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希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院子角落的那片草丛里。

  一只普通的麻雀躺在那里,一只翅膀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细小的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它棕色的羽毛沾上了尘土,显得暗淡无光,那双黑豆般的小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最原始的痛苦与恐惧。它试图挣扎,但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牵动伤口,发出一声声微弱而凄惨的哀鸣。

  这声音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罗希的心里。她的脸上立刻写满了担忧与难过,快步跑到罗晓军身边,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焦急地问道:“爸爸,它好可怜,我们能救救它吗?”

  罗念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只麻雀,眉头紧锁。他以自己超凡的感知力分析着:“它的翅骨断了,而且有内出血的迹象,生命体征正在快速衰减。按照正常的生物演化进程,它活下去的概率很低。”他的语气很平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一丝不忍。

  看着孩子们眼中最纯粹的同情与不忍,罗晓军知道,这是比任何宏大史诗都更重要的,一堂关于“生命”的课。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先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

  “当然可以救它。”罗晓军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但在救它之前,你们要先感受它。感受它的痛苦,它的恐惧,以及它那份想要活下去的本能。”

  他看着两个孩子,这是他想教给他们的第一件事:慈悲之心,是理解一切生命法则的起点。

  说完,罗晓军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托着一片羽毛,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奄奄一息的麻雀捧在了手心。小鸟在他的掌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即,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从罗晓军的皮肤传递过去,让它渐渐安静了下来。

  “爸爸……”罗希紧张地看着,生怕父亲的动作会弄疼小鸟。

  罗晓军没有说话,他只是将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地点向麻雀那只骨折的翅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一缕极其微弱,却蕴**无尽生机的光芒,从他的指尖亮起。那光芒不耀眼,温润如玉,仿佛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又像是春天里抽出的第一片嫩芽。

  这便是罗晓军在成为“终极自我”后,从自身本源中演化出的新能力——【生命本源唤醒】。

  光芒笼罩了麻雀小小的身体。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根断裂的翅骨,在光芒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行校正、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它身上那些凌乱沾尘的羽毛,也重新变得顺滑光亮,焕发出健康的色泽。更重要的是,它那双原本充满痛苦与恐惧的眼睛,此刻变得清澈而灵动,甚至闪烁着一丝人性化的智慧光芒。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钟。

  当罗晓军收回手指时,那只麻雀已经完全康复了。它在他的掌心站了起来,偏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罗晓军和围在旁边的两个孩子。

  “哇……”罗希和罗念同时发出了低低的惊叹。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神奇的敬畏和对父亲那无法理解的“医术”的震撼。

  麻雀“啾”地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喜悦。它没有立刻飞走,而是展开翅膀,轻轻一跃,落在了罗希伸出的手指上,还用自己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它、它在谢我吗?”罗希惊喜地看着父亲,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轻微触感和那份清晰的亲近之意。

  “是的,它在感谢你。”秦淮茹温柔地走到女儿身边,引导着她,“去轻轻地摸摸它,小希。感受一下它的心跳,它的温度,这就是生命。无论强大还是弱小,它们都值得被尊重。”

  娄晓娥也走到了罗念身旁,她的目光带着赞许:“小念,你看。它的恢复不仅仅是骨骼愈合那么简单,它的整个生命本源都变得更有活力了。这就是你父亲所说的‘尊重’带来的回馈。我们给予生命以善意,生命也会回馈给我们奇迹。”

  罗晓军看着孩子们与小鸟互动的温馨画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趁机向他们解释道:“生命法则的奥秘,其实就藏在这些最普通的地方。这个宇宙里,万物生灵,无论是一只麻雀,还是一棵小草,甚至是我们之前故事里说的泰坦叔叔,它们的生命本质都是平等的。它们都蕴**宇宙最初的那份本源力量,都是宇宙演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们强大,不是为了去主宰和奴役弱小,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治愈它,就像是在修复宇宙本身一个微不足道的缺口。而每一个这样的缺口被修复,整个宇宙就会变得更完整,更和谐。”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但他们能感觉到,父亲的话语中蕴**某种深刻的真理。

  那只被治愈的麻雀在院子里盘旋飞舞了几圈,它的飞行轨迹比之前更加灵巧,鸣叫声也更加悦耳。它最后飞回到石桌上,对着罗晓军一家,再次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叫声,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才振翅高飞,消失在了湛蓝的天空中。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但孩子们的心中却不再平静。

  罗希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惊奇和困惑,她小声地对罗晓军说:“爸爸,刚才那只小鸟飞走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它在跟我说‘谢谢,再见’。就在我的脑子里。这是我的错觉吗?”

  罗念也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认真地分析道:“我也感知到了一股清晰的意念波动,它的信息结构很简单,确实是‘感谢’和‘告别’。但这不符合逻辑,一只普通麻雀的神经系统,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种复杂度的信息传递。除非……除非它的生命本源,在被您治愈的同时,发生了某种我们还无法理解的‘跃迁’。”

  他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爸爸,‘沟通’,一定也不仅仅是靠语言和文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