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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予安的动作快的让姜云舟来不及思考,她已经完成了击掌。

  他怔怔的看着有些发红的手掌,实在想不通,姜予安的底气是哪来的。

  要知道,她可是没有念过几年书。

  就凭着她在老爷子那儿学的皮毛,就妄想能不落选?

  简直是痴人说梦。

  “二哥,你一定会赢的。”姜玉婉给他打气,她自信满满,姜予安定会输的很惨。

  她等着看她爬出京城的狼狈模样。

  好好出一口恶气。

  有了姜玉婉的鼓励,姜云舟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感激的看着姜玉婉,说道:“还好二哥有你,否则我的仕途不会如此平坦。”

  “二哥待玉婉好,玉婉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姜玉婉俏皮的对着姜云舟一笑,他的心险些都化了。

  眼角余光看到姜予安被江枕书一行人包围着,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跟姜家断亲后,姜予安就跟这些烂泥扶不墙的人厮混。

  他倒要看看姜予安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之后的几天,所有人都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当中。

  谢无咎把题目分为文试和武试。

  只要通过其中一项,便能留下。

  江枕书和姜予安还有王简之,选的文试。

  顾昭和崔明允,选的武试。

  几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谁也不甘落后,都想要通过大选。

  晨光刺破窗纸时,书院东厢已亮起两盏油灯。

  江枕书**发酸的手腕,砚台里的墨汁被他磨得泛起白沫。

  《历代策论汇编》上密密麻麻全是朱批,连页边空白都写满了“寒门科举革新十策”的推演。

  王简之将一摞公文重重砸在案上,打着哈欠道:“新出的邸报!户部奏疏里提到漕运改制,快抄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埋头疾书。

  后院演武场却是另一番景象。

  顾昭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衣服上,蒸腾起白雾。

  崔明允拄着大刀喘粗气,刀刃上还凝结着清晨的露水。

  “再来!今日不把‘破风十三式’练熟,我就……”

  话音未落,他的刀已被顾昭的枪杆缠住,两人借力翻滚,在泥地里滚成了泥人。

  姜予安远远的瞧着四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把炼制好的丹药,分成了四个瓶子。

  这些丹药,皆是强身健体的。

  吃下去神清目明,强健体魄。

  她敲了敲门板,对着屋内的江枕书和王简之喊道:“来拿药了。”

  两人听到声音后,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

  自从吃了姜予安赠送的丹药,两人感觉自己精神饱满。

  别的学子已经学的两眼乌青,可他们却觉得哪怕是熬上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谢啦,安安。”两人把丹药倒出来,扔进嘴里。

  随后,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当中。

  顾昭和崔明允两人,也过来拿自己的丹药。

  丹药下肚,两人只觉得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劲。

  “老崔,咱俩再打上几百回合去。”

  顾昭对着崔明允一歪头,崔明允挑起大刀,跟他混战在一起。

  他们这一院子的学子劲头,着实让别的学子羡慕不已。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苦读,到了掌灯时分还不歇息。

  其余学子也想效仿,还没撑过一天就坚持不住了。

  纷纷骂道:“畜生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睡的比狗晚,醒的比鸡早。

  非人,怪物, 禽兽。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一个月,大选的日子。

  经过这将近两个月的非人折磨。

  学子们个个神情萎靡,眼底淤青。

  谢无咎坐在高台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于这阵子的学习氛围,他很满意。

  祭酒和陆司业两人却有些心疼。

  虽说这些学子调皮捣蛋,可也是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

  以前他们活力四射,现在个个跟吸了五石散似的。

  真是心疼哟。

  不过好在,他们就快要解脱了。

  只要过了今天,是龙还是虫,高低就能见分晓。

  学子们全都各就位,监考把试卷分发下去,还不忘叮嘱一句:“考试时不可接头交耳,不可偷看同窗,不可中途离席,答完题后便可离开,不得发出声音。”

  试卷分完后,监考便退回了台子上。

  因为人数太多,为免作弊,考试选在露天广场。

  一人一桌一案,所有用具都是书院提供。

  主考官们全都坐在高台上,监视着考生的一举一动。

  姜云舟信心满满,那些考题他已经背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鱼跃龙门,步入仕途。

  他拿着笔,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故意落后别的学子一步,慢悠悠的打开试卷。

  正欲提笔写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怎么回事?

  这试卷上的题,竟不是他背的那个。

  姜云舟大脑一片空白,冷汗直冒。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悄悄的看了看别的学子,只见众人全都奋笔疾书,埋头写题。

  唯有他,东张西望,神情慌乱。

  很快,姜云舟的异常就被陆司业注意到了。

  他朝着对方冷冷的看过去,无声的举起黄牌,警告一次。

  三次满了,不管他有没有答完题,都要被赶出考场。

  姜云舟不敢再东张西望,低下头冥思苦想。

  可是大脑却像一团浆糊,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大半。

  考场内只剩下沙沙的答题声。

  姜玉婉和姜云舟的情况一样,她看着试卷也傻眼了。

  上面的题,跟他们买的题根本就不一样。

  两万两打了水漂不说。

  若是不能通过大选,她会被人笑死的。

  姜家嫡女竟是个草包,以后她如何在京中立足。

  若是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姜相会不会把她赶出家门?

  姜玉婉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她忍不住掉了眼泪。

  很快,她就抽噎起来。

  哭声在寂静的考场里,特别明显。

  陆司业注意到了姜玉婉,眉头皱了起来。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会答题急哭了的。

  赵域的脸色也很难看,怎么回事,姜玉婉不是才女吗?

  怎么半天不见她答题,反而还当众哭了起来。

  难不成,她的才女名头是假的。

  陆司业为免姜玉婉影响到别人,朝着场外挥了挥手。

  立马有人步入考场,去拉姜玉婉。

  她心头一震,慌乱的哀求:“我会答,我真的会答,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监察看了眼她的试卷,只写了个名字,一个字也没有写。

  就算她现在开始写,也答不完了。

  “姜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姜玉婉还想说话,却被他们捂了嘴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