。
此时此刻，她的心有些许茫然。
因为苏明瑾的沉默，办公室里连呼吸声都仿佛清晰可闻。
苏明瑾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战术平板上划过，在那张巨大的三维禁空领域图上反复摩挲。
人类都没建立的星星防御系统，这个世界的上古文明居然有吗？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一个存在了上万年的禁飞区……这听起来，比神话故事还要离谱啊。”
现代人类这边从发明文字，记录历史，再到进入到现代文明，也不过用了五千年的时间。
万年前，那个可能已经消失，甚至是沉睡的远古巨人文明就有如此能力……
如果他们还存在着……
“满旅长，你说那个中心倒地还有没有活物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需要警惕和注意！”
“万年过去，那个地方的文明应该都死绝了吧？如果跟电视和电影中一样，存在了上万年，还活着直接沉睡上万年了，着也太离谱了！”苏明瑾吐槽着。
“离谱归离谱，但数据不会骗人。”满旅长双手搓了把脸，语气里满是憋屈和不甘，“科学和数据不会骗人！我们的无人机碎片，都在告诉我们，这异世界的天空，可能真存在某些禁空领域。”
苏明瑾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既然天上有个禁空领域，那这个盖子绝对有空中安全走廊！或者可以通过空中开关控制吧？”
“缝隙？开关？”满旅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苏总，您可真敢想。咱们现在连空域的具体运行原理是啥都没搞明白呢。不过您说的推测，我们倒是想过。”
一般防空武器都是有敌我识别系统的。
如果这真的是远古文明的禁空领域，按理说应该是防外不防内的。
“理论上找到薄弱带，我们能把飞行器送的更高！”
“但是……”他话锋一转，表情又垮了下来，“但是咱们现在的活动范围太小了！苏总，发射运载火箭可不是简单的放烟花，发射车、燃料、配套设备，都非常大，动静也大。我们现在实际掌控的区域就这么点，想把大家伙悄无声息地运到几千公里外，难于登天。”
一句话，点明了人类眼下最大的困境。
人类虽然在异世界开荒进度顺利，但是因为要巩固基地，活动范围暂时被限制了。
不只是被困在时空门附近，也是被困在了这颗星球的摇篮里。
想要对这个世界更多了解吗？
陆地上走的更远，再多进行一些尝试，才可能飞到外太空中。
苏明瑾沉默了。
办公室的气氛再次压抑下来。
片刻后，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抬着头，看着外面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天空。
“满旅长，如果那里还有远古文明的活物存在，对咱们而言，可不是个好事情啊！”
“卧榻之侧，不容这等不可能的存在。苏总，我认为可以调动更多资源，深入那里调查！”
“可以，那就自己调查，期间也要小心探测人员的安全。”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调集一批顶尖的勘探和考古专家，带上我们最好的设备，重返那个之前撞得头破血流的巨人战场遗迹！”
苏明瑾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满旅长。
“上次是勘探测试，确认了那里面有很大的危险后，咱们直接暂停！这次咱们防御部队也多了，附近只需要防备好矮人和精灵即可。”
“咱们调动资源，把那深入魔鬼海域的八十公里巨人战场遗迹，给翻个底朝天！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套行星防御系统的能源核心，或者控制终端！”
“苏总，我们早就想听这句话了！”
“战士们看来也是渴望战争的……对了，”她的视线转向满旅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通知秦龙龙他们，直接用飞机在周边飞行测试。以前是想方设法飞得更高，现在改变任务目标。”
“用无人机和探测器去寻找那道禁空领域的范围！咱们需要知道它的触发机制是什么，能量上限在哪里，攻击模式有几种！”
“总而言之，要把它给彻底搞明白！”
满旅长听得热血沸腾，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个标准的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秦龙龙那帮小子估计要乐疯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炸机玩了。就是后勤部的人怕是要提刀来我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沉重的气氛被这句玩笑冲淡了不少。
苏明瑾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的锋芒取代。
“那就去试试。”
“看看这万年前的老古董到底还在不在，确认它们是不是就是一段程序，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掰手腕的力气！”
——
霜雪山脉的寒风像淬了毒的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
一支矮壮的部队在陡峭的山地上行进，脚下是深渊。
风雪再大，也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穴居半人们名为格鲁兽的坐骑虽然长着山羊的蹄子和犄角，但身躯却壮硕如牛，它们在山地和冰冻山峰上如履平地，还具备感知冰雪山峰危险的能力。
每一次落蹄，都稳稳地在山顶冰峰中安全穿行。
这些家伙是天生的山地之王，更是无情的战争机器。
它们吃草，也吃肉，杂食动物的它们在吃下大量掺杂特殊魔法植物的肉干后，能让它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战时，一头不到一米二高的格鲁兽在极限状态下，可背近五百公斤的重型魔法火炮和其他辎重翻越几十座山脉，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也是这堪称离谱到**的负重能力，让矮人面对这个世界那么多妖魔鬼怪的时候，还保持着山地的强大作战能力。
队伍最前方的阿提拉·铁锤在一处背风的悬崖下勒停了坐骑，他抬起粗壮的手臂，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
信号在山谷间回荡。
很快，一百三十多名穴居半人和四百多头格鲁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汇入前方一个隐蔽的低矮山洞中。
洞口用冰雪和岩石，还有树木做了伪装。
从空中看去，与普通山体无异。
直到最后一头格鲁兽的尾巴消失在洞内，身后的战士将风雪足迹清扫干净，阿提拉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抖落了满身的冰霜，最后一个踏入山洞内。
洞内，其他穴居半人已经燃起了篝火，温暖驱散了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劣质烟草的混合气味，角落里堆满了之前巡逻队留下的物资。
“天上干净吗？有没有看到那些人杂的铁鸟？长耳朵的鸟傀儡有发现没？”
阿提拉走到火堆旁，接过副手纳达尔递来的烟斗。
“干净得很，阿提拉大人。连根鸟毛都没有。”纳达尔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牙齿，“再翻过二十座山，就是乳河入海口了，快到地方了。”
纳达尔看了外面的风景，问询道：“阿提拉大人，要不要再等一等贝勒加斯软脚虾？”
“等个屁，那些败将，全都是耻辱！”
阿提拉把随身携带的烟丝压实，将烟斗的烟点燃后，火光映着他满是风霜和狂乱生长胡须的脸。
“诸位，我再说一百年，都给我记住了！现在的我们虽然还在咱们王国的领土内，但咱们已经到了人杂的活动范围内了。谁要是敢弄出半点动静，我就给他禁酒！十年！”
这话一说出口，嘈杂的穴居半人群顿时安静了。
你可以让他们死，你可以关着他们，但你绝对不能不让他们喝酒吃肉。
这会要他们的命！
一个年轻气盛的半人忍不住开了口：“阿提拉大人，我们是使者，又不是贼，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南方的人杂不也讲究个不斩来使吗？那些北方的人杂按理说也有这个惯例！”
“蠢货！”阿提拉一口浓烟喷在他脸上，“不斩来使是说给强者听的客套话！你手里没把好火铳，给不了敌人伤害，你就是把自己打包送上门的晚餐！”
他环视一圈，声音冷了下来：“都忘了贝勒加斯那个软脚虾了？在森林里的夜晚发动袭击，然后被人家全给抓了！吃格鲁兽屎的玩意！我们铁锤王国的脸都让他丢光了！你们也想学他？”
洞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我们这次去，不是去摇尾乞怜的！是去告诉那帮人杂，我们的格鲁兽和带着的火气大军能踏平他们的营地！我们的战斧，我们的火铳，我们的武器，随时能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阿提拉用烟斗指了指南方，“只有让他们怕了，他们才会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听我们说话！”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嘲弄：“不然，我们就得跟那些尖耳朵的精灵一样，被人家圈起来当牲口养着！你们谁想去种地？”
一众半人壮汉脖子一缩，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让他们去种地？还不如杀了他们。
“大人说得对！”一个半人瓮声瓮气地打破了沉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金属酒壶，“那……为了明天能把咱们的武器架在人杂的脖子上，今晚是不是得先喝两口，把斧子磨快点？”
“哈哈哈哈！”洞内爆发出一阵哄笑。
阿提拉瞪了那家伙一眼：“任务完成前，谁也不许碰胜利之酒！”
看着众人瞬间垮下去的脸，他话锋一转，嘴角咧开一个狞笑：“不过……提前尝尝胜利的滋味，确实能让斧子磨得更锋利。”
他从自己的行囊里，也掏出了一个更大的酒壶，在火光下晃了晃。
“吼！”
洞**瞬间沸腾了！
“为了伟大的葛林姆尼尔！为了伟大的格朗尼！”
“为了铁锤！”
阿提拉拔掉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一股热流从喉咙烧到胃里。
“命令是大人们下的，但酒是咱们自己的！”
“没错！先喝饱了酒，明天才有力气干翻那帮人杂！”
“干杯！”
热烈的气氛中，唯有阿提拉在畅饮过后，独自走到洞口，寒风吹得他须发乱舞。
他望着北方灰蒙蒙的夜晚，眼神深邃。
胜利之酒已经喝了，但真正的胜利，还得靠手里的武器去取。
那帮北方的人杂，可别让我失望啊。
还有，贝勒加斯，你个软脚虾！老子马上就要建功立业了，到时候我们一定比你更加伟大！
想到这个，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跟厚实的符文甲胄，然后和着衣服直接在篝火前睡去。
这处山洞是他们边境最后一个中性补给点了。
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处于非常恶劣的环境中，必须要时刻注意隐蔽和安全了。
至于上级告诉他们，要先礼后兵之类的话，阿提拉也就挂在嘴边，没怎么记在心中。
这个世界，硬实力才是真道理。
如果他们的试探失败了，到时候再说什么和平也不迟！
(本章完)
在武侠小说跟玄幻小说的引导下，东大先辈们曾幻想过飞檐走壁，幻想过御剑乘风。
到了现代，驾驶着钢铁羽翼翱翔天际，是无数人追逐的梦想。
飞行，永远是能点燃人类血脉深处兴奋点的词汇。
然而，在这个异世界，高空安全飞行，高空侦查，高空作战，却成了一道致命的门槛。
当开荒队发现电磁通讯被这片天地的特殊力场严重干扰后，掌控天空成了头等大事。
想法很丰满，现实却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五千米，这是一道血淋淋的死亡线。
任何飞行器在异世界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就会闯入一层由异界特有的能量粒子构成的湍流层。
在那里，人类引以为傲的空气动力学开始失灵，无人机的常规燃料燃烧效率会骤降超过七成，发动机就像被扼住喉咙，随时可能窒息停转。
更诡异的是，探测器发现高空中有很多氧气，而且密度极高，富氧环境下，氧气会让燃烧室温度飙升，在极短时间内熔化活塞、气门，甚至燃烧室出现诡异堵塞，引发剧烈爆燃，将整个发动机炸成一团废铁。
一架架测试用的无人机就是这么坠毁的。
现代战争，失去制空权就等于瞎了眼、断了臂。
还好这里是异世界，制空安全威胁没那么大，要不然科研团队大批量资源都要投入到其中。
不过随着开荒队的探索区域扩大，安防压力与日俱增，前线部队迫切需要一双能看得更高、更远的眼睛。
卫星和高空长航时侦察机，成了所有队员们的期盼。
正是在这种压力下，后方的飞行器研究团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直接将一些具备更高安全性能的发动机给搞了出来！
这天，秦龙龙站在机库里，痴迷地看着眼前这台发动机。
这是准备给增强的翼龙无人机适配的崭新发动机。
复合材料的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让人迷醉的光。
“师兄，会不会太浪费了啊，这种全新的发动机放这里测试，真是……”
他很想说是浪费。
但想到异世界怪异的高空领域，就说不出来话语了。
一旁的张师兄拍了拍发动机冰凉的外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自豪：“这可不是全新的发动机，这是老瓶装新酒罢了！”
看着发动机上一个结构略显怪异的部件，他感叹着笑了起来。
“这玩意儿才是精髓。航空院的大佬为了解决高空熄火和爆燃问题，真是脑洞大开啊。”
为了让飞机跟发动机在异世界更高的空域中活下去，研究团队几乎是用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把所有能想到的冗余都堆了上去。
主体材料，用上了从异世界矿物中提炼出的精金和秘银合金，耐高温性能直接拉满。
担心空中熄火？
那就上三套独立的冗余点火系统，一套不行就换一套，总有一套能点着。
最绝的，还是为了应对高空富氧环境的设计。
“这是新设计的多级供氧系统？”
张师兄看着秦龙龙指着的组件，点了点头。
“对！”
所谓多级供氧系统，是针对在异世界测试中发现氧气含量会莫名升高的问题而设计的。
为了给发动机「戒氧」，故意限制进入燃烧室的氧气浓度，让发动机不会因为补充氧气补充得太过火，把自己给烧穿了。
对异世界高空领域的探索一直都在进行，因为异世界特殊的空域，对发动机产生的特殊毁伤，让开荒队跟研究人员已经不求飞行器能飞多快，首要任务是在高空中，别往下掉。
先升空，然后再考虑其他。
之前的时候，人类投放了不少热气球，那些东西飞行的很远，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现在研究团队一个是降低飞行器速度，一个是增强安全冗余，保证飞行器能够坚持更久。
秦龙龙摸着几乎崭新的发动机，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
“希望咱们把侦查高度稳定在万米。”
张师兄笑着点头。
站得高，看得远，只要飞得足够高，到时候人类可以轻松的在高空中侦查更多线索。
而且飞翔得更高的飞行器，一般滞空时间都少不了的。
一想到那些可能在精灵操控下对人类飞行器发动攻击的鸟儿，到了万米高空后估计就非常少了，秦龙龙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不仅仅是一台发动机那么简单。
只要安装了新发动机的飞行器能够稳定在万米高空，将会变成开荒队悬在敌人头顶的利剑，同样也是保障所有前线战士安全的眼睛。
那些头疼无比的鸟群，可以在几千米高空飞翔，但是无法坚持在万米以上的高空飞翔。
而且相比于在地面作战，从更高的空中，来发动侦察跟袭击明显更加的令人防不胜防。
无需接触的作战更能防备敌人诡异的魔法攻击。
秦龙龙跟张师兄们耗费大量时间将发动机安装到位，检测确认一切正常。
张师兄这才深吸一口气，对着不远处的地勤人员挥了挥手。
“检查再过最后一遍，准备首飞！”
一段时间后……
机库大门缓缓开启，淡淡的阳光涌入，将翼龙无人机的加固合金机身照的更加威猛。
地勤人员完成了最后的油料检查和传感器校对，朝着指挥塔台竖起了大拇指。
“各项数据检测完毕，一切正常。”
张师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绿色字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秦龙龙。
“龙龙，准备吧，让咱们看看这个用了几十斤精金秘银砸下去制作而成的发动机到底能溅起多大个水花。”
秦龙龙利落地坐进操控席，双手熟练地在控制台上移动。
他朝着张师兄敬了个礼，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沉稳有力。
“报告张指！新翼龙准备就绪，请求试飞！”
“允许试飞！”
随着指令下达，停机坪上的翼龙无人机螺旋桨开始飞速旋转，卷起一阵狂风。
沉闷的引擎轰鸣声中，这架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钢铁猎鹰，平稳地滑跑，而后机头一昂，呼啸着冲入天际。
控制室内，气氛紧张而肃穆，只剩下仪器运作的低鸣和断续的指令声。
“高度五百米，姿态稳定。”
“两千米，一切正常。”
“四千米，准备进入湍流层预警高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钉在主屏幕的高度计上。
数字在飞速跳动，很快，那条红色的死亡线——五千米——被毫不费力地突破了！
“成功了！我们上去了！”一名年轻的研究员没忍住，低声欢呼起来。
“看下数据！”
“氧气再次变得密集，但发动机能抗住。”
“能量粒子串流增强，对发动机燃烧室内壁产生了影响。不过影响不大！发动机能坚持……”
一条条数据，一件件信息都被说了出来。
控制室内紧绷的气氛因为比较好的数据，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张师兄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些，但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屏幕：“诸位，先别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始。继续爬升，数据都盯着！”
六千米！
七千米！
翼龙无人机如同一柄利剑，坚定地刺向更高、更深邃的异界天空。
各项数据虽然有波动，但是那台特制的发动机在富氧环境中平稳地呼**，分级供氧系统精准地控制着每一丝气流，将狂暴能量驯服得服服帖帖。
“师兄，新发动机太猛了！简直是怪物啊！”秦龙龙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搞出来的。可惜这玩意的制造成本太高了，一台顶之前造价的十五台。”张师兄嘴角难得地翘起，语气中满是自豪。
“等咱们生产出来更多的东西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哈哈，这倒也是！”
若是说产量，还有成本等问题，这都不是个事情。
东大对工业产品的需求量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可能前期生产困难，成本高昂的飞机发动机只要经过了安全的验证，确认其不可估量的军事价值跟科研价值，那么未来东大绝对会发动工业制造机器，加速生产这个价格极为昂贵的发动机。
要知道军事领域和其他领域是完全不讲究什么成本的。
只要能够战胜敌人，那么前期的所有投入都能取得丰厚的回报。
只有战争胜利，才能取得更多筹码。
胜利者可以掌控一切！
大家伙兴高采烈没多久，也就是在高度计的数字跳到七千五百米的那一刻，本来呈现波动的线条开始剧烈变化。
然后……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控制室！
“警报！发动机燃烧室温度异常升高！”
屏幕上，代表温度的红色读数开始疯狂飙升！
“2100度……2300度……还在涨！报告，已达2400度！**……怎么那么快？要超过材料熔点！”
“怎么回事？！”张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把推开旁边的人，冲到控制台前，“分级供氧系统呢？降低供氧舱吸氧！”
“降低了，但是内部温度还在增高。”
“呃，失灵了吗？”张师兄盯着供氧系统，确认这些设计的设备的确处于工作状态。
但是让人感到困惑的，是发动机的燃烧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记录的数据。
“应该是供氧系统出现错了，开始启动备用组件！”
“报告，备用组件无法启动……备用件无响应……启动成功了……呃……传感器信号开始中断……”
“报告……我们正在对无人机失去控制！”
秦龙龙额头渗出冷汗，双手快速按动，试图尝试掌控无人机控制权。
但屏幕上的信号指示灯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最后连带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也闪烁了几下，变成了一片雪花。
主屏幕上，代表着翼龙无人机的绿色光点，在七千五百米的高度上挣扎了几秒，随即划出一道决绝的抛物线，朝着地面直坠而下！
最终，光点从雷达屏幕上彻底消失。
死寂。
整个控制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失联的警报蜂鸣声。
十几秒钟前的欢呼和喜悦，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寂静！
“为什么啊……”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颤，“设计师们给发动机留下那么大的安全冗余设计，咱们也没有满载……为什么会一瞬间全部失效？”
秦龙龙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漆黑的屏幕，一言不发。
张师兄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最后的数据记录，那条陡然拉升，直接突破理论上限的温度曲线，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明明还有那么多的安全冗余，明明设计师们已经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怎么会这样？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调出坠毁前一秒的环境粒子读数，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这个高度的能量粒子浓度……怎么比我们之前记录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啊，这是高了十倍吧？”
——
几天后，异世界指挥中心。
苏明瑾指尖轻点着桌面，面前摊开的是即将前往魔鬼海域的探索准备报告。
现在造船厂那边设计制作了不少的海洋作战装备跟船舶，就是为了应对深海生物。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
满旅长带着文件，推门而入。
“苏总，最近我们的飞行器试飞的时候，有了一些新的发现。”满旅长的声音带着忧虑。
苏明瑾抬起头：“高空飞行的技术瓶颈彻底解决了？”
前几天她可是看到了定制的发动机跟飞行器又出问题的情况。
“不是这个。”满旅长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们没有什么技术突破，倒是有科学家们认为飞行器异常是我们撞上了一堵可能看不见的，暂时还无法确认范围倒地有多大的禁空领域。”
他将一个战术平板递了过来，上面正显示着一份文件。
“前几天准备妥当的无人机放飞后出了问题……秦龙龙他们一直在试飞……不信邪的他们把能用的技术手段都用上了，甚至把备用发动机都拆了研究……结论很明确，我们的新发动机性能强悍到没边，冗余设计也绝对够用。”
“那为什么……”
“问题不在我们的设计！”
满旅长划开屏幕，调出一张地图。
“翼龙坠毁后，工程师们立刻分析数据，发现飞机坠毁前，空域的能量粒子浓度高到异常是五千米的十倍以上！”
“关键是这些狂暴的能量粒子仿佛被集中起来攻击咱们的飞行器，这也迅速加速让发动机供氧系统失控，导致发动机的燃烧室超温，冗备也失效了。”
苏明瑾看着屏幕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那是一张以东大时空门为中心，扩散到四周，标记着密密麻麻数据点的空域图。
其中，代表试飞的各类飞行器失控的红色光点尤其刺眼。
“我们整合近期所有的飞行数据，包括这次新改翼龙的数据，也包括以前那些出问题的。”满旅长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您看，前期飞行器失控事件都发生在飞行高度超过四千五百米到五千米之间。”
“这是增强后的飞机实验数据，飞机一旦突破七千五百米，会遭受到极端恶劣环境，新飞机百分之百坠毁，无一例外。”
他将地图切换到三维模式，缩放！
一个诡异的规律清晰地呈现出来。
在时空门往西去的地方，飞行器勉强能飞高一些，大概多了几百米。
从时空门这版往东飞行后，那道无形的「禁空领域」就越低。
密集的红色失控光点，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圆的中心点，或者说最低点，赫然就是他们此前发现的那片，直径八十公里的远古巨人遗迹战场！
“而我们这几个月来，断断续续投放的热气球，也曾被异世界诡异到不可捉摸的风吹走，但期间却没引起什么特殊禁空领域的防御机制。”
“所以，一直以来，不是我们的技术出问题。”苏明瑾的声音有些干涩，“而是有什么类似人类造物，一直在限制着我们飞行器的飞行？”
“对的！”满旅长点头，“我们增强的新飞行器发动机性能高了很多，科学家们说按照当前的设计，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这几天我们试飞的其他飞行器，都相继出现了诡异的反应，就好像发动机燃烧室被人给堵了，然后发动机彻底损坏！”
“所以我们认为之前没有探测明白的远古巨人战场遗迹，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那个怪异遗迹的内部，一直在以我们还未破解的方式运转着！”
“科学家推测哪里可能还残留着某种万年前的禁空武器，或者……是某种行星防御系统！”
行星防御系统？
异世界失落万年的文明留下的特行星防御系统。
这几个字让苏明瑾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难怪，难怪越高空，能量粒子反应越是剧烈，飞行器失效得越是彻底。因为它们触碰到了一个古老文明留下的防线。
苏明瑾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深沉的天空。
此时此刻，她的心有些许茫然。
因为苏明瑾的沉默，办公室里连呼吸声都仿佛清晰可闻。
苏明瑾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战术平板上划过，在那张巨大的三维禁空领域图上反复摩挲。
人类都没建立的星星防御系统，这个世界的上古文明居然有吗？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一个存在了上万年的禁飞区……这听起来，比神话故事还要离谱啊。”
现代人类这边从发明文字，记录历史，再到进入到现代文明，也不过用了五千年的时间。
万年前，那个可能已经消失，甚至是沉睡的远古巨人文明就有如此能力……
如果他们还存在着……
“满旅长，你说那个中心倒地还有没有活物啊？”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需要警惕和注意！”
“万年过去，那个地方的文明应该都死绝了吧？如果跟电视和电影中一样，存在了上万年，还活着直接沉睡上万年了，着也太离谱了！”苏明瑾吐槽着。
“离谱归离谱，但数据不会骗人。”满旅长双手搓了把脸，语气里满是憋屈和不甘，“科学和数据不会骗人！我们的无人机碎片，都在告诉我们，这异世界的天空，可能真存在某些禁空领域。”
苏明瑾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既然天上有个禁空领域，那这个盖子绝对有空中安全走廊！或者可以通过空中开关控制吧？”
“缝隙？开关？”满旅长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苏总，您可真敢想。咱们现在连空域的具体运行原理是啥都没搞明白呢。不过您说的推测，我们倒是想过。”
一般防空武器都是有敌我识别系统的。
如果这真的是远古文明的禁空领域，按理说应该是防外不防内的。
“理论上找到薄弱带，我们能把飞行器送的更高！”
“但是……”他话锋一转，表情又垮了下来，“但是咱们现在的活动范围太小了！苏总，发射运载火箭可不是简单的放烟花，发射车、燃料、配套设备，都非常大，动静也大。我们现在实际掌控的区域就这么点，想把大家伙悄无声息地运到几千公里外，难于登天。”
一句话，点明了人类眼下最大的困境。
人类虽然在异世界开荒进度顺利，但是因为要巩固基地，活动范围暂时被限制了。
不只是被困在时空门附近，也是被困在了这颗星球的摇篮里。
想要对这个世界更多了解吗？
陆地上走的更远，再多进行一些尝试，才可能飞到外太空中。
苏明瑾沉默了。
办公室的气氛再次压抑下来。
片刻后，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抬着头，看着外面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天空。
“满旅长，如果那里还有远古文明的活物存在，对咱们而言，可不是个好事情啊！”
“卧榻之侧，不容这等不可能的存在。苏总，我认为可以调动更多资源，深入那里调查！”
“可以，那就自己调查，期间也要小心探测人员的安全。”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调集一批顶尖的勘探和考古专家，带上我们最好的设备，重返那个之前撞得头破血流的巨人战场遗迹！”
苏明瑾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满旅长。
“上次是勘探测试，确认了那里面有很大的危险后，咱们直接暂停！这次咱们防御部队也多了，附近只需要防备好矮人和精灵即可。”
“咱们调动资源，把那深入魔鬼海域的八十公里巨人战场遗迹，给翻个底朝天！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套行星防御系统的能源核心，或者控制终端！”
“苏总，我们早就想听这句话了！”
“战士们看来也是渴望战争的……对了，”她的视线转向满旅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通知秦龙龙他们，直接用飞机在周边飞行测试。以前是想方设法飞得更高，现在改变任务目标。”
“用无人机和探测器去寻找那道禁空领域的范围！咱们需要知道它的触发机制是什么，能量上限在哪里，攻击模式有几种！”
“总而言之，要把它给彻底搞明白！”
满旅长听得热血沸腾，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个标准的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秦龙龙那帮小子估计要乐疯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炸机玩了。就是后勤部的人怕是要提刀来我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沉重的气氛被这句玩笑冲淡了不少。
苏明瑾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的锋芒取代。
“那就去试试。”
“看看这万年前的老古董到底还在不在，确认它们是不是就是一段程序，看看对方还有没有掰手腕的力气！”
——
霜雪山脉的寒风像淬了毒的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
一支矮壮的部队在陡峭的山地上行进，脚下是深渊。
风雪再大，也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穴居半人们名为格鲁兽的坐骑虽然长着山羊的蹄子和犄角，但身躯却壮硕如牛，它们在山地和冰冻山峰上如履平地，还具备感知冰雪山峰危险的能力。
每一次落蹄，都稳稳地在山顶冰峰中安全穿行。
这些家伙是天生的山地之王，更是无情的战争机器。
它们吃草，也吃肉，杂食动物的它们在吃下大量掺杂特殊魔法植物的肉干后，能让它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战时，一头不到一米二高的格鲁兽在极限状态下，可背近五百公斤的重型魔法火炮和其他辎重翻越几十座山脉，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也是这堪称离谱到**的负重能力，让矮人面对这个世界那么多妖魔鬼怪的时候，还保持着山地的强大作战能力。
队伍最前方的阿提拉·铁锤在一处背风的悬崖下勒停了坐骑，他抬起粗壮的手臂，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
信号在山谷间回荡。
很快，一百三十多名穴居半人和四百多头格鲁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汇入前方一个隐蔽的低矮山洞中。
洞口用冰雪和岩石，还有树木做了伪装。
从空中看去，与普通山体无异。
直到最后一头格鲁兽的尾巴消失在洞内，身后的战士将风雪足迹清扫干净，阿提拉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抖落了满身的冰霜，最后一个踏入山洞内。
洞内，其他穴居半人已经燃起了篝火，温暖驱散了寒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劣质烟草的混合气味，角落里堆满了之前巡逻队留下的物资。
“天上干净吗？有没有看到那些人杂的铁鸟？长耳朵的鸟傀儡有发现没？”
阿提拉走到火堆旁，接过副手纳达尔递来的烟斗。
“干净得很，阿提拉大人。连根鸟毛都没有。”纳达尔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结实的牙齿，“再翻过二十座山，就是乳河入海口了，快到地方了。”
纳达尔看了外面的风景，问询道：“阿提拉大人，要不要再等一等贝勒加斯软脚虾？”
“等个屁，那些败将，全都是耻辱！”
阿提拉把随身携带的烟丝压实，将烟斗的烟点燃后，火光映着他满是风霜和狂乱生长胡须的脸。
“诸位，我再说一百年，都给我记住了！现在的我们虽然还在咱们王国的领土内，但咱们已经到了人杂的活动范围内了。谁要是敢弄出半点动静，我就给他禁酒！十年！”
这话一说出口，嘈杂的穴居半人群顿时安静了。
你可以让他们死，你可以关着他们，但你绝对不能不让他们喝酒吃肉。
这会要他们的命！
一个年轻气盛的半人忍不住开了口：“阿提拉大人，我们是使者，又不是贼，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南方的人杂不也讲究个不斩来使吗？那些北方的人杂按理说也有这个惯例！”
“蠢货！”阿提拉一口浓烟喷在他脸上，“不斩来使是说给强者听的客套话！你手里没把好火铳，给不了敌人伤害，你就是把自己打包送上门的晚餐！”
他环视一圈，声音冷了下来：“都忘了贝勒加斯那个软脚虾了？在森林里的夜晚发动袭击，然后被人家全给抓了！吃格鲁兽屎的玩意！我们铁锤王国的脸都让他丢光了！你们也想学他？”
洞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我们这次去，不是去摇尾乞怜的！是去告诉那帮人杂，我们的格鲁兽和带着的火气大军能踏平他们的营地！我们的战斧，我们的火铳，我们的武器，随时能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阿提拉用烟斗指了指南方，“只有让他们怕了，他们才会坐下来，老老实实地听我们说话！”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嘲弄：“不然，我们就得跟那些尖耳朵的精灵一样，被人家圈起来当牲口养着！你们谁想去种地？”
一众半人壮汉脖子一缩，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让他们去种地？还不如杀了他们。
“大人说得对！”一个半人瓮声瓮气地打破了沉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金属酒壶，“那……为了明天能把咱们的武器架在人杂的脖子上，今晚是不是得先喝两口，把斧子磨快点？”
“哈哈哈哈！”洞内爆发出一阵哄笑。
阿提拉瞪了那家伙一眼：“任务完成前，谁也不许碰胜利之酒！”
看着众人瞬间垮下去的脸，他话锋一转，嘴角咧开一个狞笑：“不过……提前尝尝胜利的滋味，确实能让斧子磨得更锋利。”
他从自己的行囊里，也掏出了一个更大的酒壶，在火光下晃了晃。
“吼！”
洞**瞬间沸腾了！
“为了伟大的葛林姆尼尔！为了伟大的格朗尼！”
“为了铁锤！”
阿提拉拔掉壶塞，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一股热流从喉咙烧到胃里。
“命令是大人们下的，但酒是咱们自己的！”
“没错！先喝饱了酒，明天才有力气干翻那帮人杂！”
“干杯！”
热烈的气氛中，唯有阿提拉在畅饮过后，独自走到洞口，寒风吹得他须发乱舞。
他望着北方灰蒙蒙的夜晚，眼神深邃。
胜利之酒已经喝了，但真正的胜利，还得靠手里的武器去取。
那帮北方的人杂，可别让我失望啊。
还有，贝勒加斯，你个软脚虾！老子马上就要建功立业了，到时候我们一定比你更加伟大！
想到这个，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跟厚实的符文甲胄，然后和着衣服直接在篝火前睡去。
这处山洞是他们边境最后一个中性补给点了。
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处于非常恶劣的环境中，必须要时刻注意隐蔽和安全了。
至于上级告诉他们，要先礼后兵之类的话，阿提拉也就挂在嘴边，没怎么记在心中。
这个世界，硬实力才是真道理。
如果他们的试探失败了，到时候再说什么和平也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