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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再与他多做纠缠,楚晚晚微微颔首,算是给足了他最后一点面子,随即转身,裙摆划出一道洒脱弧度,翩然离去。

  只留下楚太师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没过多久,宫人来报,说若羌国使臣团已抵达了宫门口。

  傅安宁匆匆赶回来,与楚晚晚简单交代了一句,便随着傅时璟,太后,小皇帝,与一众大臣站在店门口相迎。

  楚晚晚混在后排女眷中,远远看了个热闹。

  迎宾礼毕,宴席正式开始。

  按照先前的安排,楚晚晚坐在傅安宁身侧,抬眸便能望见高位之上的小皇帝与太后。

  七八岁的孩童容貌还没有长开,但眉眼间依稀可见与傅时璟有几分相似的影子。

  那双眼眸也不似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纯真,反而带着几分深沉。

  边上的太后看着也极为年轻。

  对方容貌艳丽,美颜精致,一袭凤袍更显得华贵雍容,微微上挑的眉和紧抿的唇角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凌厉,绝非寻常深宫妇人。

  楚晚晚正暗自打量着,衣袖却被傅安宁轻轻拽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便听傅安宁用眼神示意自己看向对面,又在耳边低声道:

  “晚晚,你看,那个就是赫连律。”

  楚晚晚顺势望过去,快速打量了一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赫连律此人看着约么二十出头年纪,古铜色的皮肤,鼻梁高挺,唇形饱满,睫毛浓密,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外族特有的野性不羁。

  坐姿也并未像周遭大臣那般正襟危坐,而是洒脱随性。

  倒也配得上俊朗非凡四字。

  正想着——

  “没想到……长得还挺俊……”

  傅安宁小声嘀咕。

  楚晚晚闻言忍不住揶揄的调侃:

  “怎么?动心了?”

  “怎么可能!”

  傅安宁急忙否认,下巴微扬,带着点小傲娇:

  “天下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区区一个赫连律而已,若真要比,我还没见过比我二皇兄更好看的!”

  “那倒是……”

  楚晚晚闻言下意识朝着傅时璟方向瞥去,恰巧对上他同样看过来的目光。

  傅时璟今日依旧着一身玄色朝服,只是款式与花纹都与之前的略有不同,看起来似乎更显威仪。

  殿内烛火照映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剑眉星目,薄唇微勾,让楚晚晚心头莫名一跳,一丝心虚略过,赶忙收回视线,又恰好看到他端着酒杯的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

  再往下,是被缀着金银玉石的腰带勾勒出的劲瘦的腰。

  只有楚晚晚知道,某人看着虽然瘦,但无论是胸肌还是腹肌都恰到好处……

  耳边再次想起傅安宁刚才的话,楚晚晚挑了挑眉。

  傅时璟哪里只是脸好看?

  分明是浑身上下没有不好看的地方……

  想着,余光一扫,见傅安宁还在偷瞄赫连律,楚晚晚急忙提醒:

  “好了,别看了,再看他要注意到你了,记得你今天可是有任务的……”

  宴席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宫廷乐师舞姬轮番表演,一派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太后便以年轻人该多相处为由,让傅安宁陪着赫连律一道去御花园水榭走走。

  傅安宁等的便是此刻,立马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回到自己的殿中又换了一套更为雅致的衣裙。

  “都记清楚了吗?”

  殿内,楚晚晚一边替她整理裙摆,一边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傅安宁狡黠一笑。

  “放心吧,都记着呢,保证温婉的让他终身难忘!”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都有些藏不住的恶作剧般的笑意。

  很快——

  楚晚晚将傅安宁送到约定的水榭。

  那里早已经布置完毕,石桌上摆着珍珑棋局,四周也悬挂了几幅前朝古画,布置的风雅十足。

  确认一切“道具”齐全,楚晚晚这才退了出来。

  几乎是刚离开,赫连律便来了。

  楚晚晚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的假山后踱步,心里好奇的像是有只小猫在抓。

  她实在好奇傅安宁会如何“发挥”,又担心她玩脱了,可偏偏又不能凑近了听,简直是不能再磨人。

  就在她踮起脚努力张望,抓耳挠腮之际——

  “呵……想看倒也不必这么费力。”

  身后忽然想起一道低沉轻笑,话落,楚晚晚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带起!

  不过转瞬间,便被带到了旁边一棵枝叶茂密的高大梧桐树上!

  “啊!”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手边人的衣襟。

  待回过神来,看清是傅时璟,顿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埋怨:

  “你下次动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生怕吓不死我是吧!”

  傅时璟稳稳揽着她的腰,让他在怀中坐好,自己则是往树干上一靠,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那……重来一次?”

  懒得理他这幼稚的提议,楚晚晚白了他一眼,随即迫不及待的拨开眼前的枝叶,屏息凝神,朝着下方水榭望去。

  凉亭里——

  只见傅安宁一改往日跳脱,正端坐在石凳上,姿态优雅的执起一枚白玉棋子,对赫连律浅浅一笑。

  “太子殿下,此乃前朝流传下来的千古残局,不知可否共品一二。”

  赫连律依言落座,目光扫过棋局,微微颔首。

  啧。

  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

  傅安宁在心底吐槽一句,假装在思索棋局,也跟着沉默下来。

  又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这才又故作好奇的问道:

  “不知若羌国的女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消遣?”

  赫连律终于开口——

  “我若羌女子,多善骑射……”

  他话音未落——

  傅安宁已拿起手帕,掩唇轻咳一声,轻声细语的嫌弃道:

  “骑马射箭?那多辛苦?风吹日晒的,怕是皮肤都粗糙了,不够文雅,有失女子应有的柔美风范……”

  她这话说的分外娇柔造作,连树上的楚晚晚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心底竖起一个大拇指。

  干的漂亮!!

  果然,凉亭中,赫连律端着茶杯的手也是微微一顿,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