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婳的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向后一缩,眼睛因为震惊而倏然睁大。

  “不……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二哥!我一直……都只把他当成哥哥的!”

  这个念头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她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第一反应就是用尽全力去否认。

  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补充道:“而且你知道的,我之前喜欢秦观澜那么久,才刚刚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

  “我早就累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又喜欢上别人的。”

  然而,她越是急于否认,就越是欲盖弥彰。

  林珠看着她这副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心里已经了然了七八分。

  恐怕温婳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另一个人。

  林珠知道温婳的性子,外柔内刚,最是执拗。

  现在戳穿她,只会让她因为害怕和无措,把自己缩进更厚的壳里。

  好不容易才冒出一点点的苗头,可不能就这么被她自己给彻底掐灭了。

  想到这里,林珠放缓了语气,不再逼问她。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你别激动。”她伸手拍了拍温婳的肩膀,安抚着她,话锋却巧妙一转,“不过……说回那个姜小姐。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陆鸣跟徐宥白关系那么好,徐宥白身边要是有这么一号重要的白月光,陆鸣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跟我提啊。”

  林珠的狐疑,让温婳那颗因为惊慌而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是真的!淮之亲口说的,他说在二哥的书房里,看到过二哥和那个姜小姐的合照!”

  一个三岁半孩子的话,一张不知真假的合照……

  这就是她全部的证据。

  听起来,是那么的单薄不堪一击。

  可对于此刻的温婳来说,这却是她用来给自己划定界限,说服自己死心的唯一支柱。

  林珠看着她执着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林珠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干练可靠的模样,对她拍了拍胸脯,“你也别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她冲着温婳眨了眨眼,“等我回去就立刻去审问陆鸣,把这个姓姜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扒出来!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也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一场乌龙。”

  可这么心安理得地让好友去为自己刺探军情,温婳又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

  她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拒绝,说一句“还是算了吧”。

  然而,那个关于姜小姐的谜团,又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底。

  不**,每时每刻都让她不得安宁。

  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终究还是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不好意思。

  温婳抿了抿唇默认了林珠的提议。

  林珠看她这副模样,了然地笑了笑,又推着她沿着花园小径慢慢往前走。

  玫瑰的馥郁香气渐渐被清新的草木气息取代,两人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开阔了些。

  走了一段路,林珠忽然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敛去,带上几分愤愤不平。

  “对了,说点正事。叶舒那个恶毒的女儿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真就这么算了?忍气吞声可不是你的风格。”

  提到这个,温婳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眸子里闪过锋利的冷光。

  “怎么会。”

  “不过我跟秦观澜的离婚协议还有几天就正式生效了。在这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我从来都不怕她。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林珠挑了挑眉:“哦?那你准备怎么做?说来听听,需要姐妹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温婳摇了摇头,关于自己即将作为特邀评委出席那场设计大赛的事情,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反正,叶舒母女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才推着轮椅回到草坪。

  露营的帐篷和野餐垫早已收拾干净,谭管家正指挥着佣人将剩下的东西搬回屋里。

  林珠看了看天色,说家里还有些事,得先回去了。

  “行,那你路上小心。”温婳点点头,“过两天我拆了石膏,就能自己去找你了。”

  “得了吧你,好好养着吧。”林珠笑了,“等我消息。”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一直沉默站在不远处的徐宥白看了一眼天边不知何时开始聚集的灰色云层,淡淡地开口:“快下雨了。”

  他随即对身旁的谭管家吩咐道:“去给林小姐拿把伞。”

  谭管家立刻应声而去。

  很快,林珠便拿着伞,开着车消失在了庄园的尽头。

  晚上用过餐后,徐宥白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徐淮之,说要送他回别墅那边。

  温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天气不好,二哥今晚应该会留在那里陪着淮之吧。

  她一个人回到房间,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她刚洗漱完,窗外就猛地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震耳欲聋的雷鸣轰然炸响,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开来!

  温婳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从小就怕打雷。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狂风呼啸,雷声一声接着一声,愈发密集。

  她再也无法维持镇定,脸色发白地爬**,一把抓过被子,将自己的头和耳朵一起死死捂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黑暗和狭小的空间给了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但那沉闷而恐怖的雷声,依旧穿透了棉被,执着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与此同时,京城突发雷暴天气的新闻,迅速冲上了社交媒体的热搜。

  千里之外的五星套房里,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的秦观澜,正有些疲惫地刷着手机。

  #京城雷暴# 这个词条,猝不及防地跳入他的眼帘。

  他点进去看了看,眉心下意识地蹙起。

  温婳怕打雷。

  秦观澜心脏没来由地一紧。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打电话问问温婳,现在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