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莫要再说话了,你快去歇着!”

  镇国公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立刻让人给楚晚晚安排房间休息。

  楚晚晚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与夫人一起等安世子醒来吧,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见她如此负责,镇国公夫人心中更是感动,只好让人将软榻般去安云旭院中,又备上参茶与点心。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屋内传来动静。

  安云旭醒了。

  楚晚晚与镇国公夫人立刻起身进屋查看。

  刚一进门,便看到安云旭挣扎着想要起身。

  “旭儿!”

  镇国公夫人急忙快步上前,亲自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旭儿,你……感觉如何?”

  镇国公夫人试探着问道,一颗心悬的高高的。

  边上,楚晚晚也是一脸紧张,手心有些冒汗。

  接着便看安云旭朝自己看了过来,眼神如同术前那般平静无波,接着,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腿。

  “世子……”

  他腿上的伤口刚刚缝合,楚晚晚急忙阻止。

  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僵。

  接着便听到——

  “似乎……还是老样子。”

  安云旭缓缓开口道。

  空气骤然凝固。

  镇国公夫人僵在原地,楚晚晚心底也是咯噔一下,瞬间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失落淹没。

  怎么会……

  手术明明进行的很完美!

  难道是她判断有误?

  也是……

  手术有时就是这样。

  身为医生,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

  但还是会出现不尽如人意的情况。

  这里终究不是现代,没有那些精密运转的仪器,连一次详尽的检查都做不到。

  “对不起……我……”

  她喃喃开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失望的母子二人。

  “楚六姑娘不必道歉。”

  安云旭打断她的话,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

  “方才我虽然睡着,但也知道,楚六姑娘为了这次医治耗费了许多心力,所以即便与从前一样,楚六姑娘也不必自责,倒是我该向楚六姑娘道谢。”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镇国公夫人的手背。

  镇国公夫人也跟着回过神来,急忙道:

  “对,楚六姑娘不必自责,旭儿的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尽管这样说着,她的眼眶却还是有些泛红。

  楚晚晚心里也越发的难受。

  牙关一咬,她当即便道:

  “别这么说,世子,夫人,一次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说我要将世子的腿医好,便绝不会轻易放弃!”

  她目光坚定,脑海中已经快速思索起了其他可能的治疗方案。

  安云旭闻言一怔。

  对上她但那双有些疲惫,但始终明亮,不肯服输的眼睛,一股无法言喻的悸动骤然浮上心头。

  又坐了一会,叮嘱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楚晚晚起身告辞。

  如同来时一样,镇国公夫人亲自将他送到了府门外,握着她的手道:

  “晚晚,此番多谢你费心费力,如今你离开威远侯府自立门户,若是遇到了难处,便尽管来找我……”

  “多谢夫人。”

  楚晚晚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位前世与原本那个“楚晚晚”一样郁郁而终的妇人,忍不住轻声道:

  “夫人也请多保重,有时……也需多为自己争取一二……”

  她不好说的太多,只能点到为止。

  镇国公夫人微微一怔,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郑重点了点头。

  送走楚晚晚,镇国公夫人重新回到了安云旭房中。

  本想再宽慰他几句,可没想到刚一进门,便见他正皱眉低头望着自己的双腿。

  一见她更是整个人激动的超前扑过来!

  “旭儿!”

  镇国公夫人险些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来将人接住。

  还没等说话,便见他眼眶发红,颤着声音道:“母亲,楚六姑娘呢?”

  “她已经走了,旭儿,你……”

  镇国公夫人不解的望着安云旭。

  随即感受双臂被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

  “我……我……”

  安云旭浑身都在止不住的轻轻颤抖,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勉强稳住声音,不可置信的轻声道:

  “我……我方才突然觉得……我的腿……好像有些刺痛……”

  “什么?”

  镇国公夫人瞬间呆愣在原地,随即险些被这巨大的狂喜冲的眼前一黑,一把攥住了安云旭的双手!

  “真的?旭儿你真的感觉到了?”

  “是……”

  安云旭轻轻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镇国公夫人直接拔地而起!

  “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派人去告诉楚六姑娘!将她给请回来!!”

  她喜极而泣,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母亲且慢!”

  安云旭同样激动,但好在还留有一丝理智,急忙出声阻止。

  镇国公夫人不解的止步。

  回头看到安云旭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下次吧……下次,等楚六姑娘来复诊时,再给她一个惊喜。”

  刚才那股刺痛太过短暂,他想再等等。

  等到确定她所做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不再让她失望。

  ……

  另一边——

  从镇国公府回来,楚晚晚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没在马车里直接睡过去。

  手术耗费的精神与体力远超她的预期,此刻人一松懈,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

  手腕也是无比酸痛。

  回到院落中,提前回来的彦青便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

  少年依旧是那副沉稳干练的模样,眼神中满是关切:

  “您脸色不太好,今日……可还顺利?”

  “还行,就是有点累了。”

  楚晚晚摆摆手摆摆手,不愿提起今日的失败,转而问道:

  “谢家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谢家,彦青立即正色。

  “还是那样,文信侯府那边逼得很紧,今日又派人上门催债了,听说昨日险些将谢家祠堂的牌位都给搬走,如今这谢家,可谓是真正的家徒四壁,除了那空壳子府邸,已经不剩什么了。”

  他眼神中透着些爽快,顿了顿,试探的问道:

  “我们……是否也需要上门催一催那五万两?若是去晚了,只怕谢家连只苍蝇都剩不下,届时这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