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好一会儿,照渊都没等到自己雌主的回答。

  他头更低了些,额前碎发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挡住了所有压抑不住后外放的情绪。

  生病的兽人,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原本就是拖累。

  他这种水生兽人,更会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更何况他的雌主,还这么与众不同。

  这个家,需要更多的强者,才能保护好她,而不是得了绝症的……

  “不一定哦。”

  牧月歌泛着粉白的手指托腮,做思考状,声音清脆响亮,

  “也可能,是你要成为家里第二位觉醒血脉的兽夫了。”

  毕竟原书剧情里,家里六个大**觉醒血脉后又提升实力,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成为了能在兽世大陆搅弄风云的终极反派。

  提升实力,加上掀起腥风血雨、和女主的兽夫们斗智斗勇了那么久,也没见他们哪个生病的。

  她眨巴着自己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兴冲冲看向墙边那位,头已经低垂到连脸都看不清的男人。

  作为知道剧情的人,她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激动吃瓜的心情,耐心提醒他:

  “重溟,不就觉醒了神兽血脉?觉醒血脉后,实力能一下子提升很多呢。”

  照渊懒散靠在墙上的身形,狠狠顿住。

  原本投射在墙上,那道略显孤寂的影子,似乎狠狠晃动了一下。

  “觉醒血脉?”

  他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睛从头发缝隙中露出。

  那张充满压迫感的脸,莫名在这种造型的影响下,多了几分凶狠阴鸷。

  牧月歌被他男鬼似的目光盯着,本能攥紧裙摆,心脏狂跳:

  “是啊,我看你身体健康,体力好还持久,如果是觉醒了‘虎蛟’的血脉呢?”

  虎蛟,传说中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虎蛟,其音如鸳鸯。似蛇,四足,龙属。

  牧月歌这本书的时候,还幻想过这种又是虎又是龙的动物,得长什么样?

  现在,龙来了。

  她看照渊靠在那里,长腿伸展,单手插兜,一副酷酷的、不相信的样子,就迈开小短腿凑了过去。

  同时,目光还不停在他身上打量,充满雌凝:

  “兽人血脉,都是在生死绝境中才能觉醒的。

  很多人即使有神兽血脉,也一辈子没什么动静。

  你表现得这么明显,说明血脉很强大啊!

  怎么样,要不要用我的血催发一下血脉力量,试试是不是真的虎蛟?”

  说完,才猛地想起来似的补了句:

  “哦对,忘了和你们说,在蓝星,我的血还可以帮人觉醒新的异能。只不过,这个觉醒的过程,可能会比正常觉醒更痛苦。所以我刚刚想着,如果也能帮你们觉醒血脉呢?”

  墙边的照渊,这次是真的身体狠狠一僵。

  兽世大陆的常识,就是所有人只有精神力和另外一种异能。

  如果……

  “不行(你想都别想)!”

  突然,病床上一直不知死活的沈断云和陆焚舟,惊呼着坐起来。

  他们两个大概是起身动作太大,扯到了还没完全恢复的伤口。凌乱的短发,被瞬间冒出的冷汗黏在额角。

  他们脸色都异常苍白,嘴唇灰白干裂,瘦削的身体深陷在雪白的被褥中,呼吸微弱。

  尤其是那只小熊猫,被洞穿的手臂上的绷带,立刻就被血浸透,导致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再次苍白起来。

  家里两个最笨的,醒来了。

  牧月歌完全忘了虎蛟不虎蛟的,猛地回头看向他们。

  尤其是看到小熊猫支棱着头顶耳朵,整张白皙的脸皱在一起,怒视她和照渊的样子。

  生动、活泼,洋溢着生命力。

  牧月歌忍不住笑了。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她在金色的光华中抱臂,挑眉看他俩:

  “我想什么了?”

  “你还能想什么?”沈断云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铁青,“你看两眼腹肌,什么都能给忘了。**熏心,脑子里还能装进别的东西?”

  陆焚舟宝石绿的眼睛盯着照渊,关注点和小熊猫倒是不太相同:

  “在生死绝境就能觉醒血脉……要不要,出去比一下?”

  牧月歌:“……”

  不愧是家里两个没头脑,刚醒来,就不消停。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青藤顺着指尖飞出,一边一个,把那两个病人捆得结结实实。

  连在他们身上,还多出的一截青藤,还握在牧月歌手上。

  像牵狗似的。

  她甩了下手里的绳子,青藤摆动,抽了那俩人的后背,一人一下。

  “你们是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还半死不活啊?”她红唇勾起,满身冷意,“这么急着找死?”

  这些动作,牧月歌单纯是下意识做出的,反正现在家里没外人。

  可她刚做完,就看到床上两个人,都像见鬼似的盯着她。

  一黑一绿两双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你……你这个恶毒雌性你……你怎么……你这是……你……”小熊猫已经凌乱到前言不搭后语了。

  相比之下,陆焚舟情况要好一点。

  他死死盯着那截青藤,沉声质问:

  “这是什么武器?是谁在操纵?!”

  牧月歌:“……”

  她忘了,自己坦白身份的时候,这俩还在昏迷。

  这瞬间,她都懒得和这两个智商不详的家伙计较了。

  她低头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裙摆,先回答陆焚舟的问题:

  “这武器是你雌主我的,怎么,有意见?”

  “啊……”

  鸭子惊讶。

  他滚动身体,尝试着挣脱两下,用力到把苍白的脸都憋红了,也没见有什么成效。

  抬头再看牧月歌时,眼底有隐藏的狂热:

  “小祖宗,你从哪儿搞到这么牛的武器?你没有异能,是怎么操作的?”

  牧月歌严重怀疑要不是青藤这会儿正捆着他,他很有可能会直接起床,拉着她到外面试试青藤的战力。

  好烦。

  本来要重新解释一遍所有事情就烦。

  现在这只鸭子,还这么不老实。

  更烦了。

  所以牧月歌这次根本没回答他,而是直接让青藤缠绕两圈,封住了他的嘴。

  做完这些后,她几步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动弹不得的男人,还有他被捆住的全身。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家伙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

  嘶……怪不得秦惊峦喜欢。

  这场面,确实好看。

  “你受伤严重,还失血过多,老实点躺着输血。”她心情不错地安抚了句。

  随后,目光就转向了被捆得结结实实,正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沈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