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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咎能做到摄政王的位子,从来不是靠的谁的面子里子。

  是他慑人的手段和狠辣的心肠。

  一个崔家小姐,他并不放在眼里。

  之所以跟姜予安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可是姜予安听完后,非但没有开心。

  反而愁眉不展。

  哪怕她在笑,可那笑太牵强,像是隔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谢无咎感觉哪里不对,姜予安还是那个人。

  可是她的心,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慌乱过。

  “夫人。”他抓住姜予安的手,轻轻**着她的指尖。

  凤眸定定的看着她,那满腹的柔情像是倾泻而出的湖水,几乎把姜予安淹没。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又有力。

  被他的大手握着,总能让人感到安心。

  可现在,她只剩下了恐慌。

  谢无咎的心一痛,她在怕他。

  可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

  为什么姜予安会怕他?

  她在怕什么?

  “夫人,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谢无咎直觉很敏锐,他总感觉姜予安在疏远他。

  姜予安的心被狠狠一戳,眼里的慌乱一闪而逝。

  她张了张嘴,面上缓缓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没,没有。”

  谢无咎看她的神情,心头越发不安了。

  往日两人说说笑笑,从未有过隔阂。

  可现在,他都有些看不清姜予安了。

  乌木马车停在崔府正门前。

  谢无咎握着姜予安的手,刚要迈出门槛。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崔老爷有令,没查清图纸失窃之事前,谁也不准踏出府门半步!”

  姜予安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十余名崔家随从手持棍棒,从府内快步跑来。

  为首的是崔文德身边的管事,脸上满是倨傲。

  与此同时,守在门口的侍卫也迅速横过手中的长刀,死死挡住了大门。

  那模样,竟是要把两人生生留在这里。

  谢无咎身形挺拔如松,听到这话,他缓缓转过身。

  原本平淡的眉眼瞬间染上寒霜,眼底的杀气如同实质般溢散开来。

  “敢拦本王的路,死。”

  话音刚落,就听几声轻响,无数黑影飞身落地,动作迅捷如鬼魅。

  这些暗卫身着黑甲,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将谢无咎与姜予安牢牢护在身后。

  为首的管事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那些崔家随从更是慌了神,纷纷往后缩。

  看向暗卫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们不过是崔家雇来的家丁,平日里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哪见过这般杀气腾腾的阵仗?

  尤其是暗卫身上那股常年浴血的气息,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管事急忙陪着笑脸上前,恭敬的道:“摄政王息怒,小的不敢拦王爷,只是府里丢了重要东西,还望摄政王稍待片刻。”

  谢无咎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暗卫们立刻侧身让开一条路。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管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拦本王?崔文德纵容你们拦路,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卫长风拔出长刀,架在了管事的脖子上:“滚。”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崔文德气急败坏的怒吼。

  “谁让你们拦着摄政王的?蠢货,快让开!”

  崔文德快步跑来,看到门口的暗卫,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强挤出笑容,对着谢无咎躬身道:“王爷恕罪,是老夫管教不严,让这些下人冲撞了王爷,老夫这就让他们给您赔罪!”

  说完对着管事和随从们使眼色,厉声呵斥:“还不快给王爷跪下道歉。”

  管事和随从们如蒙大赦,全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王爷饶命,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们吧!”

  谢无咎冷冷扫了一眼崔文德,带着姜予安从容离开。

  待两人走后,崔文德抹了把头上的汗。

  管事上前,问道:“老爷,你为何放摄政王离开,说不定那图纸,就在摄政王妃的身上。”

  话音刚落,崔文德就给了他一嘴巴。

  “废物,你也不看看拦的人是谁,你长了几颗脑袋,敢拦摄政王?”

  他看着谢无咎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不甘:“就算图纸在王妃的身上,你有证据吗?”

  管事捂着脸,一脸委屈:“那现在可怎么办,军粮已经运了出去,路线也是早就定好的,若是此图泄露出去,只怕会生变故。”

  崔文德咬着牙,目光发狠:“还能怎么办,只能发出消息,让他们改变路线,但愿还来得及。”

  “你去用密信通知带队的李统领,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把军粮护住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若是出了差错,让他提头来见!”

  “是,奴才这就去办。”

  崔文德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浑浊的眼神看着远处,眼里满是恐慌。

  朝廷给的粮都是好粮,他为了中饱私囊,将其换成了掺杂了沙子的陈粮。

  那些好粮,全都运往了北境,再由此转卖给北凉和大越。

  一连多年此事都被捂的好好的,从未被发现过。

  可今年,他就被人盯上了。

  路线图一丢,怕是会引来大祸啊。

  他只能暗暗祈祷,信鸽能把消息快速带到。

  然而,事与愿违。

  几日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到了皇宫。

  信中写道:崔家押送的三千石军粮,在途经太行山时被不明人士劫持,押送队伍全军覆没,只余下几名重伤的护卫侥幸逃脱。

  信上还交待了,军粮全都被调换。

  崔家以次充好,将军粮卖给了敌国,中饱私囊。

  元帝看到密信后,龙颜大怒。

  “放肆,简直是放肆。崔文德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调换军粮,还勾结敌国这是要反了天吗!”

  太监总管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元帝来回踱步,脸色铁青。

  他对着门外厉声吩咐:“传朕旨意,即刻将崔文德打入天牢,彻查崔家所有产业,凡是参与军粮走私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另外,宣摄政王谢无咎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