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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一世的孙鹏,仅仅一拳,就被轰翻在地。

  方才还在叫嚣的学员,此刻,面带惊讶,像被扼住了喉咙,瞠目结舌!

  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孙鹏,脑子一时都有些宕机。

  袁鸿振在武馆向来低调寡言,训练学员虽认真负责,却从未显露过骇人实力。

  加之面试时不敌孙鹏的传言,以至于武馆上下,无论教练学员,几乎没人真正将他放在眼里,都当他是个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老实的花架子,动起手来竟如此雷霆万钧!

  只用了一拳,便将实力在教练中也算不俗的孙鹏打残了。

  回过神来,孙鹏捂着剧痛的鼻子,脸色青白交加,难看到了极点。

  他屈辱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袁鸿振那一拳的力量,他亲身体会到了!

  若非对方手下留情,自己断掉的恐怕就不止是鼻梁骨。

  这家伙,竟一直在藏拙!

  估计,他可能是传说中的内家武者!

  小小的武馆,招揽到了一名真正的高手!

  孙鹏望向袁鸿振,眼里多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场地另一端,萧若尘并未过多理会那边的闹剧。

  袁鸿振出手教训孙鹏的瞬间,他已牵着袁园的小手,回到了休息区的椅子上,凝神为她细细把脉。

  手指搭上袁园纤细的手腕,萧若尘的眉头越锁越紧。

  袁园的脉象,极为古怪。

  虚弱中透着一股阴寒,不断蚕食着她的生机,这绝非寻常蛇毒所致。

  把脉完毕,萧若尘看着袁园,柔声问道:“园园,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初在北疆山除了被毒蛇咬伤,还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吗?”

  袁园眨着大眼睛,诧异地看向萧若尘,似乎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

  她歪着脑袋努力回忆,半晌才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遇到过几个很奇怪的人。”

  “哦?怎么个奇怪法?”

  萧若尘眼睛一亮,这几个人可能就是关键。

  袁园蹙着眉头,仔细搜寻记忆:“那天我在山上偷偷练爹爹教的拳法,看到几个人影在林子里晃悠。”

  “他们穿的衣服很奇怪,不像我们北疆这边的,花花绿绿,上面似乎还有羽毛。”

  “对了!他们手里还拿着些兽骨,像是在找什么。我当时有点怕,就躲在大石头后面偷看了一眼,没敢靠近。”

  “等他们走了,我才回家的,回家不久,就感觉脚底不太对劲,后来才知道是被蛇咬了。”

  听到袁园的描述,萧若尘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些特征,让他立刻联想到了神秘的存在,北疆萨满!

  “脱鞋,让哥哥看看脚底。”

  袁园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脱下鞋子,露出白嫩的脚丫。

  萧若尘俯身细察,在袁园右脚脚心处,赫然印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墨色印记。

  那印记色泽漆黑,深嵌皮下,隐隐散发着一股阴冷气息。

  “果然是萨满咒术,跟二哥中的咒术应该一样!”

  萧若尘心头一沉。

  这种诡谲印记,他只在一本古老的道家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这种咒术歹毒无比,能于无声无息间侵蚀人的神魂与生机。

  袁园只是在山上练武,与那些人毫无纠葛,却被下了如此恶毒的东西!

  这帮人,真该死啊!

  萧若尘身上浮现一抹戾气,又很快散去。

  “小问题,只是被蛇咬了。”

  为了安抚袁园,萧若尘只能撒了个谎。

  典籍上,并未给出萨满咒术的解决之法,他也不敢贸然尝试,万一引动咒术,可能会危及袁园的生命。

  唯一的办法,还得求助六师父。

  恰在此时,袁鸿振走了过来。

  他见萧若尘盯着女儿脚底,面色凝重,心里咯噔一下。

  袁鸿振连忙问道:“萧先生,怎么样?园园的病您可有法子?”

  萧若尘抬头迎上袁鸿振忧虑的目光,颔首道:

  “放心,能治。”

  闻言,袁鸿振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大半。

  “她体内的蛇毒,倒不难解。”

  萧若尘走到一边,避开袁园:“只是毒素盘踞日久,已与那股阴寒咒力纠缠不清,单凭药石之力恐难根除,需辅以针灸,将二者剥离,方能彻底清除。”

  “没问题,萧先生尽管施针,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嗯,此地人多眼杂,不宜施针,寻个僻静处吧。”

  萧若尘点了点头:“蛇毒解除之后,咒术,我会另外想办法。”

  袁鸿振大喜过望,激动道:“楼上便是我的住处,虽简陋些,倒也干净安静!”

  “请随我来!”

  说着,他小心翼翼抱起女儿,引着萧若尘和杜雨寒往楼上走去。

  袁鸿振的住处,是武馆阁楼上的一个小单间。

  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旧柜,便是全部家当。

  可见他的日子过得颇为清苦。

  房间收拾得异常整洁,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显出这粗犷汉子在照顾女儿上的细致用心。

  袁鸿振将女儿轻放于床上。

  萧若尘示意杜雨寒帮忙照看袁园,自己则从随身布包中,取出了一套银针。

  “园园,别怕,哥哥给你扎几针,很快就好。”

  萧若尘温声说道。

  袁园乖巧点头,眼睛里满是信赖。

  萧若尘深吸一口气,凝神定意,指尖拈起一根细长银针,体内真气随心念流转,缓缓贯注于针尖。

  他出手快逾电光石火,认穴精准无匹。

  数根银针裹挟淡淡毫光,分毫不差地刺入袁园脚踝、小腿及脚底的几处要穴。

  银针入体,萧若尘指尖微颤,真气如丝如缕,顺着针身渡入袁园经脉。

  他谨慎无比地操控真气,将盘踞在袁园经脉中的蛇毒与那阴寒诡异的咒力,一丝丝剥离开来。

  此过程极耗心神真气,对操控精微的要求更是严苛。

  稍有差池,便可能伤及经脉,乃至引得咒力反噬。

  房内静谧无声,唯有萧若尘绵长平稳的呼吸。

  袁鸿振和杜雨寒都屏息立于一旁,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唯恐惊扰。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萧若尘额角已沁出细密汗珠,脸色也略显苍白。

  他缓缓收回真气,长长吁了口气。

  只见扎在袁园脚上的几根银针,针尾竟都染上了一层浅淡的乌黑;

  一股腥臭气味,也随之从针孔弥漫开来。

  “好了,蛇毒暂且逼出来了。”

  萧若尘对袁鸿振道:“为防余毒咒力反复,这几根银针先不要拔。”

  “需留置园园体内至少三日,期间切记别动针位,别沾水。”

  “是,我记下了!谢萧先生大恩!”

  袁鸿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床上的袁园亦感觉身体轻快不少,脚底那股挥之不去的不适感大为减轻。

  她感激地望着萧若尘:“谢谢大哥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萧若尘淡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

  他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父女,心下生出感慨。

  袁鸿振一个七尺男儿,带着随时可能殒命的女儿背井离乡,自北疆辗转至东海,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如今虽暂栖武馆,终非长久之计。

  萧若尘略一沉吟,对袁鸿振道:“你孤身带园园在外不易,总这般漂泊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待园园身子稍好,你便带着她到萧家去吧。”

  “啊?”

  袁鸿振一时怔住。

  “我家正缺几名护院,以你的身手,担任护卫队长绰绰有余。待遇无需担心,肯定比这里多。我家宽敞,方便园园静养,我照看也便利些。”

  “萧先生!”

  袁鸿振嘴唇颤抖,激动难言,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萧若尘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行了,大男人家,不兴这套,此事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时,萧若尘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萧若尘看了眼,洛璃打来了电话。

  于是,按下接听键。

  “萧大哥。”

  电话那头,传来洛璃甜美的声音:“演唱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