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婳的酒量本就不好,几杯白酒下肚,很快就开始头晕目眩。

  眼前那些男人的脸庞变得模糊而扭曲。

  但她却能清晰的感受他们的不怀好意。

  今晚若不找机会逃出去,恐怕会发生更令人作呕的事情。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叩叩”敲响了。

  温宁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身影,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竟是秦观澜。

  看到秦观澜的那一刻,温婳混沌的脑中瞬间清醒了几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救信号。

  她以为,就算两人上午吵得再凶,他看到她此刻的窘境,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秦观澜只是淡淡地往包间里扫了一眼,目光在触及王总时,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王总也在这儿。”

  他的视线,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品一样,从温婳写满乞求的脸上轻轻滑过,没有半分停留。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无助和恐慌。

  这时,站在秦观澜身后的一个男人好奇地问:“秦总,碰到熟人了?”

  温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却只听见秦观澜漠然的声音响起,“没有,都不太熟。”

  说完,他对王总点了下头,公式化地说了句“你们继续”,便伸手,决绝地关上了包间门。

  “砰”的一声轻响,像一盆冰水,将温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秦观澜明明什么都看见了,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温婳心脏泛起密集的疼痛,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什么争吵和尊严了,趁着温宁和王总说话的间隙,她颤抖着手给秦观澜发去了一条短信:【秦观澜,你回来,带我走!】

  信息发出后,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几乎是立刻就点开了那条回复,可屏幕上那一行冰冷的字,却让她如坠冰窟。

  【温婳,你装什么柔弱。】

  【不是你上午说过的吗?让我以后看见了也别过问。】

  温婳知道秦观澜是个气性极大、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她曾以为那份骄傲只是对着外人,却没想到,他竟能如此不分场合。

  或许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让她吃些苦头,涨涨教训的机会。

  等她受够了委屈,尝尽了苦涩,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再也不敢提什么互不相干。

  温婳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如纸。

  原来在秦观澜的世界里,她的尊严和安危,竟是可以用来驯服她的工具。

  就在她失神之际,温宁猛地伸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我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失魂落魄?”温宁的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她垂眼看着屏幕上的那条信息,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最后竟发出一声轻快的嗤笑。

  她凑到温婳耳边,字字如刀:“你以为,我在叫你来之前,没有搞清楚你跟秦观澜现在的关系吗?”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窜上后背。

  原来如此。

  温宁早就调查清楚了,知道她和秦观澜最近频繁争吵,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那栋别墅。

  当秦观澜不再是她的庇护,秦太太的光环褪去,她在温家人眼中,就变回了那个可以被肆意驱使,压榨的工具。

  “手机还我!”温婳伸手要去夺,可眼前的一切却开始出现重影。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温婳最终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桌上。

  在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温宁还在她喝的酒里加了药。

  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温婳,温宁得意地挑了挑眉,转向王总,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商品:“王总,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王总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心满意足的油腻笑容,他拍着肚皮,痛快地说:“好!既然温小姐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温氏的合作案就这么定了!明天你直接到我公司来走合同!”

  美人即将到手,王总心情大好,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温宁,“温小姐倒是真舍得。就不怕她醒来以后,找你算账?”

  “她?”温宁不屑地冷哼一声,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温婳毫无知觉的脸颊,“她敢?”

  这时,旁边一个陪酒的男人有些担忧地开口:“王总,这……温婳好歹名义上还是秦观澜的老婆,您要是真……秦总那边会不会报复?”

  “秦观澜?”温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刚他的态度你们不也看见了?温婳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看腻了,扔在哪儿自生自灭都懒得多问一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而且,我已经跟王总交代好了,让他记得全程录像。到时候视频捏在手里,她只会比狗还听话!”

  “高!还是温小姐有办法!”那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又好奇地问,“不过我听说,她以前不是被徐家收养过吗?现在跟那边没关系了?”

  提到徐家,温宁的嗤笑声更大了。

  她满眼鄙夷的开口,“不过是死皮赖脸地在徐家蹭了几年饭罢了。徐家家大业大,只当是发善心收养了一只流浪猫,谁会真把她当家人?早就断得一干二净了!”

  “徐家掌权的二爷徐宥白已经回国,理过她吗?”

  听到这里,王总彻底放下了心,“如此,那今晚就便宜我了!”

  包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大笑。

  在满室的算计中,谁都没有看到,昏迷不醒的温婳,眼泪正从她紧闭的眼角悄然滑落,没入乌黑的发间,瞬间蒸发不见。

  此时,王总也不再客套话了。

  径直将手伸向温婳的腰间,想要将她打横抱走,去往楼上的酒店房间。

  但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温婳,包间门被人大力破开。

  “什么人?!”王总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句。

  却见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贯入。

  随即,一身黑色风衣,面目冷漠矜贵的男人出现。

  温宁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