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回到府邸,南王府的招牌已经换成了太子府。

  书房。

  长孙湘雨秀眉微蹙:“按照常理来说,太子应该入住东宫,皇帝却只是让礼部换了个牌匾,这么一来,好像在告诉其他皇子,你这个太子之位并不稳当。

  出征在即,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萧景淡淡一笑:“我习惯了。”

  长孙湘雨愕然。

  萧景又道:“我刚才去找了户部尚书沈瑜,他说筹不到粮草。

  我虽下了死命令,但他未必能做到。

  你们可有办法?”

  楚玲珑轻启红唇:“买粮,京城有三大粮商,可以跟他们借粮,或者买粮。”

  长孙湘雨微微颔首。

  萧景看向怀孕的苏小小:“小小,三大粮商是什么来头?”

  苏小小:“爷,三大粮商乃是齐、梁、陈三家,这三家掌控了京城以及周围百分之八十的粮食,三大粮商库房中的粮,说不定比户部的还要多。

  不过,说是三大粮商,实则是一家。”

  别说萧景,就是楚玲珑和长孙湘雨也都惊讶的看向苏小小。

  三大粮商为了做生意,没少勾心斗角,甚至闹出过人命,他们能是一家?

  苏小小笑道:“爷,三大粮商之中的齐、梁两家,都是陈家的家生子,也是陈家故意扶持起来,免得树大招风,三家看似斗的你死我活。

  实则是同气连枝,想要借粮或者买粮,找陈家就行。”

  萧景轻挑眉梢。

  陈家家主倒是聪明,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故意培养两个表面上的敌人,跟他扶持赵怀安等人是异曲同工。

  楚玲珑:“陈家嫡女是晋王妃。”

  “晋王妃?”

  萧景笑了笑,“没事,太子府上别的不多,就是王妃多。”

  长孙湘雨羞恼的瞪了萧景一眼。

  楚玲珑和苏小小则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三女回后宅。

  萧景直接喊来王良,冲王良吩咐了几句,王良目瞪口呆:“殿下,这不妥吧?”

  “放心,照我的吩咐做便是。”

  萧景道。

  王良退下。

  后半夜。

  萧景从明月心的房间出来,伸了个懒腰,后宅诸女之中,也就明月心能勉强与他打个平手。

  时间一久,明月心仍旧会败下阵来。

  前厅。

  王良:“王爷,已经办妥了。”

  萧景嘴角上扬:“前面带路。”

  陈家大宅。

  王良一个眼神,前面的侍卫就上前敲门。

  “谁啊?”

  门房出来,打了个哈欠,看到门口一群手持火把的一群侍卫,瞬间懵了。

  揉了揉眼睛。

  王良:“大胆!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拜?”

  门房噗通一声跪地:“太子?小人拜见太子殿下。”

  萧景:“孤要见陈家家主,你来带路。”

  门房立刻打开大门,恭迎萧景等人进去。

  客厅。

  陈万已经穿好衣服恭候,“草民陈万,拜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

  萧景找了个椅子坐下,“孤是来借粮的。”

  “借粮?”

  陈万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脸上挂着笑容:“殿下开口,草民自然责无旁贷,一百石,您看怎么样?”

  一百石?

  萧景笑了,“陈万,孤是太子,不是叫花子,我要借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你们陈家得出一半。”

  “一半?”

  陈万满脸苦笑:“殿下,您这是强人所难,别说是我们陈家,就是京城三大粮商也难以凑齐一半,您是太子,但我是晋王妃的父亲。

  按照辈分,你得称我一声伯父。

  你如果肆意妄为.”

  说到最后,陈万也不装了,挺直腰杆,一副要萧景好看的模样。

  萧景淡淡一笑:“陈万,孤白天去了晋王府,上你府上借粮乃是户部尚书沈瑜与晋王给的主意。”

  陈万:“绝不可能。”

  萧景:“王良。”

  王良一挥手,沈瑜被两人押了上来,嘴里还塞了一个布条。

  “沈大人?”

  陈万惊愕道。

  萧景盯着陈万:“孤让沈瑜筹粮,他说让孤来找你借,孤便派人去看了户部的各大粮仓,你猜怎么着?

  空的。

  简单的审问一番,他便说出了你陈家和户部的勾当,若非看在晋王的面子,孤便不是晚上拜访,而是白日之时,大张旗鼓的登门。”

  陈万面色煞白。

  倒不是陈家和户部的勾当被查出,而是从一开始,女婿萧暝就打算舍弃他。

  长叹一口气。

  “殿下,草民愿意尽力筹措,但真的无法凑齐您所需的粮食。”

  萧景:“你是孤三哥的岳父,也算是自家人。

  孤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这样吧,你给孤写一个借条,就说欠孤二百万斤粮食。”

  事到如今,陈万也没有旁的选择。

  写下借条。

  萧景看着借条,笑着道:“孤后天出发,你尽力筹措,孤会派人盯着你,如果发现你没有尽力,不好意思,孤会抄封你陈家所有财产。

  数罪并罚!

  我们走。”

  萧景带人离开。

  陈万命人给沈瑜松绑,沈瑜破口大骂:“陈万,你老糊涂了?那种罪名,本官可能承认吗?你被萧景耍了,你被耍也就算了,还连累本官!

  弄不好,晋王也会被你牵连!”

  陈万懵了。

  假的?

  陈万回过神,“沈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沈瑜脸黑成了锅底,“我正在睡觉,睡得正香呢,被人用麻袋绑了起来,等见到亮光,就看萧景在诈你,唉,晋王本打算在粮草上做手脚。

  你坏了大事啊。”

  陈万满脸委屈:“谁能想到萧景会绑架二品大员?

  这真怪不得我。

  眼下我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该当如何?”

  沈瑜表面愤怒,实则心中窃喜。

  晋王的办法是让他硬撑,呵呵,萧景现在就敢绑他,出征之时,萧景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切有他。

  说的好听罢了,若晋王真想保他,应该直接命他来陈家运粮,而不是硬撑。

  现在好了,有陈万帮衬,粮草定能筹措,他的官位就不会被免,更不用去北境当大头兵,晋王就算怪罪,有陈万分担,顶多就是被训斥几句。

  “陈公,我们秘密为太子筹粮,断不可被晋王知晓。”

  陈万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

  太子,真乃非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