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校场领饷,切勿着甲!”

  萧逸笑着来了这一句,

  会议室内,听着萧逸这句话,大家只觉得心情畅快,也颇为好笑。

  不知道,明天这个裴超运过来之后,发现全是警察,会有什么表情!

  老甘也捏紧拳头,恨不得立马现在就过去,将那个裴超运给带走!

  但他知道,现在急不得,

  学校人那么多,拥挤、复杂,贸然过去抓人,对方如果采取什么措施,

  无论是伤人,还是他自己**,

  对案件的开展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让他自愿过来,然后抓捕,是最为保险的操作!

  老甘也只好将心中的恶气压了下去,等待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一队的队员,齐齐行动,

  毕竟老甘是他们一队的,

  现在要抓到凶手,没有一个人是犹豫的,一个个都早早到警局报到,

  准备行动!

  萧逸看了眼老甘,只见老甘顶着一双黑眼圈,但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很显然,他一晚上都没睡。

  很快,总共二十多人的一队队员,前往了邕州文化中心。

  周正国早就跟这里的工作人员商量好了,

  所以没人阻拦,二十多人齐刷刷地来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不小,二十多人,完全能够容纳下来。

  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个字,

  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裴超运准时来到了邕州文化中心。

  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打着藏青色领带,皮鞋擦得锃亮,头发也特意梳理得一丝不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

  他心中带着一丝激动,

  虽然只是二等奖,但五千块实在不算少,能缓解他的燃眉之急了!

  站在文化中心三楼书画协会办公室门前,

  他轻轻整了整衣角,抬手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间装饰朴素的会议室模样。

  十几人站在里面,或坐或立,神色各异。

  裴超运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

  “这是……领奖的地方?”

  怎么人那么多?

  这时,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走上来,笑着说道:

  “别紧张,您也是参赛获奖的吧?这些人都是一样的。”

  裴超运点点头,放松了些,迈步走了进去。

  砰!

  身后的门忽然合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声。裴超运心中一惊,刚想回头,却忽然察觉到室内的气氛变得诡异。

  那些“获奖者”一个个都收起了先前的笑意,面色沉静,眼神锐利,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就在这时,刚才那名俊秀的年轻人,此时正一步步地走向他,

  这年轻人,

  正是萧逸!

  萧逸穿着便服,气质冷峻,双眼如刀般盯着他。

  “裴超运先生。”

  萧逸走上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你是如何绑架甘小磊的吗?”

  裴超运脸色“唰”地一下变了,从先前的意气风发变成了惊愕和惊恐!

  “你,你们是!”

  裴超运脸色都白了,伸出的手指,颤抖不已!

  萧逸冷冷一笑:

  “还不明显吗?我们是警察。”

  虽然刚才裴超运内心早有预料,可听到“警察”这两个字后,还是忍不住打摆子!

  他的双腿抖如筛糠,最终,竟然一下子跌倒在地!

  不过很快,裴超运似乎是反应过来,警察没有证据!

  裴超运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嘶哑着嗓子挤出一句:

  “什么绑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信不信……信不信我告你们啊!”

  萧逸盯着他看了一眼,忽然轻笑一声:

  “不知道?”

  他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李烽:

  “上证据。”

  李烽点点头,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A4纸,走上前将其摊开,露出上面清晰的字迹对比图。上方是绑匪留下的勒索信,下方是一份比赛作品的扫描件,

  两者中的“阅”字一模一样,笔锋、结构、运笔习惯如出一辙。

  “这就是证据。”

  萧逸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屋子里清晰异常,

  “每个人的字迹是不一样的,就像指纹,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已经请了书法鉴定专家,对比了你比赛作品上的字迹和绑匪信里的字……这是你写的,裴老师!”

  他顿了顿,语气微冷:

  “你要是非要我让人送来鉴定报告,我也乐意。”

  裴超运的嘴唇抖了几下,眼神慌乱,显然已没了底气。

  他后退半步,试图再说什么,忽然人群一阵涌动。

  “**!快说!快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儿!!”

  一个声音咆哮着冲了过来,正是老甘。

  他眼睛布满血丝,面色涨红,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人,猛地朝裴超运扑过去,

  那一刻,他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萧逸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虽说他很理解老甘的怒火,但老甘一旦动手了,案件的复杂性就上来了,

  特别是,这个裴超运还是个老师,作为知识分子,指不定会怎么作妖呢!

  被那一声怒吼震住的裴超运身子缩了缩,嘴唇哆嗦着,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

  “我……我说……在城南……水渠边那片耕地……涵管里……”

  话音未落,老甘像离弦之箭般猛地冲了出去,萧逸面色一沉:

  “跟上!”

  说着,他顺便回头一摆手:

  “把裴超运给我带回去!”

  说罢,就夺门而出,李烽也连忙跟了上去。

  萧逸快步下了楼,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老甘开着自己的车,已经猛地驶出院子,车尾扬起一股灰土,消失在转角。

  他一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上了自己的车,

  几秒后,李烽和两名警员也快步跑下楼来,

  萧逸立刻招呼他们:

  “上车,跟上他!”

  几人迅速钻进车里,萧逸踩下油门,很快便在交叉口追上了前方的车辆,疾驶在尚未完全醒来的邕州早晨。

  冷风灌进窗缝,吹得脸生疼,车里却没人说话,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一路追着老甘的车,不多时就驶入了一片城南郊区的耕地带。

  这里地势平坦,杂草丛生,道路坑洼,四周是一片荒凉的菜地和乱堆放的水泥涵管。

  “就这儿!”

  萧逸猛打方向盘,车停在一片空地边。

  老甘已经跳下车,疯了一样冲向那一排排涵管,一根根涵管看了起来。

  “李烽,分头找!”

  萧逸大声命令,带着人冲了过去。

  警员们立刻散开,在耕地边逐一翻找,一根根灰色涵管横陈地面,里面有的空着,有的灌了水泥,还有的堆满了杂草和废弃塑料袋,掀开时扬起阵阵尘土。

  此时,大家的心态都很复杂,

  既不想在这看到甘小磊,又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的儿啊!!”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冷风,从最东边的涵管处传来。

  萧逸猛地转头,只见老甘跪在地上,死死抓着一截短小的涵管,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痛哭失声。

  “老甘!”

  萧逸疾步奔去。

  众人紧随其后,来到涵管前,只见一个瘦小的身体蜷缩着躺在管道深处,小脸苍白如纸,身上是已经干透了的泥污,

  右脚赤裸着,左脚还穿着一只破旧的运动鞋。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看着这具躯体,

  萧逸眼角猛地跳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厉声喊道:

  “老甘!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