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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昭也没想到楚凌玉会突然变了一个语气,她先是一愣,之后才回答说:“这次无忧一到南城就先去拜访叶家老太爷了,他说是叶家大小姐说的。”

  “原话是什么?”

  “原话我也不太清楚,是无忧他……”楚昭昭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挂断了电话。

  她再拨回去,就显示正在通话中。

  与此同时,车上的楚无忧接到了太爷爷楚凌玉的电话:“太爷爷,您怎么……”

  “无忧,你今天在叶家老宅都看见了谁,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过程都跟我细细说清楚。”楚凌玉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

  一个大胆的想法跃然于他的心间。

  “哦,好的。”楚无忧不敢隐瞒,将今天去叶家老宅从进门到离开,所有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

  “你是说,叶家大小姐跟你打听我,还让你问出这句话的?”楚凌玉得到确认之后又立即追问,“她穿的是什么?”

  “一件深色复古立领的旗袍,盘扣上坠着玉流苏。”楚无忧顿了一下正色道,“对了,她衣服上的刺绣,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失传多年的木兰织。”

  楚凌玉倒吸一口冷气,再开口时已经隐隐多了一丝哭音:“木、木兰织?”

  “是的,太爷爷,您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你、你忙吧。”楚凌玉掩下眼底的慌乱,压下了那翻天覆地的情绪,叮嘱楚无忧好好吃饭,不要熬夜这类老生常谈的话之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转身便去了别墅前的花园里。

  花园之中,白色的回廊下,一位白发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修剪花枝,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老花镜,手中拿着一柄圆头花艺剪,比对着花枝的长度,刚一剪刀下去,就瞧着楚凌玉过来了。

  老妇人拿起将手中刚剪好的花朵排列好捏在手中朝向他:“好看吗?”

  楚凌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还未开口,眼泪就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瞧见自己的丈夫突然哭了,楚家老夫人也愣了:“谁惹你生气了?你又刷手机看那些宠物救助视频了?”

  “不是。”楚凌玉深呼**摇了摇头,缓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老祖回来了。”

  “谁?”楚家老夫人也傻眼了,花束从手中掉落:“她不是已经……”

  “是她,一定是她。”楚凌玉语气笃定,“老祖已逝,木兰织方才封针。如今无忧在南城亲眼瞧见叶家大小姐身上那件旗袍上绣着木兰织。”

  “会不会是木兰织的后人遇上什么难事了,这才……”

  “不可能,芸娘也好巧妹也好,都不可能违背她们的誓言,一定是老祖回来了,才会重启木兰织。

  钱满滢那个疯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除了老祖之外,谁敢碰木兰织,她就敢要谁的命。

  那个叶家大小姐让无忧转达给我的话,是当年我和老祖的一句戏言,除了老祖之外旁人不可能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重提。

  我改姓入赘楚家,对外也从不称自己的全名,知道我身份的只有言以责。

  他是不会对老祖以外的人提起我的。

  茹瑛,我有预感,肯定是老祖回来的,不会错的。”

  “咱们在这瞎猜也没用。”楚家老夫人楚茹瑛看着楚凌玉这一脸的激动,将手中的圆头花艺剪放在桌上后又站起身来,掸了掸围裙上的枝叶叫来了管家:“去让人申请私人航线,我们要出发去一趟南城。”

  “南城?要将这个行程告知给大小姐吗?”管家总觉得老两口这把岁数要飞南城还是得跟楚昭昭说一声比较好。

  “我会自己跟她说的。”楚茹瑛语气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之后又转身给楚凌玉理了一下衣领:“走吧,我陪你挑几件好看的衣裳。

  也让她瞅瞅,我将你养的极好。”

  “嗯。”楚凌玉看着楚茹瑛,眼神中满是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与此同时,南城叶家老宅,宗祠。

  叶岩松跪在祠堂正中央,面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他都已经跪了那么久了,享受了自由的空气还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又让他回来了?

  不是,为啥啊?

  音音反悔了?

  这不对吧!

  他悄咪咪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叶聆音,就对上了一双审视的眼睛,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叶聆音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第六代孙,实在是……

  “按理说像你这种祸害一般都是要早早逐出家门,迁出族谱,免得牵连家族的。”叶聆音的双手交叠搭在了膝盖上,“不过,既然我之前已经给了你选择的权利,便不会食言,你仍然可以留在叶家。”

  “那……多谢?”叶岩松应了一句,总觉得这说话的氛围,好像有点怪怪的。

  但是具体怪在哪里,他又有点说不上来。

  “今后你要克己复礼,以人为本,绝不可再做此前的恶事,记住了吗?”叶聆音看着叶岩松。

  “记住了。”

  “去给你的列祖列宗上炷香,日后你若再敢犯错,他们定然不会饶你。”

  叶岩松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列列牌位,想说点什么又不敢。

  末了也只能从起身从一旁拿过三炷香,点燃后重新跪在蒲团上,敬拜祖先。

  “你们一个个瞧仔细了,也听好了,自己的子孙自己盯紧了,他若再敢犯,我必不饶你们!”叶聆音将手往桌子上一拍,一众牌位抖了抖纷纷向前倒去。

  “地、地震了?”叶岩松猛地环视一圈,又错愕地看向那些牌位。

  当晚,叶岩松就梦见了好多叶家的列祖列宗,他们也不说话,就只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最后还是他去世好几年的父亲,上前给了他两耳光说了一句:“你小子以后给我老实点!”

  死都让他死的不安生,臭小子,欠抽!

  你、你惹她干嘛啊!

  叶岩松就这么被抽醒了,醒来之后还十分纳闷儿地伸手摸了摸脸。

  不是说,做梦是不疼的吗?

  为什么他的脸……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