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华带着保姆进了王兰兰的家,等儿媳妇回来,她才往回走。

  孩子江民把着,郗华不把。

  在她手上的时候,她都会尽量让孩子的妈妈多见见。

  孩子是人家生的!

  “要不要我留两天?”郗华问了问。

  “妈,我要歇年假大概能有几天,我自己能行。”

  “那好,你回去上班了你在联系我。”

  郗华走了,留下了保姆。

  照顾小孩不依靠保姆全程只靠自己,王兰兰确实做不到。

  她一直很敬佩能单独照顾孩子的女人,那种强大都在细节里面。

  家庭主妇是个非常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活儿干了很多,问题是从过去到现在,好像大家都不太认同家庭主妇的贡献以及价值。

  换算成钱,没人给你这样换算!

  从小到大,家里会告诉她要这样要那样,但没人会告诉她去做个家庭主妇更有价值。

  因为社会的不认同,所以无论你付出多少,就没有亲自上手干过活的人来看,他们觉得你也不过就是在家里待着而已。更甚至认为你是在享福!

  王兰兰接受的教育,无论外面多苦多累,在外面的价值总是能被肯定到的,留在家里不能。

  成天待在家里套被罩的人,一定没有能拿三千块钱买个被罩的人地位更高。

  哪怕你累得要死,你恨不得把自己燃烧殆尽,也没有任何价值。

  王兰兰在家里套过被罩,那是一种极其麻烦又需要耐心的工作,只是套个被子她就受不了了。

  换了衣服抱着女儿去了浴室,浴室里花洒被扔在洗澡盆里,里面温度要比外面更高一点点。

  保姆跟着到了门口。

  “我给她洗,你去休息。”王兰兰抱着女儿进了门。

  保姆有点不放心,跟到了浴室门口,就站在门外等着叫她。

  她来江家带小孩,比当年照顾自己的孩子都要上心一百倍!

  之前女儿从学校过来看她,看见她走到哪里就把江夷光抱到哪里,稍稍有点吃醋,说自己都没有得到母亲这样百分百的爱。

  保姆听了这话,就是笑笑没有解释。

  如何能一样呢?

  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年龄还小,那时候什么都不太懂。

  照顾夷光她是拿了钱的,还拿了很多的钱!

  江先生虽然脸臭,可对她的待遇极好,全年十六薪!只要是节,工资翻三倍!

  过年奖金三倍!

  可以说江家给她开出来的高工资,使她不能不上心!

  她女儿现在所有的花销,都是江夷光这个小孩儿所带来的!

  夷光坐在盆里,笑着拍水,王兰兰觉得小孩儿可能都喜欢玩水,天生的看见水就高兴。

  亲亲女儿的脑门,开始给小姑娘洗澡。

  洗好澡用浴巾裹着马上抱回房间,江夷光坐在床上用手去抠挂在床头上的玩具。

  十点整王兰兰上了床,江夷光今天跟妈妈睡,保姆还是在门口站了会。

  孩子闹了一小下,之后就由着她妈了。

  睁着眼睛到处看,王兰兰时不时逗逗她,给她讲如何将研发领域拓展到诸如生物制剂等新领域。

  睡前故事她这里没有,感染性疾病、呼吸和免疫以及疫苗等广泛的医疗领域科普,就挺多的。

  两分钟后,夷光睡了!!!

  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下来,门外保姆听了会声音,确定是睡着了,松了口气。

  那些啥啥呼吸免疫的,她也跟听天书似的。

  她见过那么多小孩,她敢说江夷光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

  这孩子轻易都不会哭的!

  长得也好!

  保姆看夷光,只有优点没任何的缺点。

  把夷光的玩具收一收,又把衣服该收拾的收拾,该送洗的送洗。

  小孩子很多衣服都是不能在家里洗的,之前生活保姆就给洗过一次,那衣服洗完就变了样子,好在王兰兰的脾气是真的很好,没有追究她。

  她可晓得江夷光身上的那些小衣服,每一件都很贵。

  爸爸有钱就算了,妈妈也很有钱呢!

  兰兰看了会女儿,挨着女儿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她就想,她女儿还是好看!

  白白净净的,又很喜欢笑。

  十点四十,保姆听见门口有动静,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下意识往厨房去走,然后抄起水杯!

  等到江民进门,保姆一脸尴尬地把水杯放了回去。

  刚想开口说话,门口的人做了个噤声动作。

  江民压低声音:“你回去吧。”

  保姆:……

  哈?

  她回去了,屋子里那娘俩怎么办?

  保姆还想挣扎一下,江民给司机去了电话,叫司机送保姆回那边的房子。

  保姆扭头看了看屋子里。

  这叫什么事吧!

  她脑海里闪过一千部电视剧,什么样内容的都有!

  有下跪求原谅的。

  有暴力征服的!

  还有那个啥,婚内啥啥啥的!

  客厅里的灯全部暗了下来,江民只留了靠近门口的角灯,他推开卧室的门,朝着床走了过去。

  江夷光挨着王兰兰,小手……

  江民看见女儿的动作,眉头拧了起来。

  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床垫塌了一块儿,王兰兰感觉到有人来推夷光的手,她抽冷子醒了。

  这情况非常不对。

  保姆进屋是绝对不会摸到她床上来的!

  脑子里下一秒闪过一个念头,身上炸起的毛又顺了下来。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很想拿花瓶砸他!

  他的手摸到了属于女儿那小小的手,然后扒拉到了一边。

  他抿着唇,压下嘴角:“怎么好的不学,就教她这些。”

  王兰兰沉吟:“大概这叫有样学样吧。”

  他知道她醒了,她也晓得进来的人是谁。

  婚离成这样的也属实是少见。

  “我什么时候这样了?”他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呵呵。”王兰兰轻笑一声。

  懒得和他掰扯,没意思的很。

  她准备起床。

  既然你能**,那你来,她走!

  “宁愿离婚也不能对我妥协?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还是因为我提了要求,就要跟我对着干?”他的话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以前几乎是不谈这些,现在又肯谈了。

  “什么都有,也喜欢也想给自己留个后路。”王兰兰难得真诚一次。

  一段关系以及一段婚姻的主导权应该掌控在说了算的那个人手中,至少江民是一直这样看待这件事情的。

  他恼怒的是,他拿捏不住王兰兰不说,王兰兰现在反回来开始拿捏他了。

  来来回回试探,用尽了方法。

  不用想都知道,以后别人提起来他,就会说那个倒霉蛋江民如何如何。

  他叫人给拿住了!

  “你信不过我。”

  王兰兰:“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的人生里不能只有爱和依赖,这两个东西会让人失去自我。

  江民我也会怕。”

  过去都是她在爱他,现在她要他来爱她。

  能接受,大家继续过。

  不能接受,就如她生病时期所想的那样,他会遇到更年轻和漂亮的女人,他也许为了赌口气他都会做给她看!

  这样的结果,她问自己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