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的动作一顿,手搭在铁锹把上,合体的衬衫透着薄薄的肌肉轮廓,袖口粗糙地掖到肘部,冷峻的眉眼微眯,薄薄的唇瓣挂着一抹肆意悠然的痞笑:

  “怎么不好玩儿?这么漂亮的媳妇儿陪着。”

  “神仙都没我快活!”

  “……”

  陪你妈!

  池青釉感觉自己真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静静的欣赏他的嘴脸不好吗?

  “好玩儿是吧?”池青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你以后每天都干这活儿,牛粪羊粪也归你铲,每天铲不完就不许回家吃饭睡觉。”

  沈槐序啧了一声,表情依旧气定神闲的。

  “你也不怕我腌入味,带的家里都是骚味。”

  池青釉微笑,“那你跟猪一起住不就好了。”

  “觉得腻的话,牛羊圈也可以随便你住。”

  省得碍他的眼!

  完美!

  沈槐序不敢说话了,他知道池青釉能做的出来。

  池青釉见状冷哼,她还当他的嘴巴有多硬呢!原来也有识时务的时候。

  懒得再看他的嘴脸,她就到别处巡查去了。

  不过池聆野又带着池稚鱼咚咚的跑过来了。

  牛羊奶挤完了,池青海开着拖拉机送食品站去了,牛羊也被撵上山吃草去了,她们俩没啥玩儿的了,就想起沈槐序这个坏蛋了。

  敢欺负**妈,必须好好教训才行!

  负责喂猪的刘大爷看见她们俩可就太担心了。

  这俩太调皮捣蛋了,上次偷偷跑到猪圈里去骑猪,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她们俩可能就被发疯的猪踩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现在想想他都还心有余悸呢!

  “小鱼,小野,你们俩到别处玩儿好不好?”他弯腰耐心的跟池聆野讲,就这臭小子的鬼主意最多了。

  “我不会去猪圈里玩儿的。”池聆野眼珠子瞎转,直瞅猪圈里的沈槐序。

  刘大爷见劝不动他,就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俩。

  可给池聆野郁闷坏了,拉着池稚鱼跑到一边。

  不一会儿,池稚鱼就跑过去拽刘大爷的裤脚,一脸软萌的跟他讲:“爷爷,我好想拉便便~你给我找两块厕纸过来好不好?求求你,我快要拉裤子里啦~”

  刘大爷早年死了老婆,紧跟着儿子也去了,最喜欢的就是池稚鱼,一听她软萌的撒娇就扛不住了,“好好爷爷马上去给你拿纸。”

  临走前不放心,还冲沈槐序吆喝了一声。

  “你看着他们俩,我去给小鱼儿拿厕纸。”

  到底是他亲生的种,他没道理不管吧?

  他前脚走,池聆野后脚就翻进猪圈里,抓起地上的猪屎就往沈槐序身上扔,速度快的跟刨土机似的。

  不是喜欢干净吗?

  哼!

  恶心死他!

  沈槐序完全没想到,他的好大儿居然这么不讲究,愣了几秒被扔的浑身猪屎,额头的青筋都崩起来了,大跨步的走到池聆野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倒,让他在猪屎里面滚了两圈。

  池聆野也愣了,下一秒就憋着同归于尽的架势,挣扎着往沈槐序身上蹭。

  等刘大爷回来,看见的就是滚成屎人的父子俩。

  “哎呦!”

  “我的老天爷!”

  “你们这是干啥呀?”

  他急的直拍腿,连忙跳进猪圈里抱起池聆野,气的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没见过当爹的把儿子按屎里的。

  池青釉正在算账,听见他的叫声好奇的跑过来,看见眼前的画面嘴角抽搐,也有点儿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沈槐序有洁癖,让他铲猪屎都要他老命了,更别说让他主动去碰猪屎了,是谁挑头干的这事显而易见。

  她儿子……

  真是狠人呐!

  连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眼看刘大爷抱着池聆野越来越靠近,她吓得连忙往后面退了两步,“别过来,我还有事要忙呢!”

  “沈槐序,你**,赶紧带小野回家去洗澡。”

  “不,去河里洗。”别把家里的浴桶给弄脏了。

  说着她就一把抱起旁边完全看傻的了池稚鱼,转身急急忙忙的跑了,好像后面有鬼在追着她似的。

  孩子洗洗还能要,可她真的受不了这份恶心啊!

  池聆野撇嘴,还嫌他?他是为了给谁出气啊?

  见沈槐序从猪圈出来,他就冲沈槐序伸出胳膊。

  沈槐序把他接过来,夹在咯吱窝就往外走。

  把刘大爷看的直摇头,接着提着桶喂猪去了。

  池红梅笑了。

  笑的可开心了。

  有这种棒槌丈夫,池青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沈槐序,沈槐序,”池聆野被夹的很不舒服,像上岸的鱼在他咯吱窝扑腾,手指抠他的肚脐眼,“我不要被你夹着走,我要骑大马,**脖子上回家。”

  沈槐序抓住他的手,感觉跟**妈一样手欠,总想在他身上抓两把打两下。

  “还想**爹脖子上,你怎么不上天呢你?”

  “我可没爹,我爹早就掉进海里淹死了!”

  池聆野小脚使劲儿蹬,另只手又去抠他的脖子,嗷着很大声气愤的嗓音。

  沈槐序挺淡定的,“你爹又从海里爬回来了,你妈前天没跟你讲过这事?”

  “……”

  池聆野气炸了!

  “我不承认你就不是!”

  “我不用你承认,你妈妈承认就行。”沈槐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

  回家取了衣服和肥皂,就带池聆野去了河边,自己穿着衣服坐在石头上,随便潦草的洗洗自己,就把池聆野扒的干干净净打横抱着,用肥皂给他洗头发。

  动作挺轻柔的。

  也很舒服。

  这都是那些年,给池青釉洗头发洗出来的经验。

  池聆野原本很憋闷,他想把沈槐序逼的气急败坏,沈槐序现在的模样太淡定,淡定的让他感觉很失败。

  可被伺候伺候着,突然就想通了,这**肯定是在装不生气,**妈说了,他最是人模狗样,很会装,永远都是很平静的憋坏,实际满肚子都是坏心思。

  “装货!”

  “啧!”

  他啧声嫌弃,眼角眉梢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沈槐序被逗笑了,“又是你妈跟你说的词吧?你倒是仔细讲讲我哪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