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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埠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办实事?

  他那颗算盘一样的心,瞬间就敲响了警钟。

  在这院里,“实事”两个字,往往和“花钱”划等号。

  “林……林干事,”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您指的是?”

  林逸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指,遥遥指向院子中央,那条公共过道的屋顶。

  那块油腻的、散发着咸菜味的油布,像一道丑陋的疤,刺眼地贴在那里。

  阎埠贵的脸色,微微一变。

  “那块油布,是刘代表他们思想觉悟的体现。”

  林逸的声音很平淡,“但它同样也是我们院务管理委员会,工作能力不足的证明。”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从门窗后投来的窥探视线。

  “韩联络员每周都要来,区里的领导也随时可能下来视察。”

  “总不能让他们每次来,都看到我们这个‘和谐邻里模范院’的屋顶上,盖着一块咸菜油布吧?”

  阎埠贵沉默了。

  他听懂了,这是脸面问题。

  是委员会的脸面,更是他林逸的脸面。

  “可……可是林干事,”

  他抱着账本,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修屋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瓦片、木梁、请师傅……没个十块八块,下不来。”

  他指了指公告栏上那刺眼的数字。

  “咱们的账上,现在一共就一块两毛五分钱。”

  “不够。”

  林逸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不够”。

  “所以,光靠捡破烂这种小打小小闹,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林逸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清晰地传到了院里每一个角落。

  “我们得有一个,长期、稳定、并且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的资金来源。”

  阎埠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逸看着他,也看着院里所有竖起了耳朵的邻居,缓缓开口。

  “我提议。”

  “从下个月开始,咱们院,试行‘公共卫生及设施维护费’制度。”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一种比昨日更深,也更令人心悸的死寂。

  “每家每户,按人头算。”

  林逸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个人,一个月。”

  他顿了顿,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血液都几乎凝固的数字。

  “一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