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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一时间,陷入两难。

  他想偏袒姜予安,可面对皇后和王家人,他也不好做的太过。

  王大人也跟着叩首:“求陛下为臣女做主!若宸王妃真有清白,何惧在宫中稍候几日?”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的通报:“长公主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公主一身宝蓝色织金褙子,进了殿内。

  见到她,皇后的眉心微微一拧。

  与王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眼神有些迷茫,似是不明白长公主这个时候出现,是干什么。

  但想到之前长公主对姜予安的态度,又放下心来。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宸王妃医术高超,此案又与她有关,若是她能把王小姐救回来,也算是大功一件。”

  长公主对着元帝一拱手,说道:“皇上,姜予安医术高超,有目共睹,若是她能把王小姐救醒,谁是凶手一目了然,也不至于得罪了摄政王,让君臣不合。”

  王皇后和王大人,脸色沉了下来。

  王大人心里暗暗嘀咕:长公主是失心疯了不成,她居然帮着姜予安说起话来了。

  更拿摄政王来压他们。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元帝被长公主一提醒,也醒悟过来。

  为了王家得罪了谢无咎,这可得不偿失。

  当下,下了命令:“宸王妃,朕命你和李太医即刻前往王府,务必把王小姐救醒。”

  “臣妾遵旨。”

  姜予安心中一松,对着长公主投去感激的一瞥。

  随即再次叩首:“谢皇上恩典!臣妾定不负圣望。”

  元帝点头,示意她和李太医,尽快前往王府。

  ……

  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前,就见府门挂着半幅白幡。

  下人皆着素色衣袍,连空气中都飘着若有若无的纸钱灰,透着股沉沉的压抑。

  王大人夫妇早已在门口等候,王夫人眼眶红肿。

  见姜予安与李太医下马车,虽仍有芥蒂,却还是上前一步,声音沙哑。

  “有劳王妃与李太医……若妙音真能醒,王家定当报答。”

  姜予安面上勾起嘲讽的笑,人还没有死呢,这幡倒先挂上了。

  面上不动声色,她轻轻颔首,与李太医一同走了进去。

  院内,随处可见王家侍卫。

  目光沉沉的盯着姜予安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她也带了随从,只怕这些人早已经扑上来了。

  不多时,姜予安进了院子。

  王妙音的闺房在东院,门窗紧闭,只留了一扇小窗透气。

  姜予安走近床榻,见王妙音静静躺着,面色苍白如纸。

  嘴唇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发丝散乱地贴在颊边,脖颈处有一圈红痕,看着与自缢身亡的模样一样。

  她与李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太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诊脉。

  手指刚搭在王妙音腕上,眉头便猛地蹙起。

  “怪哉,脉息微弱却未断绝,倒像是,中了迷魂散一类的药物,并非真的气绝!”

  王大人夫妇闻言,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王夫人踉跄着扑到床边,却被姜予安拦住。

  “王夫人别急,此刻乱动恐扰了她的气息。”

  说着,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银针,又让冬青取来温水,将银针淬过醒神草汁,才俯身靠近王妙音。

  “李太医,烦请您按住她的肩,防止施针时异动。”

  姜予安声音沉稳,指尖捏着银针,先在王妙音的百会穴轻轻刺入。

  这是定魂之穴,能稳住涣散的心神。

  接着又在人中、内关、涌泉三穴各施一针,每一针都精准得分毫不差。

  屋内众人皆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王妙音。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姜予安正准备捻动百会穴的银针时,王妙音的手指忽然微微动了一下,眼睫也轻轻颤了颤。

  “动了!妙音动了!”

  王夫人激动得声音发颤,若非被王大人拉住,险些扑上前。

  姜予安心中一松,手下动作不停,缓缓捻转银针。

  又过了片刻,王妙音的眼皮终于慢慢掀开。

  她露出一双迷茫的眸子,视线涣散地扫过屋内众人,声音细若蚊蚋:“娘,爹,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

  王夫人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都吓死娘了!你怎么会自缢啊?”

  “自缢?”

  王妙音猛地睁大眼睛,迷茫瞬间被恐慌取代。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自缢!我从宸王府回来觉得口渴,就让婢女送了杯温水,喝完没多久就头晕得厉害,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开。

  王大人脸色骤变,转身看向站在角落的婢女:“是谁给小姐送的水?!”

  那婢女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奴婢给小姐送的,可奴婢绝无害小姐的心,老爷,请您明察。”

  王妙音看着婢女,轻轻扯了扯王大人的衣袖:“父亲,春桃对我忠心不二,她绝不会害我。”

  屋内的人,全都一脸疑惑。

  可姜予安却感觉背脊发凉,王妙音中的不是普通**。

  而是中了龟息草的毒。

  此药无色无味,一旦服下便会让人误以为没救了。

  难怪王府会挂了白幡。

  若不是自己的金针术,她怕是也难以醒来。

  有这种药的人,只有苏清晏。

  除此之外,姜予安想不通还有谁有这等能耐。

  姜予安的脸色微微泛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算计王家。

  明知道此事跟自己脱离不了干系,她还是做了。

  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姜予安忍了又忍,才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既然事情查明,那就劳烦李太医回宫,如实禀报给皇上。”姜予安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她好似陷在了旋涡里,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出来。

  王大人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姜予安的眼睛。

  他对着她拱了拱手:“此事让宸王妃受了委屈,老臣羞愧难当,王妃,我送您出府,请。”

  “王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查明真相,你不会为就这么算了吧?”姜予安的眼神发冷,看得让人心悸。

  王大人脸色一白:“王妃说的是,老臣在此谢过王妃大恩。”

  说着他就要拜下去,却被姜予安托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