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两辆车子悄无声息地驶出城区，朝着白鹭乡的方向疾驰。马永强坐在我们车的后座，被豹子按在一边，他指着路，表现得异常“配合”。
车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最终被农田和黑黢黢的树林取代。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片寂静的村落边缘停下。
马永强指着不远处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独门独院，低声道：“就是那里了……九爷平时就一个人住，他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在道上混了，身边没跟小弟。”
他顿了顿，又像是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老家伙手里确实攥着不少好货，都是这些年攒下的硬通货，随便一件都值老鼻子钱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像是在暗示什么。
但我此刻心系“九爷”这条线索，并未深思。
我将马永强交给小陈和另一个司机看管，叮嘱他们务必小心。然后和豹子、陆瑶互相使了个眼色，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处院落摸去。
院子围墙不高，我们很容易就翻了进去。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主屋窗户透出一点昏黄的光。空气中，隐隐约约似乎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和豹子、陆瑶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豹子示意我们跟在后面，他则如同狸猫般贴近房门，侧耳倾听片刻，然后轻轻推了推——门是虚掩着的！
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豹子猛地推**门，我们三人迅速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头皮发麻，如坠冰窟！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仰面躺着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干瘦老头，双眼圆瞪，瞳孔已经涣散，脸上凝固着惊愕的表情。他的胸前一片狼藉，深色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地上也淌着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人，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糟了！”我心中咯噔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中计了！
“快退！”我低吼一声，三人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就往外冲。
刚冲出院子，就看到小陈捂着流血的手臂，踉跄着跑过来，脸色苍白地急声道：“向先生！那姓****身上还藏了一把小刀！我们没注意，被他偷袭了，他……他钻进庄稼地跑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个局！
我说为什么马永强这么“爽快”带路。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一旦被某件事带出了情绪，就不再听从自己的第一直觉和判断力。
其实我已经有了怀疑，但却没有再多想一想！
我们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的提线木偶，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如同催命符般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葛镜吾的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杀人的冲动，按下了接听键。
“呵呵，向阳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乡下杀人越货，好大的兴致啊？”葛镜吾那沙哑阴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得意。
“葛镜吾！我去**！你**阴我！”我对着电话怒吼，牙齿几乎要咬碎。
“啧啧啧，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葛镜吾慢悠悠地说，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不是我阴你，是你非要想着算计我！咱们爷俩，谁也别说谁。好在，这个老九我也用够他了，这家伙没少从我手里黑钱。现在，借着这个由头，弄死算了！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你刚才进去那屋子的精彩画面，我这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说，要是这段视频到了警方手里……啧啧，入室抢劫杀人，还盗取价值数十件的珍贵古董，这罪名，你们三个扛得起吗？”
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连“数十件古董”都编排好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别激动，”葛镜吾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还是那句话，明天上午十点，永丰茶楼，天字一号间，带上我要的东西，完成交易。只要你乖乖配合，这段视频自然会消失。别再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了，大先生……不是你能挖出来的。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胸口堵得发慌。我们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自以为找到了线索，结果却一头撞进了别人织好的网里，还被人捏住了致命的把柄。这燕城的水，何止是深，简直是漆黑粘稠，能把人溺毙的泥潭！
郁闷，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肯定是黑皮那个杂碎！”豹子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留下一个浅坑，“我们前脚走，他后脚就卖了咱们！马永强这**，根本就是提前得到了信息，故意演戏引我们来这鬼地方！”
陆瑶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咬着嘴唇道：“从我们踏入燕城开始，恐怕就一直在他们的监视和算计之中。我甚至都怀疑……王启明的宅子也已经被被掌控了！葛镜吾这是铁了心要在交易前彻底打掉我们反抗的念头，让我们只能任他摆布。”
事已至此，明知交易是唯一的出路，明知“大先生”如同隐藏在浓雾后的巨兽，我们根本触碰不到，但那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既然暂时动不了主人，那就先打狗出气！
“小陈，你先去找地方包扎一下。”我对受伤的小陈吩咐道，然后看向豹子和陆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我们回南城！”
夜色深沉，我们带着一身的戾气，再次返回了那家地下黑场子。我们将车停在隐蔽处，如同耐心的猎手，死死盯着赌场的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凌晨，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正是输得精光、一脸晦气的黑皮。
他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心情极差，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就在他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黑暗小巷时，我们三人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蹿出，堵住了他的前后去路。
黑皮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们，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你……你们……对不起，我错了！”
“狗东西！敢卖我们！你确实错了，错的离了大谱！”豹子怒吼一声，根本不给他说废话的机会，一记沉重的直拳直接轰在他的面门上！
“砰！”黑皮惨叫一声，鼻血狂喷，仰面倒地。
“出卖了我们，拿着我们的钱还敢心安理得在这赌，你也没把我们当回事啊！你主子我们碰不了，你这条狗，我打定了。你看看你主子在不在意你的死活！”
我和陆瑶也压抑不住怒火，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纯当是发泄愤怒了。
“啊！别打了！大哥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黑皮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呻吟的力气。
心中的恶气总算发泄出去少许。我们停下手，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黑皮，我朝他啐了一口：“今天就到这，明天我的事若是不顺利，那我可能就得死了，死前为了保准拉上你！”
说完，我们不再理会他，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车上，气氛依旧沉闷。虽然揍了黑皮一顿，但被葛镜吾算计的挫败感和对明天交易的担忧，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车子朝着王启明的宅子驶去，窗外的霓虹变得模糊而陌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赵川打来的。
“喂，向阳，燕城那边情况怎么样？”赵川的声音带着关切。
**在座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苦笑着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川，包括如何被葛镜吾设计，如何被拍下视频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赵川才沉声道：“这个葛镜吾，真是老奸巨猾。你们人生地不熟，跟他玩手段，确实吃亏。”
“是啊，”我叹了口气，“现在被他捏住了把柄，明天只能老老实实去交易了。”
“交易归交易，但也不能完全任人宰割。”赵川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我在体制内，很多事不方便做，手段也受限。但我这个朋友不一样，他在体制外，路子野，人脉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关键是……他欠我一个大人情。你把地址发给我，明天一早他就去找你。或许，他能在暗处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绝境之中，赵川的好意也算是一根稻草。
虽然可能也没大用，但聊胜于无，我挂了电话，还是把王启明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明天永丰茶楼的交易，是危机，或许……也蕴藏着转机。
车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最终被农田和黑黢黢的树林取代。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片寂静的村落边缘停下。
马永强指着不远处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独门独院，低声道：“就是那里了……九爷平时就一个人住，他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在道上混了，身边没跟小弟。”
他顿了顿，又像是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老家伙手里确实攥着不少好货，都是这些年攒下的硬通货，随便一件都值老鼻子钱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像是在暗示什么。
但我此刻心系“九爷”这条线索，并未深思。
我将马永强交给小陈和另一个司机看管，叮嘱他们务必小心。然后和豹子、陆瑶互相使了个眼色，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处院落摸去。
院子围墙不高，我们很容易就翻了进去。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主屋窗户透出一点昏黄的光。空气中，隐隐约约似乎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和豹子、陆瑶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豹子示意我们跟在后面，他则如同狸猫般贴近房门，侧耳倾听片刻，然后轻轻推了推——门是虚掩着的！
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豹子猛地推**门，我们三人迅速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瞬间头皮发麻，如坠冰窟！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仰面躺着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的干瘦老头，双眼圆瞪，瞳孔已经涣散，脸上凝固着惊愕的表情。他的胸前一片狼藉，深色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地上也淌着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人，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糟了！”我心中咯噔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中计了！
“快退！”我低吼一声，三人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就往外冲。
刚冲出院子，就看到小陈捂着流血的手臂，踉跄着跑过来，脸色苍白地急声道：“向先生！那姓****身上还藏了一把小刀！我们没注意，被他偷袭了，他……他钻进庄稼地跑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个局！
我说为什么马永强这么“爽快”带路。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一旦被某件事带出了情绪，就不再听从自己的第一直觉和判断力。
其实我已经有了怀疑，但却没有再多想一想！
我们就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的提线木偶，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如同催命符般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葛镜吾的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杀人的冲动，按下了接听键。
“呵呵，向阳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乡下杀人越货，好大的兴致啊？”葛镜吾那沙哑阴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得意。
“葛镜吾！我去**！你**阴我！”我对着电话怒吼，牙齿几乎要咬碎。
“啧啧啧，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葛镜吾慢悠悠地说，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不是我阴你，是你非要想着算计我！咱们爷俩，谁也别说谁。好在，这个老九我也用够他了，这家伙没少从我手里黑钱。现在，借着这个由头，弄死算了！我呢，也不跟你绕弯子。你刚才进去那屋子的精彩画面，我这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说，要是这段视频到了警方手里……啧啧，入室抢劫杀人，还盗取价值数十件的珍贵古董，这罪名，你们三个扛得起吗？”
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连“数十件古董”都编排好了，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别激动，”葛镜吾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还是那句话，明天上午十点，永丰茶楼，天字一号间，带上我要的东西，完成交易。只要你乖乖配合，这段视频自然会消失。别再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了，大先生……不是你能挖出来的。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胸口堵得发慌。我们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自以为找到了线索，结果却一头撞进了别人织好的网里，还被人捏住了致命的把柄。这燕城的水，何止是深，简直是漆黑粘稠，能把人溺毙的泥潭！
郁闷，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肯定是黑皮那个杂碎！”豹子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留下一个浅坑，“我们前脚走，他后脚就卖了咱们！马永强这**，根本就是提前得到了信息，故意演戏引我们来这鬼地方！”
陆瑶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咬着嘴唇道：“从我们踏入燕城开始，恐怕就一直在他们的监视和算计之中。我甚至都怀疑……王启明的宅子也已经被被掌控了！葛镜吾这是铁了心要在交易前彻底打掉我们反抗的念头，让我们只能任他摆布。”
事已至此，明知交易是唯一的出路，明知“大先生”如同隐藏在浓雾后的巨兽，我们根本触碰不到，但那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既然暂时动不了主人，那就先打狗出气！
“小陈，你先去找地方包扎一下。”我对受伤的小陈吩咐道，然后看向豹子和陆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我们回南城！”
夜色深沉，我们带着一身的戾气，再次返回了那家地下黑场子。我们将车停在隐蔽处，如同耐心的猎手，死死盯着赌场的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凌晨，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正是输得精光、一脸晦气的黑皮。
他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心情极差，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就在他拐进一条回家必经的黑暗小巷时，我们三人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蹿出，堵住了他的前后去路。
黑皮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们，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你……你们……对不起，我错了！”
“狗东西！敢卖我们！你确实错了，错的离了大谱！”豹子怒吼一声，根本不给他说废话的机会，一记沉重的直拳直接轰在他的面门上！
“砰！”黑皮惨叫一声，鼻血狂喷，仰面倒地。
“出卖了我们，拿着我们的钱还敢心安理得在这赌，你也没把我们当回事啊！你主子我们碰不了，你这条狗，我打定了。你看看你主子在不在意你的死活！”
我和陆瑶也压抑不住怒火，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纯当是发泄愤怒了。
“啊！别打了！大哥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黑皮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呻吟的力气。
心中的恶气总算发泄出去少许。我们停下手，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黑皮，我朝他啐了一口：“今天就到这，明天我的事若是不顺利，那我可能就得死了，死前为了保准拉上你！”
说完，我们不再理会他，转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车上，气氛依旧沉闷。虽然揍了黑皮一顿，但被葛镜吾算计的挫败感和对明天交易的担忧，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车子朝着王启明的宅子驶去，窗外的霓虹变得模糊而陌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赵川打来的。
“喂，向阳，燕城那边情况怎么样？”赵川的声音带着关切。
**在座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苦笑着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川，包括如何被葛镜吾设计，如何被拍下视频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赵川才沉声道：“这个葛镜吾，真是老奸巨猾。你们人生地不熟，跟他玩手段，确实吃亏。”
“是啊，”我叹了口气，“现在被他捏住了把柄，明天只能老老实实去交易了。”
“交易归交易，但也不能完全任人宰割。”赵川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我给你介绍个人。我在体制内，很多事不方便做，手段也受限。但我这个朋友不一样，他在体制外，路子野，人脉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关键是……他欠我一个大人情。你把地址发给我，明天一早他就去找你。或许，他能在暗处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绝境之中，赵川的好意也算是一根稻草。
虽然可能也没大用，但聊胜于无，我挂了电话，还是把王启明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明天永丰茶楼的交易，是危机，或许……也蕴藏着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