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仔？”
许初颜回过神，道：“没事，我在背台词呢，单位里有节目，我不熟悉台词。”
司机乐呵了，“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呢。”
车子重新启动。
许是有了许初颜刚刚那些话，司机觉得神清气爽，心明眼亮，连路都看得更清楚了。
许初颜看了一会司机，确定没事，才慢慢转过头看向女孩。
她轻声道：“你想回哪里？”
女孩不出声。
只是她身上的衣服逐渐变得破烂肮脏，沾满血迹，尤其是裙摆，几乎被雪血泡着。
女孩终于开口，但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稚嫩，反而像是破了口的烟囱，沙空洞。
“你不害怕吗？”
许初颜低声道：“你想害我吗？”
女孩不说话。
只是她的腰慢慢弯下，像是腰肢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你……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
其实一开始她没有发现，甚至还被引导着怀疑后面那三个人，怀疑司机，唯独没有怀疑从一开始就凑过来的女孩。
但她忽然想起来，道医集第一句话便是，入道，便开天眼，与鬼神抢命，以天地之气运转，以本心勘破邪祟。
所以她会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在佛教中，开启超越常人的视觉能力通常被称为“天眼通”，它是佛教修行中所说的“六通”之一。
所以她便开始怀疑。
后面女孩频繁的找她说话，刻意将话题往那边旁人身上引导，营造了恐怖气氛，且一直强调车上有臭味。
司机说，是鸡屎味。
但比起鸡屎味，更像腐臭味和血腥味。
而女孩身上也太过冰凉，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吓的。
但，以上这些不足以支撑怀疑。
直至看见那个手臂反转的人影。
那不断摇摆的手上，带着一条银链，很年轻的款式，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而那银手链同样出现在女孩身上。
而那挂着的铃铛，从未响过。
许初颜不想将这些细节说出来，像是无声中再次伤害了她。
“因为你说，你听不懂司机的土话。”
“什么？”
“如果你是这边的人，不会听不懂土话，如果你不是这边的人，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终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死白的脸。
纯黑的眼珠子慢慢滑落了血泪。
能生生把人吓死。
许初颜只是猛地握紧了拳头，呼吸重了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
人有怨气，怨气生灵，灵为魂魄，怨气不散，魂魄显形。
成为道医第一步，便是不能怕。
她甚至有点高兴，心口又酸又涨，这意味着她的踏进了第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
“是，你的家。”
“加油站……”
“不，那不是你的家，那是我要去的地方。你要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
“对，你的家，好好想想。”
女孩似乎陷入了沉思。
她没有催促，一直耐心等待。
终于，女孩说了一个地址：“卢玉镇繁兴路，兰雅苑，139栋。”
许初颜抬头对司机说：“大叔，我们去卢玉镇的繁兴路，那里有个小区，兰雅苑，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妹仔，你要去那里啊？”
“嗯，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
说也奇怪，当司机确目的地，那长长的走不出来的隧道突然看见了亮光。
司机一脚油门冲出去了，重见光明时，司机乐得有露出那恐怖的笑容，发出嘿嘿笑声。
“出来了出来了！”
没多久，他们终于抵达镇子。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生机勃勃。
老旧的面包车最终停在了兰雅苑。
“大叔，麻烦等我一下。”
“好咧。”
许初颜下车，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座位已经空了，女孩不见了。
她转身继续往里面走。
这是一个老小区。
她找到139栋，一层一层往上走，忽然在某一层，手被拽了一下，便转身走进去。
最后在1503号房停下了。
她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妇女，诧异的问道：“请问你是？”
许初颜看了看她，又看向她后面的客厅，那里挂着一张照片，是一对母女笑着的模样。
女孩面容清秀，笑容灿烂，花一样的年纪。
她低声道：“抱歉，走错了。”
她慢慢转身离开。
妇女虽然疑惑，但也没在意，准备关上门，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吹进屋子里。
她莫名的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小雅？”
喊完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小雅明天才回家，她要好好准备一顿好吃的。
许初颜重新回到车上。
司机大叔笑呵呵的说：“下来啦？”
“嗯，大叔，我们走吧。去警察局。”
大叔狠狠一愣，“这，这……”
“你应该很想去才对，我不急，先去警局吧。”
大叔欲言又止，“你，你知道了？”
“嗯。”
“那咱就先去警局！”
车子一个拐弯，去了最近的警局，大叔下车进去没多久，好些个警察神情紧张的冲出来。
许初颜站在一边看着，看见警察将后排三具尸体给搬下来。
拿掉帽子后，她也看见了他们的脸。
死不瞑目。
还残留着死之前的惊恐神情。
而后司机带着警察打开后尾箱，将另一具被毯子包裹住的尸体搬下来了。
毯子滑出一个角，露出一张带着血污的脸。
很熟悉。
是那张照片中的女孩。
她沉默了。
司机配合问话，连许初颜也需要审问。
她跟警察借了手机，给叶浔打去电话，说耽误一会。
后面她从司机大叔的嘴里知道了整件事。
他的确是专门送货的，经过那隧道的时候，发现几个人躺在地上，他就下车查看，这一看差点吓死。
他们都死了！
一共四具尸体。
其中三个男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懒汉，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
另外一具是个年轻的女孩，裙摆掀开，下身惨不忍睹。
司机是个好人，不忍心看他们躺在地上被往来的车子碾成肉泥，干脆将他们都搬上车，准备送去镇子上的警局。
他胆子大，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但后面一直开一直开，都在原地兜圈，他才害怕了。
后面，突然看见许初颜，便停下来，好心载上她。
警察听后，只觉得司机是被吓傻了，胡言乱语。
司机据理力争，“真的咧！我死活开不出去！还有鬼影一直在招手招手！不信你问妹仔！还是妹仔这样那样摸了一把我的手后，我才清醒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许初颜。
其中一个警察盯着她看了很久，纳闷的说：“我觉得你很眼熟。”
许初颜回过神，道：“没事，我在背台词呢，单位里有节目，我不熟悉台词。”
司机乐呵了，“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呢。”
车子重新启动。
许是有了许初颜刚刚那些话，司机觉得神清气爽，心明眼亮，连路都看得更清楚了。
许初颜看了一会司机，确定没事，才慢慢转过头看向女孩。
她轻声道：“你想回哪里？”
女孩不出声。
只是她身上的衣服逐渐变得破烂肮脏，沾满血迹，尤其是裙摆，几乎被雪血泡着。
女孩终于开口，但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稚嫩，反而像是破了口的烟囱，沙空洞。
“你不害怕吗？”
许初颜低声道：“你想害我吗？”
女孩不说话。
只是她的腰慢慢弯下，像是腰肢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你……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
其实一开始她没有发现，甚至还被引导着怀疑后面那三个人，怀疑司机，唯独没有怀疑从一开始就凑过来的女孩。
但她忽然想起来，道医集第一句话便是，入道，便开天眼，与鬼神抢命，以天地之气运转，以本心勘破邪祟。
所以她会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在佛教中，开启超越常人的视觉能力通常被称为“天眼通”，它是佛教修行中所说的“六通”之一。
所以她便开始怀疑。
后面女孩频繁的找她说话，刻意将话题往那边旁人身上引导，营造了恐怖气氛，且一直强调车上有臭味。
司机说，是鸡屎味。
但比起鸡屎味，更像腐臭味和血腥味。
而女孩身上也太过冰凉，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吓的。
但，以上这些不足以支撑怀疑。
直至看见那个手臂反转的人影。
那不断摇摆的手上，带着一条银链，很年轻的款式，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而那银手链同样出现在女孩身上。
而那挂着的铃铛，从未响过。
许初颜不想将这些细节说出来，像是无声中再次伤害了她。
“因为你说，你听不懂司机的土话。”
“什么？”
“如果你是这边的人，不会听不懂土话，如果你不是这边的人，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女孩终于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死白的脸。
纯黑的眼珠子慢慢滑落了血泪。
能生生把人吓死。
许初颜只是猛地握紧了拳头，呼吸重了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
人有怨气，怨气生灵，灵为魂魄，怨气不散，魂魄显形。
成为道医第一步，便是不能怕。
她甚至有点高兴，心口又酸又涨，这意味着她的踏进了第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
“是，你的家。”
“加油站……”
“不，那不是你的家，那是我要去的地方。你要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
“对，你的家，好好想想。”
女孩似乎陷入了沉思。
她没有催促，一直耐心等待。
终于，女孩说了一个地址：“卢玉镇繁兴路，兰雅苑，139栋。”
许初颜抬头对司机说：“大叔，我们去卢玉镇的繁兴路，那里有个小区，兰雅苑，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妹仔，你要去那里啊？”
“嗯，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
说也奇怪，当司机确目的地，那长长的走不出来的隧道突然看见了亮光。
司机一脚油门冲出去了，重见光明时，司机乐得有露出那恐怖的笑容，发出嘿嘿笑声。
“出来了出来了！”
没多久，他们终于抵达镇子。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生机勃勃。
老旧的面包车最终停在了兰雅苑。
“大叔，麻烦等我一下。”
“好咧。”
许初颜下车，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座位已经空了，女孩不见了。
她转身继续往里面走。
这是一个老小区。
她找到139栋，一层一层往上走，忽然在某一层，手被拽了一下，便转身走进去。
最后在1503号房停下了。
她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妇女，诧异的问道：“请问你是？”
许初颜看了看她，又看向她后面的客厅，那里挂着一张照片，是一对母女笑着的模样。
女孩面容清秀，笑容灿烂，花一样的年纪。
她低声道：“抱歉，走错了。”
她慢慢转身离开。
妇女虽然疑惑，但也没在意，准备关上门，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吹进屋子里。
她莫名的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小雅？”
喊完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小雅明天才回家，她要好好准备一顿好吃的。
许初颜重新回到车上。
司机大叔笑呵呵的说：“下来啦？”
“嗯，大叔，我们走吧。去警察局。”
大叔狠狠一愣，“这，这……”
“你应该很想去才对，我不急，先去警局吧。”
大叔欲言又止，“你，你知道了？”
“嗯。”
“那咱就先去警局！”
车子一个拐弯，去了最近的警局，大叔下车进去没多久，好些个警察神情紧张的冲出来。
许初颜站在一边看着，看见警察将后排三具尸体给搬下来。
拿掉帽子后，她也看见了他们的脸。
死不瞑目。
还残留着死之前的惊恐神情。
而后司机带着警察打开后尾箱，将另一具被毯子包裹住的尸体搬下来了。
毯子滑出一个角，露出一张带着血污的脸。
很熟悉。
是那张照片中的女孩。
她沉默了。
司机配合问话，连许初颜也需要审问。
她跟警察借了手机，给叶浔打去电话，说耽误一会。
后面她从司机大叔的嘴里知道了整件事。
他的确是专门送货的，经过那隧道的时候，发现几个人躺在地上，他就下车查看，这一看差点吓死。
他们都死了！
一共四具尸体。
其中三个男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懒汉，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
另外一具是个年轻的女孩，裙摆掀开，下身惨不忍睹。
司机是个好人，不忍心看他们躺在地上被往来的车子碾成肉泥，干脆将他们都搬上车，准备送去镇子上的警局。
他胆子大，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但后面一直开一直开，都在原地兜圈，他才害怕了。
后面，突然看见许初颜，便停下来，好心载上她。
警察听后，只觉得司机是被吓傻了，胡言乱语。
司机据理力争，“真的咧！我死活开不出去！还有鬼影一直在招手招手！不信你问妹仔！还是妹仔这样那样摸了一把我的手后，我才清醒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许初颜。
其中一个警察盯着她看了很久，纳闷的说：“我觉得你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