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婳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不明白,徐宥白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句近乎承认的话,是在回应淮之的童言无忌,还是……别有深意?

  温婳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徐宥白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烧着一样,滚烫得厉害。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与窗外明媚的阳光交织在一起,让人无端地心慌意乱。

  但她又一个字也不敢问。

  她怕戳破这层朦胧的窗户纸后,得到的答案会让她更加难堪。

  幸运的是,徐宥白似乎也无意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万千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

  不久,徐宥白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电话,听着对方的汇报,眉头微微蹙起,言简意赅地回复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他对温婳说:“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温婳闻言,心里竟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好,二哥你快去忙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徐宥白点点头,站起身,颀长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走到床边,揉了揉徐淮之的头发,温和吩咐道:“淮之,你留在这里陪着婳婳姑姑,不许调皮,也不许让她累着,知道吗?”

  “知道啦,宥白爸爸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徐淮之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徐宥白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目光落在温婳身上,停留了两秒,才转身离去。

  依旧是深沉复杂的,让温婳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直到病房门被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他的身影和气息,温婳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

  徐淮之从沙发上跳下来,好奇地看着她:“婳婳姑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是发烧了吗?”

  温婳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得惊人。

  她支吾着说:“没……没有,是病房里有点热。”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地转移了话题,但那颗被好奇心与一丝不该有的期待撩拨得蠢蠢欲动的心,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她尽量随意的问道:“淮之,你宥白爸爸……他在国外也一直都是这样……独来独往的吗?”

  “你看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不谈恋爱。你奶奶……难道不催他吗?”

  徐淮之歪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他想了想,直接戳穿了温婳那点小心翼翼的伪装:“婳婳姑姑,你是不是想问,宥白爸爸这些年,到底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呀?”

  “……”

  温婳瞬间被噎住。

  她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在心里不住地庆幸,幸好徐宥白现在不在这里,否则她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在孩子澄澈的目光下,一切掩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信号,徐淮之认真地回答起来:“没有哦。奶奶倒是提过好几次,想给他介绍对象,但是每一次,宥白爸爸都让她别管自己的事。说他有分寸。”

  听到这个答案,温婳的心底,悄然升起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

  没有……吗?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徐淮之接下来的话,彻底击得粉碎。

  “不过……”

  他突然停了下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两个字,像一个钩子,瞬间勾住了温婳全部的心神。

  她急切地追问道:“不过什么?”

  徐淮之回忆着,缓缓说道:“不过,倒是有个姜阿姨,她时不时地会到我们家里来做客。奶奶好像很喜欢她,每次她来都特别高兴。”

  “姜阿姨?”温婳的心,猛地一沉。

  “嗯。”徐淮之点点头,继续抛出重磅炸弹,“我听奶奶说,那个姜阿姨和宥白爸爸是大学同学呢。而且……而且在宥白爸爸的书房里,我还看到过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呢!”

  “合照……在书房里?”

  温婳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摔得不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徐宥白是个怎样的人。

  他的性情极致冷淡,有着近乎苛刻的洁癖和边界感。

  他的书房,更是他个人的绝对领域,除了打扫的佣人,几乎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能被他放在私人书房里的东西,必然是珍贵至极的。

  而一张与异性的合照……

  若非对方在他心中占据着足够特殊、无可替代的位置。

  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将这样一张照片,珍而重之地收藏在自己的书房里的。

  这个认知,让温婳觉得冷。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冲动地去追问徐宥白那句“情敌相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否则,只会显得她更加自作多情。

  她猛然联想到了之前,在陆鸣无意中说起的那句话,“我们徐二哥心里有人了,都惦记好些年了”。

  搞不好……这人就是这个“姜小姐”。

  徐淮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他看着温婳瞬间黯淡下去的脸色,不解地问道:“婳婳姑姑,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了?”

  他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再一次语出惊人:

  “难道……你也喜欢宥白爸爸,所以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淮之的问题太过直接,让温婳惊得魂飞魄散。

  “不……不是的!”她几乎是立刻慌乱地否认。

  “我没有!淮之你还是小孩子,别乱猜大人的事!我……我们可是兄妹呢!”

  徐淮之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默默地想。

  真是的,怎么还歧视小孩子呢。

  我们小孩子,可看得最明白了。

  婳婳姑姑,你明明就是在吃醋呀。

  与此同时,徐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

  徐宥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听着秘书的汇报。

  “徐总,关于秦氏集团的那个合作项目,我们已经拿到了关键的技术授权。”

  秘书干练地说道,随即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秦观澜这次把小小姐伤成这样,我们要不要……就此撤销所有合作,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为小小姐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