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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力道不容抗拒。

  两具身体紧密相贴。

  隔着薄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肤温度。

  一身滚烫,一具微凉。

  兰夕夕局促,薄夜今紧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吗?”

  “这里,因为你,快要炸了。”

  “……”手心下异常跳动,兰夕夕呼吸一窒。

  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吻住她唇。

  很轻,很温柔。

  不是以往的霸道,反而缱绻,尊重,珍惜。

  兰夕夕看着近在咫尺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又如深海漩涡,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像要被卷进去,又没有太多情绪,更多的是冰凉淡漠:“薄夜今,别让我五年后,再次恨上你。”

  男人动作骤然停顿。

  所有情绪与失控,都在这句话中冻结。

  3秒,薄夜今缓缓直起身,修长手指一丝不苟地替兰夕夕整理好方才被他弄乱的衣领和发丝,动作甚至称得上绅士:

  “抱歉,是我唐突。”

  “下次不会。”

  他很礼貌地退开距离。

  兰夕夕目光微变,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牵起薄夜今大手,将他拉至门外。

  而后用力关门。

  “砰!”沉闷重响在安静空气里响起,分外清晰刺耳。

  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薄三爷,此刻就这么围着一条浴巾,被女人赶出了房间!!

  天!这要是曝光出去,沪圈将引起怎样的动荡!

  不敢想!

  程昱礼躲在暗处瑟瑟发抖,一点也不敢冒出去,别做无辜池鱼~~不做殃及池鱼~

  薄夜今高大身姿伫立在浓稠夜色里,依旧挺拔矜贵,只是那眼底翻涌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薄凉唇角缓缓扯出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在清寒月光下,俊美得惊心,也凉薄得刺骨。

  曾经小姑娘手唇并用,不断讨他欢心,那些浓烈翻缠的深夜,仅是一想,便喉结深深滚动。

  再看眼前紧闭房门,如今任他如何主动,都如机器。

  兰夕夕,我当真让你如此毫无兴致?

  ……

  门内,兰夕夕听着脚步声远去,方才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男人身上那冷冽又炽热的气息。

  她抬手轻轻散散四周,随即走到床边坐下,低声喃喃:“克己复礼,克己复礼。”

  “尔等皮相诱惑,还不足以乱我道心。”

  是的,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她照常直播工作。

  ……

  翌日,临时书房。

  程昱礼恭敬汇报近日工作:“三爷,各项目都正式顺利进行,唯有山上的索道项目……暂停了。”

  他声音压低些许:“据悉……是太太亲自去与勘测队交涉,要求暂停的。”

  薄夜今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层峦叠翠的山脉,目光深邃难辨,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浓白烟雾模糊他冷硬轮廓。

  “那就依她的意思办。”

  “是。”程昱礼应下,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瞥见薄夜今白色衬衫上肩胛处渗出的暗红色血迹。

  “三爷,你的伤好像流血了!”他迅速上前,轻轻拉开男人肩部衬衫——

  果真,伤口因昨日沐浴未曾好好处理,加上几日没护理,已呈现出红肿发炎发黑的迹象,甚至比最开始受伤还要严重。

  薄夜今却清冷的宛若那伤口不是自己的,情绪始终淡淡,不动眉头。

  “这么严重!拖不得啊!山上医疗条件有限,只有太太精通药理,我这就去请太太过来看看!”

  程昱礼却焦急开口,不等薄夜今回应,便飞速朝门外走去,生怕慢一秒。

  只是,当他气喘吁吁跑来,语气急切汇报:“太太,三爷的伤口感染发炎了,看起来很不妙,您快去看看吧!”

  兰夕夕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声音冷清得像山涧的溪水:“我又不是正经医生,处理不了。让他下山,去医院。”

  “可是太太……”程昱礼还想再劝。

  “程助理,”兰夕夕打断他,语气疏离,“别叫我太太。我已经跟你们三爷离婚五年,前夫前妻都有些过时。”有些二婚快的,只怕又已经离婚。

  她将最后一把草药铺开,拍了拍手,轻飘飘落下一句:

  “另外,他的身体应自己重视,是死是活都不要找我。”说完迈步离开。

  程昱礼僵在原地,看着女人决绝远去的背影,满脸焦灼与无奈。

  三爷的伤是真的很严重,太太怎么能这么狠心?

  如果三爷知道,只怕心比伤口更疼吧?

  不不不,绝对不能让三爷知道!

  程昱礼打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回去复命,一转身,却如遭雷击——

  只见薄夜今不知何时伫立在那棵数百年古榕之下,身形挺拔,周身覆着比冬日还要刺骨的寒霜。

  那眉目间的深冷,更为阴沉,毁天灭地。

  显然,方才兰夕夕的态度和话语,已然一字不落全部听见!

  完了……今日又是做受气包的一天!

  凄凄惨惨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