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祥瑞之名
陈昭华顿了顿，特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你可是沈家正经的嫡女，又是带祥瑞的有福之人，往后沈家定要好好待你，不然这般怠慢福气，佛祖怕是要怪罪的。”
这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沈淬兰哪里还敢怠慢。
她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从未有过的热络笑容，亲自伸手去扶沈清辞，语气满是疼惜：“我的乖孙女！你可算醒了！都是祖母不好，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快，快随祖母起来，咱们不办丧礼了，改办庆贺宴！今日所有来的宾客，都留下来喝杯喜酒，沾沾我孙女的祥瑞之气！”
沈弘也连忙附和：“对对对！办庆贺宴！来人啊，快把大小姐扶到内院歇息，再去库房取些上好的补品来！顺便通知厨房，今日加餐，好好招待各位宾客！”
两人一前一后，态度转变之快，让宾客们暗自咋舌，却也没人敢多嘴，只跟着附和着 “恭喜”。
沈清辞被沈淬兰扶着走出棺木，目光掠过沈明溪惨白的脸，又扫过沈淬兰和沈弘刻意讨好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刚醒的懵懂，轻声道：“多谢祖母，多谢父亲…… 只是我昏睡这几日，好像错过了很多事，还得劳烦祖母和父亲慢慢跟我说说。”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淬兰和沈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沈清辞到底什么来头，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难道真是有福之人？
但无论是何身份，都必然是不能小觑之人。
夜色渐深，前庭的宾客早已散尽，唯有正堂的烛火还亮着，摇曳的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气氛比白日的丧礼还要凝重。
沈淬兰坐在上首的梨花木椅上，沈弘站在一旁，脸色依旧难看，显然还没从 “假丧礼” 的混乱中缓过神；沈明溪则垂着头站在角落，眼眶泛红，却仍透着几分不服气。
沈清辞刚跨进堂门，就迎上沈弘的目光，他沉声道：“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在柳家村治病，为何不派人回府报个平安？反倒让家里闹出这般笑话！”
沈清辞闻言，心中冷笑，不是你们在城西刚被圈禁就立刻划清界限，生成她抱病的时候了？
但是沈清辞面上却是立刻红了眼眶，伸手扶住桌沿，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与哽咽：“父亲息怒…… 女儿在柳家村时，见疫区的疫病凶险，怕身上沾了疫气，若是贸然派人回府，万一传染给家人可怎么办？女儿想着，等师父仔细检查过，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疫毒，再风风光光地回府给您和祖母请安，也算一片孝心…… 可谁知，女儿刚回来，就撞见自家办着自己的丧礼，女儿这心，比在疫区受的苦还要疼啊……”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泪珠却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模样可怜又委屈，让沈弘到了嘴边的斥责竟堵了回去。
“你少装可怜！” 沈明溪猛地抬头，咬牙道，“你一开始就不该自作主张去疫区！三皇子殿下虽让父亲搭了粥棚，可没让你去凑这个热闹！你这一去，平白给沈家惹了多少闲话？若不是你迟迟不回，家里怎会办丧礼？”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 沈清辞擦干眼泪，眼神瞬间清明，语气却依旧温和，“粥棚是父亲以三皇子殿下的名义搭建的，若是疫区出了乱子，或是有人借‘粥棚没管好’说事，怪罪下来，父亲能担待得起吗？三皇子殿下会怎么看沈家？女儿去疫区，是帮着父亲稳住粥棚、安抚流民，也是为了沈家的名声着想，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就成了‘惹麻烦’？妹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到底是何居心？”
这话戳中了沈弘的软肋，他最怕的就是得罪三皇子，坏了自己的仕途。
他瞪了沈明溪一眼，语气不悦：“明溪！休得胡言！清辞也是为了家里好，你怎可这般诬陷姐姐？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
沈明溪没想到沈弘会帮着沈清辞，气得嘴唇哆嗦，却不敢违逆，只能咬着牙，低声道：“姐姐……是我错了。”
沈弘这才脸色稍缓，对着沈清辞摆了摆手：“罢了，这事也不全怪你，只是日后有事，定要先跟家里商量。你刚回来，身子还虚，先回房歇息吧，明日再给你祖母请安。”
沈清辞躬身应下，刚转身要走，沈淬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清辞，你这孩子心思细，可别因为今日的事，误会家里人啊。你父亲和我也是担心你，才被明溪的话绕了进去，并非真要咒你……”
她这话看似是解释，实则是想探探沈清辞的口风，怕她记恨，日后在府中闹事。
毕竟沈清辞能平安回来，还得了陈家姐弟的维护，连 “祥瑞” 的名头都有了，往后在府中，怕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拿捏了。
沈清辞闻言立刻转过身，脸上褪去了方才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意，语气也软得像浸了温水：“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儿怎会误会您和父亲呢？”
她往前凑了两步，微微屈膝，姿态恭敬又带着几分亲近：“孙女儿在柳家村时，日日都盼着能早日回府给您和父亲请安，只是怕疫气未散惹长辈担心，才迟迟没传消息，说到底，是孙女儿考虑不周，让您和父亲为清辞的安危悬了这么久的心，甚至还闹出这般误会，该道歉的是孙女儿才对。”
说着，她又看向沈弘，眼神诚恳：“父亲一心为沈家的名声着想，女儿都看在眼里。先前女儿贸然去疫区，确实没跟父亲商量，是女儿的不是。往后女儿凡事定先跟父亲和祖母商议，绝不再让您二位操心。”
这番话既揽下了责任，又顺着沈淬兰的话强调 “明白长辈的良苦用心”，听得沈淬兰眉梢瞬间舒展，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沈清辞的手背：“你能这么想，祖母就放心了。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就是有时候太犟，凡事自己扛着。”
陈昭华顿了顿，特意提高了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你可是沈家正经的嫡女，又是带祥瑞的有福之人，往后沈家定要好好待你，不然这般怠慢福气，佛祖怕是要怪罪的。”
这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沈淬兰哪里还敢怠慢。
她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从未有过的热络笑容，亲自伸手去扶沈清辞，语气满是疼惜：“我的乖孙女！你可算醒了！都是祖母不好，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快，快随祖母起来，咱们不办丧礼了，改办庆贺宴！今日所有来的宾客，都留下来喝杯喜酒，沾沾我孙女的祥瑞之气！”
沈弘也连忙附和：“对对对！办庆贺宴！来人啊，快把大小姐扶到内院歇息，再去库房取些上好的补品来！顺便通知厨房，今日加餐，好好招待各位宾客！”
两人一前一后，态度转变之快，让宾客们暗自咋舌，却也没人敢多嘴，只跟着附和着 “恭喜”。
沈清辞被沈淬兰扶着走出棺木，目光掠过沈明溪惨白的脸，又扫过沈淬兰和沈弘刻意讨好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刚醒的懵懂，轻声道：“多谢祖母，多谢父亲…… 只是我昏睡这几日，好像错过了很多事，还得劳烦祖母和父亲慢慢跟我说说。”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沈淬兰和沈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沈清辞到底什么来头，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难道真是有福之人？
但无论是何身份，都必然是不能小觑之人。
夜色渐深，前庭的宾客早已散尽，唯有正堂的烛火还亮着，摇曳的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气氛比白日的丧礼还要凝重。
沈淬兰坐在上首的梨花木椅上，沈弘站在一旁，脸色依旧难看，显然还没从 “假丧礼” 的混乱中缓过神；沈明溪则垂着头站在角落，眼眶泛红，却仍透着几分不服气。
沈清辞刚跨进堂门，就迎上沈弘的目光，他沉声道：“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既在柳家村治病，为何不派人回府报个平安？反倒让家里闹出这般笑话！”
沈清辞闻言，心中冷笑，不是你们在城西刚被圈禁就立刻划清界限，生成她抱病的时候了？
但是沈清辞面上却是立刻红了眼眶，伸手扶住桌沿，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与哽咽：“父亲息怒…… 女儿在柳家村时，见疫区的疫病凶险，怕身上沾了疫气，若是贸然派人回府，万一传染给家人可怎么办？女儿想着，等师父仔细检查过，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疫毒，再风风光光地回府给您和祖母请安，也算一片孝心…… 可谁知，女儿刚回来，就撞见自家办着自己的丧礼，女儿这心，比在疫区受的苦还要疼啊……”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泪珠却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模样可怜又委屈，让沈弘到了嘴边的斥责竟堵了回去。
“你少装可怜！” 沈明溪猛地抬头，咬牙道，“你一开始就不该自作主张去疫区！三皇子殿下虽让父亲搭了粥棚，可没让你去凑这个热闹！你这一去，平白给沈家惹了多少闲话？若不是你迟迟不回，家里怎会办丧礼？”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 沈清辞擦干眼泪，眼神瞬间清明，语气却依旧温和，“粥棚是父亲以三皇子殿下的名义搭建的，若是疫区出了乱子，或是有人借‘粥棚没管好’说事，怪罪下来，父亲能担待得起吗？三皇子殿下会怎么看沈家？女儿去疫区，是帮着父亲稳住粥棚、安抚流民，也是为了沈家的名声着想，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就成了‘惹麻烦’？妹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到底是何居心？”
这话戳中了沈弘的软肋，他最怕的就是得罪三皇子，坏了自己的仕途。
他瞪了沈明溪一眼，语气不悦：“明溪！休得胡言！清辞也是为了家里好，你怎可这般诬陷姐姐？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
沈明溪没想到沈弘会帮着沈清辞，气得嘴唇哆嗦，却不敢违逆，只能咬着牙，低声道：“姐姐……是我错了。”
沈弘这才脸色稍缓，对着沈清辞摆了摆手：“罢了，这事也不全怪你，只是日后有事，定要先跟家里商量。你刚回来，身子还虚，先回房歇息吧，明日再给你祖母请安。”
沈清辞躬身应下，刚转身要走，沈淬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清辞，你这孩子心思细，可别因为今日的事，误会家里人啊。你父亲和我也是担心你，才被明溪的话绕了进去，并非真要咒你……”
她这话看似是解释，实则是想探探沈清辞的口风，怕她记恨，日后在府中闹事。
毕竟沈清辞能平安回来，还得了陈家姐弟的维护，连 “祥瑞” 的名头都有了，往后在府中，怕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拿捏了。
沈清辞闻言立刻转过身，脸上褪去了方才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意，语气也软得像浸了温水：“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儿怎会误会您和父亲呢？”
她往前凑了两步，微微屈膝，姿态恭敬又带着几分亲近：“孙女儿在柳家村时，日日都盼着能早日回府给您和父亲请安，只是怕疫气未散惹长辈担心，才迟迟没传消息，说到底，是孙女儿考虑不周，让您和父亲为清辞的安危悬了这么久的心，甚至还闹出这般误会，该道歉的是孙女儿才对。”
说着，她又看向沈弘，眼神诚恳：“父亲一心为沈家的名声着想，女儿都看在眼里。先前女儿贸然去疫区，确实没跟父亲商量，是女儿的不是。往后女儿凡事定先跟父亲和祖母商议，绝不再让您二位操心。”
这番话既揽下了责任，又顺着沈淬兰的话强调 “明白长辈的良苦用心”，听得沈淬兰眉梢瞬间舒展，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沈清辞的手背：“你能这么想，祖母就放心了。祖母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就是有时候太犟，凡事自己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