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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平安潜回别墅的苏弥,将那块晶体用纱布重新包在了手腕上。

  她打算用这种方式麻痹梵卡。

  今日买了药品,工具,和一些食物,星际最方便的就是营养液了,逃跑的时候喝一支,能顶一天,即不会饿,也不会渴,除了味道难吃了点,其他没毛病。

  只是这次回到别墅,她却又嗅到一股血腥味。

  警惕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苏弥的鼻子轻轻耸了下。

  她的手腕处理得很好,又在纱布上涂了其他味道遮盖,相信就算是梵卡,也不可能闻到血味。

  但是……

  苏弥再嗅了下,很确定这就是新鲜的血腥味。

  正巧这时,梵卡将晚餐端了出来,照常两份。

  苏弥把他扫视一遍。

  没有受伤的情况,那么这股血味儿是?

  她坐在他对面,安静的把食物吃完,装作不经意的皱眉:

  “别墅里怎么越来越难闻了,一股腥味,是不是你处理食材的时候没弄干净?”

  梵卡闻言,语气寻常的道:“可能是。先忍一忍,我明天让佣人过来打扫。”

  他淡定的用餐。

  苏弥不再多问了,放下叉子回到房间。

  至于梵卡,呵,她会信一个时刻监视自己,并且在她的皮肤里植入追踪晶体的人么?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个血味的来源有可能是阿罪,毕竟昨晚见他的事情,梵卡或许发现了。

  那样的话,带阿罪走,就迫在眉睫。

  拖得越久,他伤得越重,离开的时候必然很不方便。

  深夜。

  苏弥无声下床,循着味道来到了梵卡的房间。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她警惕着推开门。

  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

  桌子上还堆着几叠公务,她随手翻了翻,没兴趣,但桌上的显示屏却忽然感应到她,亮了起来。

  苏弥吓一跳。

  定睛发现画面上显示着一间十分眼熟的房间……

  ……就是她的房间。

  画面正在实时走秒,梵卡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她。

  不过有了系统的麻痹,床上的少女还安静的平躺着,他当然也就不会意识到她过来。

  看样子,他应该离开没多久。

  她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边嗅着血腥味的来源踱步:佣人不在,房间也不像打扫过,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间房里有暗室了。

  苏弥不时敲敲墙,抽抽柜子,忽然“哗啦!”一声,某处飞雪花一样,掉落一大叠东西。

  她蹲下去翻看两眼,看着这叠东西,眼皮一跳:“……”

  这些,是她睡着时的各个年龄段的照片,准确的说,是她这副身躯各个年纪的照片。

  上面甚至记载了日期。

  从小女孩的时候,到……昨天。

  苏弥毛骨悚然。

  她想到了多萝西的话:

  “梵卡这个雄性,病态着呢!”

  “这些年他守着那个沉睡的雌性,守得都疯魔了,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揣着那个雌性的照片,走到哪里都要监视那个雌性沉睡,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

  ……你爷的,还真是。

  苏弥抖了抖鸡皮疙瘩,将照片麻利的收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继续寻找暗室。

  没一会儿,一道暗门“咔”的声响。

  随着门缝打开,血腥味果然传出来。

  她果断从储存器里调出一把弹夹压满的**,抵开门。

  去眼倒着一个雄性。

  是阿罪。

  他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他跪倒在地上,后背血肉模糊,地面上也已经凝聚了一滩快要干涸的猩红色。

  人已经昏过去了。

  她别好枪,蹲下来查看他。

  正在思量自己能不能拖得动他时,身后突然传来“旮瘩”的房门拧动声。

  苏弥一僵。

  想要再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她回头,看见门口正站着一个面沉如水的高大军装雄性。

  他居高临下站着,和平常面对她时刻意保持的缓和态度完全不一样,那点减缓他锋利之色的半点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梵卡凝视着她,再看向地上的阿罪,深棕色的眼里只剩暴寒之色。

  他声音极缓,带着冰意——“阿弥,说过很多次了,不要乱跑,你总是不听话。”

  他的语气像大人撞见了不懂事的小孩,风雨欲来的怒火,让人不自觉产生紧张。

  苏弥脸色如常:“我没有乱跑,半夜有点想你,你又不在。谁知道你房间里还有个小房间,不过挺有意思的。”

  ……想他。

  梵卡的目光凝聚在她脸上,他在探究她有没有撒谎。

  但无论如何,当“想你”这两个字从苏弥嘴里蹦出来,他的寒意就不自觉消减了一些。

  只是雌性下意识掩护住阿罪的行为,很碍眼。

  他走进房间,再次压制了情绪,缓和的面色,将她牵起来,耐下脾性叮嘱道:

  “下次可以直接星脑拨我电话,有些地方不要乱闯。”

  她最近对他的态度很戒备。

  有些东西,他不想让她看见,以免徒生误会。

  他抱了她,视线瞥一眼办公桌上的监视器屏幕,还是漆黑的。

  这证明她没有看见。

  心下放心了点。

  只可惜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苏弥和他几乎是同一时间瞥向了办公桌的监视器。

  她也放心了,嘴上问:“阿罪怎么在你房间里?”

  她手下无意的碰了他的星脑。

  同时,脑子里道:

  ‘系统,晶体轨迹掩饰好没?’

  系统懒懒嗤笑:【你的系统造假技术一流,别说晶体了,房间里的监视器,我也一并修改了,不用谢。】

  恩。

  看在他好不容易靠谱一次的份上,苏弥不跟他贫嘴。

  但随即,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梵卡没有回答她的话题,并且把手掌放在了她的腰上。

  而她腰上——别着一把被她遗忘的**。

  察觉到他气场不对。

  苏弥骤然侧身,迅速拔枪。

  翻脸快,有时候是保命的秘诀!

  她极快作出了反应,对着他就是一枪!

  “砰!”

  腰部击中。

  面前的人没有躲。

  他垂眼看她,星际最顶级的雄性,对她连最基本的防范都没有。

  也或许他清楚的看到了她拔枪的一切动作,但还是放任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开了枪。

  他腰部的血洞潺潺。

  确定她没有再开一枪的动作,大掌才覆上她的手背,缓缓将她的枪口按开。

  低沉的声音比平时更冷静——“这种东西很危险,以后少用。”

  “回房间去,阿罪我会让人来处理,他会得到治疗。”

  苏弥:“……”她被赶出了梵卡的房门。

  站在门口时,她还有点莫名的摸了下滚烫的枪口,确定她刚才是真的开了枪,但是梵卡竟然没有半点生气和要还手的意思,反而比平常更加包容她了。

  ……他有病还是她有病?

  刚才如果她不收手,完全可以一枪将他毙命。

  他难道不清楚?

  ……苏弥疑惑的离开。

  房间里,除了阿罪以外,出现一个新的覆面雄性,见状担忧道:

  “主人,你的伤,小姐她……”

  梵卡打断他:“她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