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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予安神情一滞:“姑姑可说什么事么?”

  这些日子她忙着料理府里的事,还没去看过姑姑。

  心里着实有些愧疚。

  双儿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想来是长公主想公主了。”

  谢无咎急忙接过话茬:“不管怎么样,也该去看看姑姑了。”

  姜予安点了点头,对着双儿吩咐道:“你去给姑姑回个信,就说明天我跟王爷准时到。”

  “是,公主。”

  双儿领命退了回去,姜予安眼神犀利的看向谢无咎:“王爷这是准备要糊弄过去?”

  谢无咎没想到,她居然还揪着不放。

  但也不敢惹姜予安生气,只得陪着小心回她:“怎么会,只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接受。”

  砰的一声,一个软枕砸在了谢无咎的脸上。

  他神情滞,就听到姜予安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那夫君就去书房好好反省反省,等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

  “哎?”谢无咎还要上门,姜予安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他站在门外,轻轻敲门:“夫人开门,你这样让为夫的脸面往哪放?”

  敲了许久都不见里面有人回应,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你在干什么?”

  谢无咎回头,就看到管家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他脸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瞪了管家一眼:“多事。”

  而后,夹着枕头就离开了。

  管家有些无语,他只是想问王爷要不要帮忙。

  没想到却挨了一记白眼。

  谢无咎把枕头扔在书房的小榻上。

  自从跟姜予安成婚后,他已经许久没在这里睡过了。

  说来也怪,从前睡惯的小榻今天却觉得格外硬。

  他伸不开腿,也翻不了身。

  躺在床上没有睡意,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

  一番长吁短叹后,谢无咎翻身而起。

  手撑着下巴拧眉想了想,果断的下床,往外走去。

  天气寒冷,他只着薄衫出了屋子。

  把守在外面的卫长风,吓了一大跳。

  急忙喊了一声:“王爷?”

  黑暗中,影影绰绰映出卫长风的身影。

  谢无咎回头看他,脸色臭臭的:“有事?”

  卫长风当然没事,一脸吃瓜的样子跟在谢无咎身后:“大晚上的,王爷要去哪儿?”

  一句话,把谢无咎问着了。

  他只是觉得心烦意乱,根本没想好要去哪儿。

  此时去找姜予安,她肯定不给自己开门。

  再者都这么晚了,他也不想打扰她。

  站在原地想了良久,谢无咎也没有想出要去哪儿。

  冷风吹来,冷意钻入皮肤,他感觉有些冷。

  卫长风便道:“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何不跟属下去个地方,保管王爷满意。”

  “你……”谢无咎睨着他,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模样。

  卫长风却道:“属下知道有个地方,酒特别好喝,咱去尝尝?”

  谢无咎并不酗酒,但不代表他不喝酒。

  尤其是现在心情不佳,卫长风的提议,算是提到他心坎里去了。

  随从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取来了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谢无咎对着卫长风偏了偏头:“带路。”

  “是,王爷。”

  卫长风欢天喜地的在前面带路,谢无咎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谢无咎出现在一家酒肆面前。

  虽然已经是黑夜,但里面人声鼎沸,看起来很是热闹。

  卫长风呵呵一笑,说道:“这家酒肆里的秋露白,很是醇厚,王爷尝尝?”

  “来都来了,尝尝。”

  谢无咎一掀衣摆,走了进去。

  卫长风也紧随其后。

  酒馆里人声鼎沸,酒香与菜香交织在一起,很有烟火气。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烈酒、几样小菜,边吃边饮。

  出来时谢无咎特意穿了素衫,并不引人注意。

  可是那身无人能及的气质,却还是吸引了酒肆里的人目光。

  有人朝他看了过来,看到他眼里的冷意,又纷纷扭过头去。

  几杯酒下肚,卫长风脸上带了醉意:“王爷别见怪,这酒肆位置偏僻,三教九流都有,若不是冲着他家的秋露白,属下也不会来此。”

  酒肆很小,装饰的也不咋样。

  便是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生意却火的不得了。

  谢无咎轻笑一声,端起酒杯递到唇间。

  酒香入鼻,还没喝,就已经让他醉了。

  突然,一道人影,映入了谢无咎的眼帘。

  那人一袭黑衣,黑帽迎头兜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谢无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那人,他认得。

  正是燕王,萧奕。

  谢无咎不由的看向卫长风,后者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

  过道间放着帘子,从萧奕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谢无咎这边。

  深更半夜,萧奕怎么会来这里?

  谢无咎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下桌面,卫长风不解的看向他。

  却见谢无咎对着萧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卫长风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由的也瞪大了眼睛。

  他倒吸一口凉气:“燕王殿下,他怎么在这?”

  “跟过去不就知道了。”

  谢无咎感觉这件事不简单,起身他朝着萧奕的方向追了过去。

  “王爷,等等我。”

  卫长风拿袖子抹了把嘴,也跟了过去。

  萧奕似乎对这里很熟,一路去了后院,进了厢房。

  谢无咎不敢跟的太紧,看他进了厢房后,便跃上房顶。

  将瓦片揭开半块,他往下望去,却看不见萧奕的人。

  正纳闷时,屋内传出了声音。

  “你还要我等多长时间?”说话的男子,声音粗狂。

  听起来,不像京中人士。

  而后,屋内就传来萧奕清润的嗓音:“急什么,虽然他被卸掉了官职,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的计划容不得半点闪失。”

  “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天吗?如今谢家老宅失火,谢仲文与宸王府闹僵,连那个人都掺了进去,正是大好时机,难道还要继续等?”

  那男子冷哼一声,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到底还要多久,你给我个准信儿。”

  雅间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酒杯轻碰桌面的声响。

  紧接着,那道清润的嗓音再次响起:“急功近利成不了大事。”

  萧奕的声音清晰了几分,显然是往门口走了两步。

  “等时机,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