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第156章 渔翁得利

小说: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作者:去冰乌龙 更新时间:2025-11-14 09:14:20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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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渔翁得利

  秋雨尽收之时,这场沉重的秋猎终于到了尾声。

  回程的马车中,陆羡蝉支着双肘歪头出神。

  “陆姐姐,你都看了一路了!”三公主骑着那匹驯服不久的河西马,鬓边沾着细碎的草叶,“快出来陪我走走,总闷在车里要发霉的!”

  车帘里偶尔吹进来的风,吹乱了桌案上摊开的礼册。

  没有一丝关于玉蝉的来源。

  虽疑心是秦侯故意为之,但秦侯前几日已携元公主折回长安医治,一时竟毫无进展。

  陆羡蝉将自己的下巴挪开,不想出去活动,便弯了弯唇道:“公主怎不去寻齐王殿下?”

  “三哥哥还在闷闷不乐呢。”三公主垮了脸,“自从二姐姐出事,他就总对着远方发呆,我可不敢去打扰。”

  陆羡蝉指尖一顿。萧怀彦性子本就优柔,昨日见他时,还在自责不该接下审理燕阙一案的差事,以致二公主落得那般下场。

  她当时只好搬出谢翎曾对她说过的话,好生安慰了一番,可看这情形,收效甚微。

  目光越过三公主,落在不远处的马背上。谢翎正与谢侯说着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望来。

  秋日天光斜斜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绵长,四目相对间,风都带了几分暖意。

  阿**话言犹在耳,但她的确在此事上有着自己的自尊。

  她不由松开了拽着帘子的手。

  一只手却猛地掀开了,随即陆羡蝉眼前出现一张略有些消瘦的书生面孔。

  他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连日奔波未曾歇息,此刻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急切与质问。

  “念秋在哪?”

  他声音沙哑,开门见山,“我离京后她被接入谢府,跟着你一同卷入燕阙一案,如今我问你,她人呢?”

  他一说话,陆羡蝉就让驾夫和禁卫们走远些,然后平静道:“不知道,地牢损毁后还在找。不过我劝你不要离我太近,别回头招来陛下疑心。”

  “你以为拿陛下来压我有用?”

  “文大人这话真有意思。”陆羡蝉笑了笑:“陛下是大晋的主人,压谁会压不住呢。”

  文不思哑然一会,显而易见地恼怒:“你以为我当真是个蠢货,不知道是谁在途中对我暗中动手吗?乐阳县主!”

  听着这话,他知道这趟出行不是意外。

  陆羡蝉抬眼打量他,慢吞吞地道:“对于文大人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不过文大人了解地如此透彻却不向陛下禀明,难道是胡乱猜测,手里根本没有证据?”

  这可戳到了文不思的痛处,一路颠沛流离,若他手里有半点谢翎的把柄,绝不会在陛下面前咽下这口气。

  “你,你……”

  文不思又开始结巴,不可思议道:“念秋是因为冒名顶替你才入狱,你没有一点愧疚?”

  “愧疚能把人找回来吗?”陆羡蝉很是纳闷:“有这功夫你不如加派人手,跟着谢七公子一起去找。”

  “人肯定在他手里,我何须去找!”

  文不思大声道:“他让满长安都知道他有个红萝的红颜知己,却还故意带着念秋出来,就是想拿她大做文章。事后达到目的,就将她当做棋子一样抛弃!”

  “……”

  陆羡蝉无语:“你是说他把自己陷于不义之地,就是为了杀一个燕阙。”

  “燕阙的确不值得,倘若还有太子**呢?”

  文不思脸皮抽搐,强硬又固执:“整个案件查下来,燕贵妃与燕国公争吵不断,元公主被禁足,就他谢家渔翁得利。不是他下的手还有谁?”

  “行,那你去找他算账。”

  燕家的确可能沉寂,但一个元公主怎会影响太子的利益?说得利也是太子得利更多。

  且不说谢翎一直都站在太子那边。

  就是陆羡蝉亲身经历过那一场燕国公的盛怒,也知道谢翎差点死于刀剑之下,怎么想都不可能为此而赔上性命。

  念他一路实在被折腾地不轻,刚缓过来就问念秋也是关心则乱。

  陆羡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昨夜陛下将京卫戍的差事给秦侯了,你说得利,到底谁在得利?”

  如今她大小算个县主,禁卫很快围过来:“县主。”

  文不思只得退一步,恨恨道:“我的确找不到谢家在里面动手脚的痕迹,别以为他肯帮你,就代表他坦荡。你如此为他说话,不就是喜欢他的表象吗?”

  “如若念秋出事,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

  “唰”地一下,帘子被猛地放下。

  不见了那秀丽的眉眼,谢翎的视线却久久没有移开。

  谢侯便也笑了:“这丫头也难怪你惦念,在你被禁足的期间,她竟然胆大包天地跑过来求我出手。以前见她唯唯诺诺,如今,性子倒是有趣极了。”

  谢翎心中一动,为了他,陆羡蝉居然敢去找父亲帮忙吗?

  “不过七郎,你心里要清楚,此刻绝不是你儿女情长的时候。”

  谢侯语气平淡地犹如点菜:“尽早将麻烦处理掉。纵你心里有千般不舍,也要忍着。”

  “不劳父亲费心。”

  谢翎淡淡应着,策马向前,衣袂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

  回宫后,陆羡蝉被安置在宫中一处离金雀阁不远的小院里,开始朝九晚五地学习礼仪。

  天子能容她第一回,却不能时时容她。

  况且将至年关,宫中设宴颇多,她不能一直随意下去。

  陆羡蝉学得苦不堪言,一晃就到了验证的时刻——

  冬至时分,陛下在宣德殿设宴。

  宫中不可随意外出,秦侯领了京卫戍的职责后再不见他出现在宫中,只能在宴会上碰碰运气了。

  入殿时,她一眼便瞧见主位侧旁的花朝夫人,而夫人下首,正是属于她的位置——既能俯瞰殿中亲贵,也能让众人将她看得分明。

  “那便是花朝夫人新收的义女?”

  “听说封了乐阳县主,想来是夫人想巩固地位罢了。”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却都只是一掠而过,无人真正将这位骤然崛起的县主放在眼中。陆羡蝉寻了一圈,未见秦侯的身影,便低头专心剥着盘中的蜜橘,将那些议论抛在脑后。

  “谢七公子至!”

  宫人高声唱喏,殿中喧闹的交谈声霎时淡了大半。自猎场归来后,燕国公便称病不朝,诸多要务皆落在谢翎身上,如今的他,可谓是长安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少夫人暗自盘算着,若能与谢家结亲,便那当是天大的造化。

  熟悉的绯罗袍映入眼帘,陆羡蝉只觉如芒在背,所有的视线似乎都向她汇聚而来。她下意识抬头,正见谢翎径直走向她身旁的空位,心中大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然而事与愿违。

  青年不仅坦然落座,还伸出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捻起了她刚放在食案上的,连经络都一根根拨开的橘子上。

  被烛光度上一层暖色的橘子瓣色泽**,迸裂在形状优美的唇齿间,令人不禁想象这是何等的美食。

  连谢七公子都要不请自拿。

  三公主与齐王殿下的眼睛越瞪越大,包括周围一众宫人贵妇都在面面相觑。

  这本也是一件小事,可以说是无心之失,但比起以往的不假辞色,谢七公子今日算是有些逾距了。

  其中,尤以一道目光最为炽热滚烫。

  只不过,不是看着谢翎,而是看着她。

  ……来自跪坐皇帝位置身旁的文不思。

  陆羡蝉远远见到文不思唇瓣微微翕动,凭唇形,勉强辨别出五个字:

  “念秋在暗狱。”

  谢翎余光自然也瞥见了文不思的小动作,垂睫轻抿一口清茶。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二公主与燕阙的死已定性为感染霉疫,案件早已尘埃落定,无论文不思如何疑心,都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盏茶尽,他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视线温煦地落在陆羡蝉身上。

  陆羡蝉却目光不善。

  “你干嘛要坐这?明明左边还有个空位。”

  还吃她的橘子。

  她嗓音压得很低,谢翎尚未应答,皇帝已然入内,宫人也呈上了??精致的菜肴,一同奉上??的,还??有一杯盛在琉璃盏中石榴色美酒。

  见皇帝看过来,陆羡蝉掩饰般地低头喝了口酒,至于文不思的暗示,她只做没看见。

  味道颇为古怪,又腥又甜。

  陆羡蝉以为自己好久没喝酒了,味觉有问题,干脆一饮而尽。

  这时顺帝在主座上朗声道:“前几日殷王于边关猎得岩鹿一直,制成鹿血酒送回长安。朕今日于诸卿共饮,以御冬寒。”

  岩鹿……鹿血酒?

  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吧?

  陆羡蝉只觉腹中酒意化??作热意,缓缓烧灼起来。

  似是??察觉她的不??对,谢翎漆眸无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