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绑了沈明溪

  下一秒,沈明溪只觉后颈一麻,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连开口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沈清辞。

  “这是麻穴,半个时辰内你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沈清辞收回手,将银针插回锦盒,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有时候不怕人蠢,就怕人又蠢又勤快,等我忙完再来收拾你。”

  她扬声唤道:“阿月、春桃!”

  门外的两人立刻应声进来,见沈明溪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阿月虽有些惊讶,却没多问,大小姐在陇西见惯了风浪,这般处置定有道理。

  “把她绑起来,关进东耳房的暗间,嘴堵上,别让任何人发现。” 沈清辞吩咐道,“每隔一个时辰给她喂点水,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是,大小姐。” 阿月和春桃上前,麻利地解下腰间的锦带,将沈明溪的手脚捆得结实,又找了块帕子塞住她的嘴,架着人往暗间去。沈明溪瞪着沈清辞,眼里满是怨毒,却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最终被拖进了暗间,门 “咔嗒” 一声落了锁。

  待两人退下,沈清辞才转身看向立在门边的孙妈妈。

  “孙妈妈,” 沈清辞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的戾气,“这一个月我不在府里,府中到底出了多少事?沈子安那孩子,你仔细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妈妈躬身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大小姐,您走后没几日,五小姐就领了个七八岁的男孩回府,说是老爷年轻时与外室所生的遗腹子,叫沈子安。五小姐说知道老爷一直为府中子嗣单薄忧心,这是帮老爷‘寻回骨肉’,替老爷分忧。”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那孩子嘴甜,见了老夫人就喊‘祖母’,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对老爷更是孝顺,每日都去书房陪老爷说话,再加上有滴血认亲,老爷很快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还封了‘六少爷’。五小姐借着六少爷的势头,先是在老夫人面前说大夫人‘容不下庶子’,又找了个由头说大夫人打理府中事务不当,老夫人就顺势把大夫人打发去了城郊别院,府里的中馈,就这么落到了五小姐手里。”

  “现在府里的管家、账房,大多是五小姐提拔的人,连厨房都被她的陪房把持着。” 孙妈妈叹了口气,“大小姐您把五小姐关起来,短时间内还好,可若是关久了,老夫人和老爷定会追问,到时候怕是会起疑心。”

  沈清辞指尖敲着桌面,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沈明溪倒是会借势,用一个不知来历的 “遗腹子”,就把府中权力攥在了手里。她若是再坐视不管,沈家迟早要被这两人搅得底朝天。

  “我知道关不住她太久。” 沈清辞放下茶盏,语气坚定,“但眼下也不能放她出来,得先断了她的依仗。” 她抬眼看向孙妈妈,“孙妈妈,你去备些点心,就说我刚回府,想着六少爷,要去看看他。”

  孙妈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待孙妈妈退下,沈清辞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桂花树,沈子安,若不先拔掉这颗钉子,她在府中寸步难行,更别说帮温子然和萧景焓做事。

  今日,倒是该会会这位 “六少爷” 了。

  沈清辞提着孙妈妈备好的点心盒,往暖玉轩走去。

  这院子原是沈府闲置的西跨院,沈子安来了之后,沈弘特意让人翻修一新,院角摆着鎏金铜盆,里面养着几尾红锦鲤,廊下挂满了丝绸扎的蝴蝶风筝,阶前散落着紫檀木做的玩具车、玉雕的小木马,连屋檐下挂着的宫灯,都缀着珍珠流苏,处处透着 “独得宠爱” 的奢靡,比她住的汀兰水榭还要精致几分。

  刚进院门,就听见软榻那边传来孩童的笑声。

  沈子安正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羊脂玉如意,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奶娘跪坐在旁,手里摇着鎏金拨浪鼓,嘴里哼着童谣逗他,“六少爷真乖,这玉如意呀,可是老爷特意从库房里给您取的,旁人都没这福气呢。”

  沈子安被哄得眉开眼笑,可瞥见沈清辞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小嘴一撅,把玉如意往软榻上狠狠一摔,扭过头去,连眼角都不肯给她一个。

  奶娘也停下拨浪鼓,站起身,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沈清辞,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大小姐怎么来了?六少爷正歇着呢,怕是不方便见客。”

  “看来奶娘认识我。”沈清辞笑看着奶娘。

  奶娘噎了一下,感觉沈清辞看她的眼神总像是要把人穿透了似的,说多错多,她干脆步说话。

  沈清辞倒也没有追究,走近几步说道:“我刚回府,想着六弟初来乍到,带了些点心来看他。”

  奶娘却立刻护住沈子安,好像很怕沈清辞接近一般。

  沈清辞没理会奶**敌意,笑着走上前,打开手里的描金点心盒,里面是千层酥、杏仁糕,还有几枚做成小兔子模样的蒸糕,都是孩童爱吃的精致点心,“这些是孙妈妈刚做的,六弟尝尝?”

  沈子安偷偷瞟了一眼点心盒,喉结明显动了动,显然是馋了。

  可奶娘在他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用眼神递了个暗示,他立刻梗着脖子,伸手就把点心盒往地上推:“我才不吃你的东西!你在里面下毒!”

  盒子“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盘子碎裂,点心撒了一地,小兔子蒸糕滚到阶下,沾了泥污。

  沈清辞还没说话,沈子安突然往后一仰,作势要从软榻上摔下来,奶娘 “哎呀” 一声扑过去,却没真的扶住他,反而趁乱从地上摸了一小块碎玻璃,飞快地往沈子安的右手心扎了一下!

  “哇——!” 沈子安瞬间疼得大哭起来,右手心渗出鲜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白狐裘上,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