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婳看向陆鸣,眼神里带着不解:“陆总,你这是……”

  陆鸣闪烁着精明的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别误会,我可不是让你去参赛的。”

  温婳愣住了。

  不是参赛?那是什么?

  陆鸣看着她茫然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这次大赛,我们晨星集团也是协办方之一。我来,是想正式邀请你,以我们晨星集团特邀设计师的身份,出任这次大赛总决赛的评委。”

  “评……评委?”

  温婳彻底被这个提议给惊到了,她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的资历……可以吗?”

  “怎么不行?”陆鸣的语气变得认真,“你好歹是我们晨星集团设计部的设计总监,难道还要纡尊降贵,去参加一个什么新人赛,被台下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评委指手画脚地审判吗?”

  温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声音有些发虚:“可是我的腿……”

  “是有点惨。”陆鸣毫不客气地点评了一句,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你需要正式出现的场合,只有最后一场总决赛。算算时间,离现在至少还有大半个月,到时候你的腿伤就算没痊愈,拄着拐杖或者坐着轮椅出场,也绝对比某些走后门的关系户要光彩夺目得多。”

  温婳沉默了。

  她有些犹豫,也有些害怕。

  “我……我考虑一下。”最终,她轻声说道。

  “好。”陆鸣没有逼她。

  他站起身,将那份宣传册页留在了她的床头。

  “宣传册你留着看,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他便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温婳一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那份制作精美的宣传册上。

  去,还是不去?

  温婳没多想,手缓缓地重新伸向了那本册子。

  温婳并不知道,在她下定决心要迎接挑战的同时,另一拨恶意正在朝她逼近。

  温家的豪宅里,温母正在大发脾气。

  “真是岂有此理!”温母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嫉妒不甘,“这个秦家的人还真是什么好事都占尽了,居然从徐宥白那里签下这么大个项目。”

  “还是温婳那个死丫头不好,这么好的事情居然都没有率先想到温家。”

  温父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脸色同样难看。

  他不像妻子那样歇斯底里,但紧锁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徐氏集团与秦氏集团达成了金额巨大的战略合作。

  这个消息对温家来说,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温婳在他们家当了二十多年的假千金,吃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虽然如今真千金温宁回来了,但这份养育之恩总是存在的吧?

  徐宥白那理应爱屋及乌,对温家多加照拂才是。

  可结果呢?

  好处全让秦家给占了!

  温父温母越想越气,心里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温婳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心里根本就没有温家!

  “爸,妈,你们也别生气了。”温宁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气坏的还是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温母一看到亲生女儿,脸色稍缓,但嘴里的抱怨却没停:“我能不气吗?我们白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倒好,胳膊肘一个劲儿地往外拐!我看她就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温宁垂下眼帘,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我听说,温婳前出事住院了,这段时间,徐宥白对她可是寸步不离,关怀备至呢。”

  “她现在正在风头上,我们与其在这里抱怨,倒不如主动去示个好,假装关心一下她的伤势。人都是感情动物,我们姿态做足了,她还能真的一点不念旧情吗?”

  温母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

  温父也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温宁一眼。

  这个女儿,虽然刚回来不久,但心思缜密,手段比她那个只知道撒泼的母亲高明多了。

  “宁宁说得对。”温父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做出了决定,“我们是她的养父母,她受伤住院,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

  然后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能不能从徐家那里,也为温氏的公司分一杯羹。

  温母立刻来了精神,一扫方才的颓丧,吩咐道:“对对对,老李,赶紧让厨房炖一锅最好的燕窝汤,我等会儿要亲自送去医院!”

  看着父母立刻行动起来的样子,温宁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

  去吧,去闹吧。

  最好把温婳彻底惹恼,让她跟徐宥白的关系也出现裂痕。

  她温宁得不到的东西,温婳也休想安安稳稳地拥有。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温婳靠在床上。

  去,还是不去?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很久。

  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情感上,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又让她感到一丝丝的胆怯。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病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她以为是护士或者徐宥白派来的保镖。

  门被推开,当看清门口站着的那对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女时,温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几分。

  是温父和温母。

  温母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脸上挂着温婳从未见过的热情笑容。

  温婳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她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叶舒关在门外,却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这对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

  哪怕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已在一次次的算计与凉薄中消磨殆尽。

  守在门口的保镖显然也认识温家夫妇,一时间有些为难,看向温婳,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温婳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哎哟,我的乖女儿!”温母一得到许可,立刻走了进来,夸张的嗓门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徐宥白呢?这么大的病房,就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这也太不贴心了吧!”

  温婳放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她就知道,他们一来,准没好事。

  “他有事要忙。”温婳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疏离客气。

  温母没听出她话里的冷淡,自顾自地将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嘴里开始数落起来:“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走个路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以后可得长点心,别老是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