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雨薇惊呼一声,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哭的真心实意。

  因为太疼了。

  她的身后——

  文信侯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胳膊鲜血直流的谢雨薇,眼底满是意外,心底也有些动容。

  接着便听楚清优扬声喊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官道上行凶!我夫君可是威远侯府的谢世子!今日我出门时,他便说了会前来接应,这会儿应当已经快到了,你们若是再敢伤我们分毫,就等着被朝廷通缉!掉脑袋吧!”

  她故意报出谢淮安名号,并暗示他们,援兵马上就到。

  一番话落,劫匪们果然被唬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如今钱财已经到手,谢雨薇又见了些,倒也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为首的男人低低骂了一句,接着一声令下,几名劫匪便钻入来时的树林,逃之夭夭了。

  危机解除,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夫人,您没事吧!”

  文信侯夫人的贴身丫鬟哭哭啼啼的扑过来。

  她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谢雨薇。

  犹豫片刻,还是神色复杂道:

  “谢三小姐,你的伤……”

  谢雨薇强忍着疼痛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的摇头:

  “夫人没事就好,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她这番楚楚可怜又舍己为人的模样,倒是比平时骄纵的样子顺眼了不少。

  文信侯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说点什么。

  但一想到寿宴上的丑闻与和威远侯府退婚的决定,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客气道:

  “今日多谢你了,快些回府上上药吧。”

  说罢,她被丫鬟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马车。

  出了这等事,今日也没什么心情拜佛了。

  看着文信侯府的马车离去,谢雨薇瞬间便耷拉下了脸。

  “优儿姐姐……”

  “先回车上。”

  楚清优拉着谢雨薇上了马车,随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伤药替她包扎。

  谢雨薇满心焦虑,此刻连伤口疼痛都不在意了,忧心忡忡地问道:

  “优儿姐姐,文信侯夫人方才那般反应平平……这婚约,真的能保住吗?”

  若此招没用,那岂不是既丢了侯府的脸面,她又白挨了一刀?

  “妹妹放心。”

  楚清优的话将谢雨薇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管她如何反应,今日她承了你的情,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下来只要我们再加一把火,便由不得她不认!”

  说着,她话锋一转:

  “不过有件事,姐姐倒是想问问你,薇儿妹妹,你跟姐姐说实话,那日在府中花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说出来,姐姐也好帮你想办法,保证不告诉母亲。”

  她一副心实意关心谢雨薇的模样。

  谢雨薇闻言,却是瞬间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言之隐就更是无稽之谈!那天……那天我不过是瞧见楚晚晚突然离席,又许久未归,想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再顺便治她个擅离职守的罪名!结果没想到就遇到两个黑衣蒙面的歹人!等我醒来之后……就……就……优儿姐姐,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楚清优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见谢雨薇满眼只有愤怒委屈与浓浓的不解,没有半分怀疑到自己头上的迹象,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

  随即轻咳一声,故作迟疑道:

  “我自然知道薇儿妹妹是清白的,其实有件事……姐姐不知当不当讲……”

  谢雨薇立刻追问:“什么事?优儿姐姐直说便是!”

  楚清优顿了顿,似是还在纠结。

  许久,这才轻声道:

  “此事我也无法确定,只是听府上的丫鬟闲谈时,说有人曾见过陌生男子鬼鬼祟祟的出入六妹妹的海棠院,也不知和薇儿妹妹遇袭的事有没有关联……”

  话音刚落,谢雨薇脸色剧变!

  楚清优见状急忙补充:

  “不过这都是下人间没凭没据的闲话,薇儿妹妹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更别往外说,免得被人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越是这么说,谢雨薇脸上的火气便越重。

  与楚晚晚之间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她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道:

  “哪来的诬陷?肯定是她做的!楚晚晚这个毒妇居然敢设计害我!等我回去定要和她好好算账!非打烂她那张脸不可!”

  “那也得等伤养好了再说呀……”

  楚清优好言相劝,说着,假装掩面轻咳一声,唇角快速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

  一个时辰后——

  荣安堂内。

  “薇儿!我的薇儿!”

  谢夫人早已等候了半天,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难过与受的委屈尽数爆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看到她胳膊上渗血的纱布,便更是泣不成声。

  “这……不是说就受点小伤吗?怎么伤成这样!”

  她怒气冲冲的望向楚清优。

  楚清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释:

  “母亲莫要着急,只是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便会无碍,为了保住薇儿妹妹的婚约,这伤,受的值得。”

  谢夫人心里也明白,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着又突然想到什么。

  “人是回来了,可老太君那边若是问起……”

  此话一出,谢雨薇神色也慌乱了一瞬。

  对啊。

  没有祖母的命令,她擅自就从静山寺跑了回来,被她老人家知道,一定又要挨罚了!

  “此事好说。”

  示意两人不必担心,楚清优从容道:

  “若老太君问起,我们便说,我去静山寺为胎儿祈福,顺便看望薇儿妹妹,见她清瘦了许多,便想带她去城中新开的酒楼补补身子,谁知半路却遇上了歹人,薇儿妹妹保护了文信侯夫人,还因此受伤,我便私自做主,先将人带回来养伤了,老太君素来宅心仁厚,只要知晓了前因后果,必然不会追究。”

  谢夫人听罢立即连连点头。

  “对对对!这个说法好!还是优儿想的周到!”

  她对楚清优又变回了之前亲昵的称呼,看着也越发的顺眼,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