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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内断断续续的轻哼声。

  磨砂玻璃门,隐约透出女人手臂环在胸前的轮廓。

  这是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薄夜今方才自然目睹兰夕夕与唐胥东见面之事,此刻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脸色漆黑如黑云翻墨,周身气压骤降。

  这些日子,兰夕夕对他毫无兴趣,甚至抵触,刚刚见唐胥东一面,就让她……如此动手自己解决?

  自己的妻子,靠臆想其他男人欢愉,也不愿碰自己。

  一股浓浓羞辱感袭上心头,薄夜今心脏似被尖锐物品刺过,他漆黑眼眸盯着门,握住门把手,欲进。

  最终,却只是极冷地从薄凉唇间扯出一抹几不可听的冷笑,随即转身带着能将空气冻结的寒意大步离去。

  浴室里的兰夕夕毫不知情。

  她忍着痛楚完成艰巨的挤奶任务时,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冷汗。

  迅速洗完脸,平复心情出去。

  一踏入客厅,明显感觉厢房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冰窖。

  只见薄夜今背对而立,站在窗边,身姿挺拔透着寒意,连周遭的光线都因他的存在而显得冷冽了几分。

  这……怎么这么冷?

  兰夕夕下意识张了张口,想试探性地问一句,可男人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她将话咽了回去。

  算了,不问,关她什么事?

  她转身走到另一边,恰好与进来的程昱礼擦肩而过。

  “三爷,医院那边来消息,说是柔宁小姐一直沉睡不醒,现在专家团队要召开紧急会诊,请你下山定夺。”

  薄夜今闻言,深邃目光扫了眼角落里背对他而站的兰夕夕,一言未语,迈开长腿径直离开。

  背影决绝冷傲,连卷起的风都是冷的。

  兰夕夕微微捏紧小手手心。

  原来,薄夜今刚刚的冰封千里是因为兰柔宁病情苦恼。

  他很在意兰柔,所以一点关于兰柔宁的风吹草动,都能轻易牵动他喜怒不于色的情绪。

  不过,都要走了,还去注意这些做什么?

  兰夕夕深吸一口气,转身叫住正要下山的程昱礼:“程特助。”

  程昱礼立即停下脚步,恭敬转身:“太太,你有什么吩咐?”

  兰夕夕说:“麻烦你下次上山时,帮我把我落在医院的包包带过来,我的身份证和一些私人用品都在里面。”

  如果6天内兰柔宁还没醒,她可能还被软禁在这山上,到时候手中有证件,偷偷、悄无声息地从这里直接离开,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程昱礼点头:“好的太太,我记下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山上,只余兰夕夕一人。

  她没有心情去做其他事,一整天都躺在冰冷的床上,无所事事的休息。

  浑浑噩噩间……无数双手落在她身上!

  “宁宁姐~”

  “想我了吗?”

  “我们来陪你了,别孤单。”

  兰夕夕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那夜的男人们又来了,诧异瞪大眼睛:

  “你们、不是走了吗?”

  男模俯身靠在她身边,**她柔顺头发:“宁宁姐,薄三爷过来,我们自然是要躲起来的。”

  “是的,宁宁姐你说任何时候都别影响你在薄三爷的形象,我们不敢造次。”

  “我们都很乖的。”

  兰夕夕看着一个个容貌干净帅气的男人:“…可我之前去找你们,到处都没有找到……”

  “那是宁宁姐你没去密室找我们啊。”

  “宁宁姐,你忘了密室存在吗?”

  男人的话让兰夕夕皱起眉心,这里还有密室?难怪之前找不到他们。

  “我、我最近太忙了,又加上薄夜今在山上,不敢暴露太多,就没找到密室那边。”

  “今天他不在,要不我们去密室那边玩?以免他回来时发现?”

  兰夕夕的提议男人们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甚至乐不思蜀,欢迎她来到这山上,一同去密室。

  兰夕夕拿过檀香缸,跟着男人们前去密室。

  而这一去,整个人再次被狠狠震惊三观。

  只见密室,不是几十平方的逼仄暗室,而是豁然开朗的、另一个纸醉金迷的天地。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处精心打造的宫殿。

  目光所及全是金光闪闪。

  墙壁上镶满鸽子蛋钻石,五颜六色,蓝宝石、粉宝石、紫宝石……等外界稀世的,这里都有,沦为一颗小小点缀。

  屋子中央立着几根巨大纯金柱子,粗略估计几万斤!

  脚下地面,是纯玉地面,铺着厚厚的金丝地毯……

  一些大尺度油画,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玩具和**衣物随地散落,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和糜烂味道,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这哪儿是佛门清净之地?简直是一间极尽奢靡的享乐窝!与和珅的府邸有的一提!

  兰夕夕大惊失色,却不敢暴露自己没见过世面。

  她一边与男人们周旋,一边环顾四周,拍摄证据,企图寻找其他更有力的犯罪东西。

  可兰柔宁那么聪明,怎么会把那些放在这明显的地方呢?

  她这一夜,自然血本无亏,一无所获。

  早上,兰夕夕利用‘薄夜今会回来’的消息,匆匆离开那里。

  回到房间,室内一片清净安静,显然,薄夜今一夜未回。

  兰夕夕也没在意,快速调整心情,走到笔记本电脑面前坐下,打开开机,登录自己企鹅账号,将拍到的所有视频照片上传保存。

  她暂时不打算交出去,以免影响自己的离开行程。

  等离开后再曝光吧。

  到时,薄权国,薄三爷,好好看看他们所喜爱、保护的贞洁白莲花是怎样一副模样。

  薄夜今的电脑是卫星网络,上传很快,兰夕夕准备退出企鹅账号,一个新闻推送毫无预兆地弹出:薄氏集团CEO彻夜守护大嫂。

  配文下,清晰拍着照片:薄夜今修长身影矗立在病房床边,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邃而凝重,床上的兰柔宁安然恬静。

  兰夕夕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好几秒,随后面无表情地移动光标,利落关闭窗口,点开网络,查询自己需要的其他资料后,关闭电脑。

  刚关上,身后传来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是薄夜今回来了。

  兰夕夕连忙离开电脑桌,起身,**,拉上被子睡觉。

  昨晚一夜没睡,和那些男人周旋,这会儿好困。

  当然,不想看到薄夜今,不想和他产生牵扯,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薄夜今站在门口,将兰夕夕这一系列冷漠的举动尽收眼底,他深邃眸底掠过一丝暗流,下颌线微不可察地绷紧。

  片刻,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去,去寺庙厨房。

  上山前,王妈苦口婆心的说兰夕夕体弱,一定要熬汤喝,并说了兰夕夕喜欢喝鸽子汤。

  薄夜今买了鸽子上来。

  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开始处理食材。

  切割,清洗,掌控火候,每一个步骤稍显僵硬,却都带着他独有的、处理公务般的精准与沉稳。

  那高大英俊身姿,与清冷厨房格格不入,又平添出几分柔和与人夫感。

  足足四个小时,鸽子汤才熬好,附带一份清淡可口的蔬菜摆上外间木桌上。

  “出来吃饭。”男人声音低沉磁冽,天生好疼。

  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内室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薄夜今擦干净手走进屋,只见兰夕夕已经舒醒,却慵懒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神态十分冷淡。

  以为她困,他揉揉她的头:“昨晚没休息好?那就再睡会儿。”

  “我把汤温在灶上,等你睡好再吃。”

  他轻轻替她盖上被子,转身走出房间,处理公司事物。

  时间一晃来到下午5点,兰夕夕终于舒醒。

  她伸一个懒腰,起床上洗手间,然后又躺回床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单机游戏,始终没有提吃饭的事情,更没有看薄夜今一眼。

  薄夜今拧眉:“不起来吃饭?”

  兰夕夕不理会。

  全程将他视若空气。

  到这里,薄夜今总算明白她的意思。

  他合上电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邃眼眸里暗流涌动,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是不是让唐胥东上来陪你,你就愿意吃饭了?”

  兰夕夕微微一怔。

  随后像被刺激到,刺猬一样坐起身来,目光直直看向床边的男人:

  “薄夜今,你为什么总是要提唐叔叔?我们之间的事,关唐叔叔什么事?”

  “而且唐叔叔他为人正派,才不像你和兰柔宁,关系不清不楚!道德败坏!”

  一连几句,尖锐直接带刺。

  薄夜今眉头紧锁,伸手,冰凉的手指掐住兰夕夕细小下巴,声音轻讽:

  “他正派?”

  “当年怎么对着你脱裤子?”

  “……”

  “昨日怎么勾引你一个有夫之妇,在浴室对着他臆想,自我解决?”

  什么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哪里和唐叔叔脱裤子,昨天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