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暗流涌动的语言交锋
一间咖啡馆包厢内，曹魏达在被门口的士兵搜身后，推门走入房间。
房间里，梅泽平坝已经先一步到来，正坐在桌边细细品尝著咖啡的美味。
「梅泽君，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魏达笑容满面的走到对面坐下，看著眼前杯中灰乎乎的咖啡，他实在不知道咖啡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喝到嘴里苦不拉几的，还有一股子怪味儿，反正他是喝不习惯。
「曹桑你来啦。」梅泽平坝放下咖啡，笑著说：「这次找你来，是想带你去见见来北平巡查的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可是大本营派过来的。」
「若是能跟那位大人物搭上关系，咱们的生意，就可以做的更大更广！」
「我可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才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啊。」
大本营直属于天皇，由陆军参谋本部和海军军令部联合组成，负责统一协调陆海军战略行动与作战指挥。
这个部门的组建，本意是想要缓和陆海军双方的激烈矛盾，希望能够在战场上通力合作。
不过很可惜，这个愿景显然是有些想当然了。
陆海军不仅没有将矛盾调和，反而加剧了双方权利的争夺。
大本营里，双方势力争权夺利，打的不可开交，狗脑子都快要打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的曹魏达面露疑惑，「梅泽君，承蒙您看得起，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署长，哪敢跟大本营过来的大人物搭上关系？
」
「而且......」曹魏达纠结了下，迟疑道：「我这个外人过去，怕是不合规矩。」
日本的陆军和海军素来水火不容，抢权夺利从未停过，自己本是陆军管辖，却受海军邀请去迎接巡查组，相当于掺和了其中，无异于踩在刀刃上。
于情于理来说，曹魏达都是不太想参与的。
梅泽平坝轻笑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人心，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而且，曹桑觉得，陆军那些人，真会把你当自己人？」
曹魏达心头一炳，他又不是**，自然不会真的认为小野织田那些人真的把他当自己人。
小鬼子都是狼心狗肺、凶残狠戾的。
与他们相处，那就是与虎谋皮，与恶魔为舞！
若曹魏达对他们没了利用价值，他毫不怀疑小野织田他们会把自己一脚踢开，甚至榨干自己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所以，他也从来没真心把小野织田、藤田苍介这些小鬼子当朋友。
要不是留著他们对自己更加有利，对北平的百姓来说更加有利，曹魏达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们了，就像弄死加藤千彰一样。
他为何要弄死加藤千鄣？
还不是这个**的小鬼子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的太多，留著他只会是个祸害而对曹魏达没有丁点作用？
「梅泽君，你这话我听不懂。」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曹魏达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刻意装傻糊弄。
梅泽平坝对此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了，那就伤了和气了。
他凑近了些，轻声道：「大本营巡查组来北平，说是查军备，实则是核实物资，清帐目。」
「陆军这半年靠走私填补了不少窟窿，自然想藏著掖著，可我们海军这边，也得让巡查组看清，谁才真能稳住北平的财路。」
他点了点桌面，发出」响，语气笃定道：「你帮陆军、海军赚了不少钱，巡查组那边早有耳闻，有你在场，既是给巡查组递个实底，也是让陆军知道，你不是他们独有的棋子。」
「如此一来，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
曹魏达瞬间了然，这帮小鬼子没谁是蠢货，肚子里的弯弯绕一个比一个多啊梅泽平坝邀他去火车站迎接巡查组，根本不是看重他署长的身份，而是盯上了他手里的走私渠道，以及他在陆军、海军之间微妙的位置。
巡查组来自大本营，握有考评实权，陆军必然会借这次的接待表忠心，藏起走私里的猫腻。
梅泽平坝则想借他造势，既向巡查组证明海军能掌控北平的核心财脉，又能离间他和陆军的关系，把他往海军这边拉的更近。
毕竟有他在，走私的利益就稳，面对巨大的利益，海军可不放心陆军，担心曹魏达跟陆军走的太近了，会在利益上偏袒陆军。
「那梅泽君，你想让我在巡查组面前说些什么？」曹魏达心里很无奈，其实他实在不想掺和日军海陆两军之间的**事情里。
他帮两军走私，不过是借机展示价值，扩张人脉，让自己在北平过的舒服些，顺便为红党筹措物资。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不是你不想就行了的，现实逼著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
「你什么都不用说。」梅泽平坝是想拉拢曹魏达，可不是想将曹魏达得罪死。
「你只要到时候站在我们海军的队伍里，让巡查组的军官们看见，北平警署署长曹魏达，既认陆军，也认海军，更认能一起赚大钱的人！」
「这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他抬头看著曹魏达，眯著眼睛微笑道：「你帮我们赚的钱，足够让你在陆军、海军之间站稳脚，可也足够让任何一方，在你没用时治你于死地。」
「这次跟著我，巡查组记著你的功，往后海军这边，自然护你周全。」
曹魏达望著对面梅泽平坝平静的眉眼，心思翻涌。
他知道梅泽平坝的算盘，也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为一旦他拒绝，不仅会惹恼海军，稍微挑拨一下，还可能让陆军起疑，这对他显然是不利的。
而且，仔细想想，答应梅泽平坝似乎确实好处不少。
起码给陆军一个警告，他曹魏达可不是陆军随时可以**的棋子，在动他之前得稍微掂量掂量，增加一下他在陆军心目中的地位。
想通了这些的曹魏达脸上缓缓浮起笑容，缓缓开口道：「既然梅泽君如此信任我，那我自然不能不领美意，我曹魏达听凭安排。」
梅泽平坝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呦西，曹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让我失望。」
「6
「」
火车站台前，泾渭分明的两列穿著日军军官服装的人站在两侧。
左边是海军，右边则是陆军。
陆军队列的最前方站著的，赫然就是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宫本一郎。
他的目光略带敌视的扫过左边的队伍，可就在他准备转头的时候，目光却突然在队列的最后面的一个人身上停住了。
「曹魏达？他为何会出现在海军的队伍里？」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作为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遍布整个北平的走私，又怎么可能会不经过他的手？
因此，他自然是知道这些走私行为，一直都是曹魏达在帮忙打理。
对方的资料，更是早就在他的案头上被详细记录了的。
一旁的藤田苍介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曹魏达一身警署服饰，在一堆日军军服里还是有些扎眼的。
「宫本阁下，曹桑他跟我说过，是海军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三大队大队长梅泽平坝邀请他过去的。」
「您也知道，曹魏达帮忙管理著货物的......所以，跟海军那边少不了联系。」
「这次他回来，也是被梅泽平坝那个马鹿叫的。」
宫本一郎缓缓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再看了眼曹魏达后，就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转向了乘坐著巡查组火车来的方向。
远处，隐隐看到一阵阵黑烟喷向半空，那是烧煤的蒸汽机车喷发出来的。
「全都打起精神来，火车马上进站了。」
蒸汽机车的轰鸣愈发近了，白色烟柱直冲天际，遮住了大半日头。
在蒸汽裹挟著热浪扑面而来的情况下，火车缓缓在站台前停下。
铁轮摩擦铁轨的刺耳声响过后，车厢门被推开，一群身著深绿军常服的人在警卫的护送下依次走下。
为首的人肩章上的将星在日光下格外扎眼，正是大本营巡查组组长，陆军中将森川建一。
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扫过站台的瞬间，自光先落在了列队的陆军士兵身上，随即又骤然定格在梅泽平坝和曹魏达身上，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宫本一郎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森川中将，陆军驻北平宪兵司令部已经备好车辆，恭迎巡查组诸位大人。」
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旅团长大井川人不甘落后，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森川中将，各位大人，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旅团长大井川人，在此恭迎巡查组。」
他刻意顿了顿，余光示意一旁跟上来的梅泽平坝。
梅泽平坝立马侧身让出身后的曹魏达，「这位是北平警署署长曹魏达，曹署长为北平的治安稳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今日特意一同前来迎接。」
宫本一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善的看著大井川人。
这个该死的马鹿，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真是**！
森川建一的目光落在曹魏达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后，声音低沉道：「曹署长？久闻你的大名，为北平可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啊，继续保持。」
想要将走私生意大规模化，说上层没有参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
走私是明令禁止的？
别开玩笑了，就小鬼子那弹丸之地，这么多年的战争打下来，家底早被掏空了。
若不是靠贩卖**、走私货物来维持，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都不用华国反抗，估计自己就先因为战争消耗而分崩离析了。
小鬼子明面上明令禁止走私，但实则，自己可没少从事这项业务。
甚至，生意都跟军统做成长期买卖了。
如今多了一条走私渠道，为大日本帝国贡献源源不断的金钱，还能让军官们的腰包鼓起来，又怎么可能会自断财路？
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表现在明面上罢了。
曹魏达暗暗瞥嘴，他自然不会傻到觉得对方是在夸赞他对治安维持上的功劳，面上带著恭敬，躬身行礼：「森川中将谬赞了，在下身为警署署长，本职便是维护北平治安。」
「海、陆两军皆有守护北平的职责，在下不过是尽己所能，不负两军对在下的信任罢了，当不得夸奖。」
话里的意思模糊而又明确，话里话外都保持著中立的话术。
听到这个回答，宫本一郎眼睛里透著满意，又看了眼大井川人，话里夹枪带棒道：「曹署长对北平的治安贡献确实出力不少，我们对他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过嘛..
」
宫本一郎斜眼看大井川人，「曹署长归陆军部辖制，平日协助陆军处理治安与物资事宜，尽心尽力，倒是大井川人，今日海军似乎并未接到接待巡查组的指令，贸然前来，怕是不合程序吧。」
这番话里带刺，暗戳戳的在说大井川人越权。
都是千年的狐狸，大井川人自然不会被一句话激怒，更不会被一句话说的答不上来：「巡查组巡查北平全域，海军驻北平部队亦是巡查范围之一，我前来迎接，合情合理。」
「倒是宫本阁下，何必紧抓程序不放？」
「比起这些，巡查组更关心北平的物资是否充裕，治安是否稳固。」
「而这些，曹署长最有话语权，我特地将曹署长带来给大人们汇报工作，难道不应该吗？」
「倒是宫本阁下，对这些难道不觉得有欠考虑？」
「好了，不必多言，车辆备好便启程吧，北平的情况，路上再细说。」森川建一挥手打断了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交锋。
他自然不会不清楚海陆两军的矛盾，此次前来，本就有敲打双方、理清厉害的心思。
北平城这段时间频繁出事，上面对此已经非常不满了。
一间咖啡馆包厢内，曹魏达在被门口的士兵搜身后，推门走入房间。
房间里，梅泽平坝已经先一步到来，正坐在桌边细细品尝著咖啡的美味。
「梅泽君，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魏达笑容满面的走到对面坐下，看著眼前杯中灰乎乎的咖啡，他实在不知道咖啡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喝到嘴里苦不拉几的，还有一股子怪味儿，反正他是喝不习惯。
「曹桑你来啦。」梅泽平坝放下咖啡，笑著说：「这次找你来，是想带你去见见来北平巡查的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可是大本营派过来的。」
「若是能跟那位大人物搭上关系，咱们的生意，就可以做的更大更广！」
「我可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才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啊。」
大本营直属于天皇，由陆军参谋本部和海军军令部联合组成，负责统一协调陆海军战略行动与作战指挥。
这个部门的组建，本意是想要缓和陆海军双方的激烈矛盾，希望能够在战场上通力合作。
不过很可惜，这个愿景显然是有些想当然了。
陆海军不仅没有将矛盾调和，反而加剧了双方权利的争夺。
大本营里，双方势力争权夺利，打的不可开交，狗脑子都快要打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的曹魏达面露疑惑，「梅泽君，承蒙您看得起，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署长，哪敢跟大本营过来的大人物搭上关系？
」
「而且......」曹魏达纠结了下，迟疑道：「我这个外人过去，怕是不合规矩。」
日本的陆军和海军素来水火不容，抢权夺利从未停过，自己本是陆军管辖，却受海军邀请去迎接巡查组，相当于掺和了其中，无异于踩在刀刃上。
于情于理来说，曹魏达都是不太想参与的。
梅泽平坝轻笑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人心，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而且，曹桑觉得，陆军那些人，真会把你当自己人？」
曹魏达心头一炳，他又不是**，自然不会真的认为小野织田那些人真的把他当自己人。
小鬼子都是狼心狗肺、凶残狠戾的。
与他们相处，那就是与虎谋皮，与恶魔为舞！
若曹魏达对他们没了利用价值，他毫不怀疑小野织田他们会把自己一脚踢开，甚至榨干自己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所以，他也从来没真心把小野织田、藤田苍介这些小鬼子当朋友。
要不是留著他们对自己更加有利，对北平的百姓来说更加有利，曹魏达早就想办法弄死他们了，就像弄死加藤千彰一样。
他为何要弄死加藤千鄣？
还不是这个**的小鬼子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的太多，留著他只会是个祸害而对曹魏达没有丁点作用？
「梅泽君，你这话我听不懂。」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曹魏达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刻意装傻糊弄。
梅泽平坝对此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了，那就伤了和气了。
他凑近了些，轻声道：「大本营巡查组来北平，说是查军备，实则是核实物资，清帐目。」
「陆军这半年靠走私填补了不少窟窿，自然想藏著掖著，可我们海军这边，也得让巡查组看清，谁才真能稳住北平的财路。」
他点了点桌面，发出」响，语气笃定道：「你帮陆军、海军赚了不少钱，巡查组那边早有耳闻，有你在场，既是给巡查组递个实底，也是让陆军知道，你不是他们独有的棋子。」
「如此一来，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
曹魏达瞬间了然，这帮小鬼子没谁是蠢货，肚子里的弯弯绕一个比一个多啊梅泽平坝邀他去火车站迎接巡查组，根本不是看重他署长的身份，而是盯上了他手里的走私渠道，以及他在陆军、海军之间微妙的位置。
巡查组来自大本营，握有考评实权，陆军必然会借这次的接待表忠心，藏起走私里的猫腻。
梅泽平坝则想借他造势，既向巡查组证明海军能掌控北平的核心财脉，又能离间他和陆军的关系，把他往海军这边拉的更近。
毕竟有他在，走私的利益就稳，面对巨大的利益，海军可不放心陆军，担心曹魏达跟陆军走的太近了，会在利益上偏袒陆军。
「那梅泽君，你想让我在巡查组面前说些什么？」曹魏达心里很无奈，其实他实在不想掺和日军海陆两军之间的**事情里。
他帮两军走私，不过是借机展示价值，扩张人脉，让自己在北平过的舒服些，顺便为红党筹措物资。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不是你不想就行了的，现实逼著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
「你什么都不用说。」梅泽平坝是想拉拢曹魏达，可不是想将曹魏达得罪死。
「你只要到时候站在我们海军的队伍里，让巡查组的军官们看见，北平警署署长曹魏达，既认陆军，也认海军，更认能一起赚大钱的人！」
「这对你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他抬头看著曹魏达，眯著眼睛微笑道：「你帮我们赚的钱，足够让你在陆军、海军之间站稳脚，可也足够让任何一方，在你没用时治你于死地。」
「这次跟著我，巡查组记著你的功，往后海军这边，自然护你周全。」
曹魏达望著对面梅泽平坝平静的眉眼，心思翻涌。
他知道梅泽平坝的算盘，也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为一旦他拒绝，不仅会惹恼海军，稍微挑拨一下，还可能让陆军起疑，这对他显然是不利的。
而且，仔细想想，答应梅泽平坝似乎确实好处不少。
起码给陆军一个警告，他曹魏达可不是陆军随时可以**的棋子，在动他之前得稍微掂量掂量，增加一下他在陆军心目中的地位。
想通了这些的曹魏达脸上缓缓浮起笑容，缓缓开口道：「既然梅泽君如此信任我，那我自然不能不领美意，我曹魏达听凭安排。」
梅泽平坝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呦西，曹桑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让我失望。」
「6
「」
火车站台前，泾渭分明的两列穿著日军军官服装的人站在两侧。
左边是海军，右边则是陆军。
陆军队列的最前方站著的，赫然就是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宫本一郎。
他的目光略带敌视的扫过左边的队伍，可就在他准备转头的时候，目光却突然在队列的最后面的一个人身上停住了。
「曹魏达？他为何会出现在海军的队伍里？」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作为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遍布整个北平的走私，又怎么可能会不经过他的手？
因此，他自然是知道这些走私行为，一直都是曹魏达在帮忙打理。
对方的资料，更是早就在他的案头上被详细记录了的。
一旁的藤田苍介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曹魏达一身警署服饰，在一堆日军军服里还是有些扎眼的。
「宫本阁下，曹桑他跟我说过，是海军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三大队大队长梅泽平坝邀请他过去的。」
「您也知道，曹魏达帮忙管理著货物的......所以，跟海军那边少不了联系。」
「这次他回来，也是被梅泽平坝那个马鹿叫的。」
宫本一郎缓缓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再看了眼曹魏达后，就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转向了乘坐著巡查组火车来的方向。
远处，隐隐看到一阵阵黑烟喷向半空，那是烧煤的蒸汽机车喷发出来的。
「全都打起精神来，火车马上进站了。」
蒸汽机车的轰鸣愈发近了，白色烟柱直冲天际，遮住了大半日头。
在蒸汽裹挟著热浪扑面而来的情况下，火车缓缓在站台前停下。
铁轮摩擦铁轨的刺耳声响过后，车厢门被推开，一群身著深绿军常服的人在警卫的护送下依次走下。
为首的人肩章上的将星在日光下格外扎眼，正是大本营巡查组组长，陆军中将森川建一。
他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扫过站台的瞬间，自光先落在了列队的陆军士兵身上，随即又骤然定格在梅泽平坝和曹魏达身上，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宫本一郎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森川中将，陆军驻北平宪兵司令部已经备好车辆，恭迎巡查组诸位大人。」
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旅团长大井川人不甘落后，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森川中将，各位大人，陆战队驻屯军步兵旅团旅团长大井川人，在此恭迎巡查组。」
他刻意顿了顿，余光示意一旁跟上来的梅泽平坝。
梅泽平坝立马侧身让出身后的曹魏达，「这位是北平警署署长曹魏达，曹署长为北平的治安稳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今日特意一同前来迎接。」
宫本一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善的看著大井川人。
这个该死的马鹿，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
真是**！
森川建一的目光落在曹魏达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后，声音低沉道：「曹署长？久闻你的大名，为北平可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啊，继续保持。」
想要将走私生意大规模化，说上层没有参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什么？
走私是明令禁止的？
别开玩笑了，就小鬼子那弹丸之地，这么多年的战争打下来，家底早被掏空了。
若不是靠贩卖**、走私货物来维持，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都不用华国反抗，估计自己就先因为战争消耗而分崩离析了。
小鬼子明面上明令禁止走私，但实则，自己可没少从事这项业务。
甚至，生意都跟军统做成长期买卖了。
如今多了一条走私渠道，为大日本帝国贡献源源不断的金钱，还能让军官们的腰包鼓起来，又怎么可能会自断财路？
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表现在明面上罢了。
曹魏达暗暗瞥嘴，他自然不会傻到觉得对方是在夸赞他对治安维持上的功劳，面上带著恭敬，躬身行礼：「森川中将谬赞了，在下身为警署署长，本职便是维护北平治安。」
「海、陆两军皆有守护北平的职责，在下不过是尽己所能，不负两军对在下的信任罢了，当不得夸奖。」
话里的意思模糊而又明确，话里话外都保持著中立的话术。
听到这个回答，宫本一郎眼睛里透著满意，又看了眼大井川人，话里夹枪带棒道：「曹署长对北平的治安贡献确实出力不少，我们对他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过嘛..
」
宫本一郎斜眼看大井川人，「曹署长归陆军部辖制，平日协助陆军处理治安与物资事宜，尽心尽力，倒是大井川人，今日海军似乎并未接到接待巡查组的指令，贸然前来，怕是不合程序吧。」
这番话里带刺，暗戳戳的在说大井川人越权。
都是千年的狐狸，大井川人自然不会被一句话激怒，更不会被一句话说的答不上来：「巡查组巡查北平全域，海军驻北平部队亦是巡查范围之一，我前来迎接，合情合理。」
「倒是宫本阁下，何必紧抓程序不放？」
「比起这些，巡查组更关心北平的物资是否充裕，治安是否稳固。」
「而这些，曹署长最有话语权，我特地将曹署长带来给大人们汇报工作，难道不应该吗？」
「倒是宫本阁下，对这些难道不觉得有欠考虑？」
「好了，不必多言，车辆备好便启程吧，北平的情况，路上再细说。」森川建一挥手打断了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的交锋。
他自然不会不清楚海陆两军的矛盾，此次前来，本就有敲打双方、理清厉害的心思。
北平城这段时间频繁出事，上面对此已经非常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