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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在吗?”

  这声音明显是李明,是她那个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弟弟。

  李洋她下意识地看向萧若尘。

  她宁愿相信是萧若尘判断错了,也不愿相信门外那个人,就是处心积虑要换走她性命的凶手。

  “不会的……不会是他……”

  李洋的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是我弟弟啊,我爸妈走得早,是我把他拉扯大的。我上学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挣来的钱,先给他买新衣服,买好吃的。他从小就懂事,知道我辛苦,有好东西都留给我,他怎么会,怎么会害我……”

  这些年来的往事,一幕幕在李洋脑海中翻涌。

  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她觉得李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份姐弟之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羁绊,是她奋斗半生的精神支柱。

  萧若尘只是淡淡地说道:“开门,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是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李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懦弱和恐惧都一并排出体外。

  牧月担忧地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萧若尘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种时候,任何人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心魔,只能自己去斩。

  李洋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决然。

  房门被拉开。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是弟弟李明。

  “姐,你果然在啊,我打了你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当他的目光越过李洋,看到房间里还站着萧若尘和牧月时,那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

  “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洋努力让自己和往常一样。

  “哦,也没什么大事。”

  李明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走进房间:“月姐也来了啊。”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萧若尘身上,随口问道:“姐,这位是?”

  “这位是萧先生,我的贵客。”李洋简单地介绍道。

  李明敷衍地点了点头,心思却显然不在这上面。

  他装作不经意地在房间里踱步,视线在各个角落里快速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晶烟灰缸。

  烟灰缸里,是几截燃尽的符纸,以及一小撮黑色的、像是草木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当李明的目光触及那撮灰烬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尽管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那瞬间的阴沉却被萧若尘和李洋看得一清二楚。

  李洋的心如坠冰窟。

  “咦?姐,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怪味道啊?”

  李明皱着鼻子,在茶几旁停下脚步,指着烟灰缸里的灰烬:“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烧了?”

  李洋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李明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地用手指捻起一点灰烬,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即脸色一变:“哎呀!姐,你怎么把它给烧了!”

  李洋的心彻底凉透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她曾经愿意付出一切去保护的人,此刻在她眼中却变得无比陌生。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高人那里给你求来的宝贝啊!”

  李明捶胸顿足,一脸痛心疾首:“那位高人说,你最近运势不好,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特意赐了这个稻草娃娃让我放在你房间,能帮你挡灾的!”

  “你怎么能随便就烧了呢?这可如何是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之前的一切,恐怕任何人都会被他这副精湛的演技所蒙骗。

  “烧了就烧了吧。”

  李洋强忍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悲痛:“一个稻草娃娃而已,长得怪丑的,我不喜欢,看着心烦。”

  “姐!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李明急得直跺脚:“这可不是普通的娃娃!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不行,我得赶紧再去求高人做一个,不然你出了事怎么办!”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似乎真的急着去为姐姐再求一个护身符。

  这番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洋忽然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李明刚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姐,你笑什么?”

  “我笑我傻,李明,我问你,换命阵是谁教你布下的?”

  李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眼神飘忽,不敢与李洋对视。

  “听不懂?”

  李洋发出一声冷笑:“山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埋下的铜钱,后山桃树下刻着我生辰八字的木牌,还有我衣柜里那个每天都在吸食我精气和寿命的稻草娃娃!这些,你还要我一件一件说得更明白吗?”

  李明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自己做得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你怎么会知道?”李明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李洋的目光痛苦:“我当然不会知道,我只会像个**一样,每天拼死拼活地为你赚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被你一点点换走,直到油尽灯枯!如果不是萧先生,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竟然是我最疼爱的亲弟弟!”

  “是他?”

  李明猛地转头,他用野兽般凶狠的目光瞪着萧若尘:“是你!是你这个**坏了我的好事!”

  这个男人,毁了他即将到手的一切。

  “我杀了你!”

  李明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不顾一切地朝着萧若尘的脸上砸去。

  他虽然没练过什么功夫,但常年健身,自诩力气不小,这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萧若尘一把抓住了李明挥来的手腕。

  “为一己私欲,谋害血亲,猪狗不如。”

  萧若尘的抓着李明手腕的五指,轻轻一拧。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地响起。

  紧接着,是李明那撕心裂肺的惨嚎。

  他的右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萧若尘扭断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