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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鸩直接从树梢上跳下来,双脚稳稳落地。

  巨兽奋力扭动挣扎,同时喉间发出刺耳的叫声,这些攻击让它很烦躁。

  这时,一朵黑雾在它鼻尖处凝成,被怪物吸进鼻腔里。

  没过片刻,它便重重栽倒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

  其他人松口气,从树上下来。

  齐妄蹲到它的大脑袋边,**顺着他鳞片的缝隙**去翘起弧度:“这东西鳞片下的皮肤也是硬的。”

  “我勒个天!还真是铜墙铁臂啊?”李诬息离得远,探头附和道。

  结果被宁婉猛拍了后脑一下。

  接着,她拉着受伤的李项商和张晚涅走到树后,于宵秋跟在后面。

  粗壮的树干将他们几人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男人们或站或倚靠着,皆围着这东西研究,只有宋听禾注意到了。

  她想去司锦年身边,随意地瞟了一眼。

  司锦年已经化回人形,揽着她的腰把人抱进怀里。

  熟悉安定的气息,让她的精神松懈不少。

  人类贴着男人的胸口轻轻蹭蹭。

  “好久不见,理理。”

  司锦年嗓音微哑,微微弯腰,下巴轻放在小人类的头顶。

  “我好想你。”怀里人的声音嗡嗡的,像是被抱得太紧,声音被阻断了。

  但只有司锦年知道,他胸口处洇湿了一小块。

  又哭了。

  他只是垂下眸子,紧紧环抱着他。

  其他人默契的没有打扰,裴书臣几人观察着这只从没记载过的兽体。

  鳞片像是堕兽奇礁的、触须像是莱址的、身上的皮肤像是蛇涅的……

  “这不会是个杂交吧?”

  齐妄用**敲了敲它结实的鳞片,发出“嗑、嗑、”的脆响。

  只有在一旁,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切的蚀鸩勾着唇角,像是很感兴趣。

  陆凌像是突然看到什么,他走到巨兽的尾端,掀起一片明显比其他地方柔软的鳞片,下面的皮肤上正刻着熟悉的符号。

  “你早就知道。”

  他转身对上看热闹的蚀鸩,神色淡淡。

  “我不知道啊!只是……碰巧遇见指挥使,他要搭我的飞船,我才陪他一起来的。”

  蚀鸩对着司锦年的背影扬了扬下巴,一副被逼无奈的神情。

  “这是他的东西。”少年语气肯定,目光直直射向他。

  原本散漫的男人缓缓站直身子,唇角拉平,褐色的瞳孔一一扫过在场人的身影。

  轻轻开口,嗓音低沉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所以为了以防你们弄死它……”

  “让我先来弄死你们。”

  一团火带着灼热的温度迎面砸过来,被他侧身躲过,齐妄嗤笑一声:“就凭你?”

  气氛剑拔弩张。

  宋听禾也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她想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但更快的是男人的指尖。

  司锦年安抚地轻揉,全然不在意身后的一切,眼里只有面前的人。

  哪知道面色阴沉的蚀鸩,却突然神色一变大笑一声,他抬脚踢了踢地上无知无觉的兽体。

  “很难弄死它,这家伙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是他很满意的作品。”

  话落,他盯着陆凌,慢慢开口:“比你还重要。”

  “然后?”

  裴书臣突然启唇,他知道陆凌的身体,不过这人和陆凌明显认识。

  这个“他”,就是塔顶上的神秘力量。

  “它能力很强,如果等下药效过了,肯定会震怒,到时,你们都会被埋在地下。”

  男人摘下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苍白的指尖轻抚上那块刻着记号的皮肤。

  “它虽然叫鮕饶,却没有水域的基因,是他专心培养出来的**,已经在这呆了一百多年。”

  “不过呢,现在不是科普时间,因为它马上就要醒了……”

  话音刚落,紧接着鮕饶颤动了几下身子,缓缓睁开灯笼大的眼睛。

  “分开走吧,这样才有更多活命的机会。”

  蚀鸩大摇大摆地站在它的头颅边,轻轻叹气,语气怜悯。

  鮕饶也像没有看见他一样,盛满怒意的瞳孔紧紧盯着其他人。

  蚀鸩视线落到司锦年怀里的人类身上,他缓缓开口:

  ”鮕饶最爱吃的就是你这样细嫩的人类了,毕竟你们的精神力真的很特殊……”

  “而且你似乎比它吃过的都要更纯净些。”

  男人们目光一凝。

  S级人类的精神力定然是与其他人有很大区别,却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

  但在这里打起来是最不理智的。

  优先以小人类为重。

  “分开走,墙上有记号,先上去。”司锦年几句话稳定了局势。

  说完,他一把抱起宋听禾率先走进一个不起眼的洞口。

  在男人肩膀处,宋听禾与他身后的蚀鸩对上目光。

  蚀鸩身侧就是丑陋的巨兽,鮕饶直起身子,颈侧的鳞片炸开,摆出攻击的姿态。

  男人冲她伸出手掌,随意弯了弯手指,虽然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但是能看出清晰的口型。

  “我会抓到你。”

  宋听和移开视线,她这才发现这边空地上已经没有人了,迦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宁婉拉着她的兽夫走远后,也一直都没回来。

  视线所及空地上的最后一眼,便是鮕饶直直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但在即将进入洞口之际,一条藤蔓紧紧圈住他的尾巴,猛地用力,鮕饶痛苦嚎叫一声。

  再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锦年手掌托着她的背:“别怕,马上出去。”

  宋听禾指尖抓着男人肩膀处的衣服,垂下眸子。

  而这边。

  鮕饶的尾巴弯折成诡异的角度,碧绿色的藤蔓也被鳞片割断,但每割掉一条就会有新的替代,所以勒得越来越紧。

  即使不能伤了它的皮肉,但尾截的那段骨头被硬生生箍断!

  “怪不得你抓了我们那么多人,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

  蚀鸩半坐在树梢上,垂眸看着下面的乱局,甚至点起一根烟。

  零星的火光浮现,他吐出烟雾,目光却紧紧盯着人类逃走的那个洞口。

  男人突然觉得犬牙有些痒,猩红的舌尖轻轻**几下。

  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这片地方只剩下裴书臣和蚀鸩、以及鮕饶。

  鮕饶愤怒地甩着尾巴朝兽人抽过来!

  却没想他神色如常,侧跳轻松躲过,但带着地面上的震动不断加大,似乎连空气都被禁锢住。

  蚀鸩抬起手腕看了看机械表:“你们还有15分钟,出不去的话,就要永远在这儿陪它。”

  这时,四面八方的洞口串再次传出一道道求救声。

  “好可怕!快来救我!救救我啊!”

  随着不同的刺耳的声音,从周围的孔洞传出来,让人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

  裴书臣拿着自己的藤蔓,朝手背划出一条血痕。

  男人视线恢复清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另一个洞口。

  见人跑了,鮕饶准备继续追逐人类,光是想想,巨兽腥臭的口水便顺着嘴角淌下,粘在地上拉丝。

  “就馋死你了?”

  人都走了,蚀鸩跳下来。

  他狠狠踹了鮕饶一脚,巨兽哼唧一声,却不敢说什么,眼神里带着畏惧。

  “还不去追?”

  鮕饶一抖,蓄力准备冲进宋听禾走掉的那个洞口里。

  “等等,去那边。”

  蚀鸩冲相反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见这怪物还恋恋不舍的流口水不愿走。

  他轻笑一声:“你现在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完成任务,我会给你最想要的。”

  最终,鮕饶竟然听话地转变方向,去追其他人。

  而蚀鸩自己则抬步走过去。

  既然说了抓到你,就不可能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