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小太监的言语,沐全忠本能的呵斥:“住口!”

  小太监不敢言语。

  沐全忠又看着自己的金银财宝,目光茫然...

  陛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如果他沐全忠是小太监,等陛下走了,还能安安稳稳离开或者伺候新陛下...可他沐全忠,不是小太监。

  他是司礼监掌印兼内务府总管!

  想着想着,沐全忠闭眼:“这里的钱,我又能拿走多少呢?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等陛下走了,等他失去了地位...他可不信他的那些干儿子会有孝心!

  这里的银子,他带不走。

  运气好,能带着几百几千两出宫孤老一辈子。

  运气不好,他可能就要和陛下一起死,去地下伺候陛下了。

  不知怎的,沐全忠陡然对虞帝生出一丝丝的怨恨....他伺候了陛下一辈子,如今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日日担忧,结果,陛下都不想想他沐全忠以后该怎么办?反而还惦记他这个残缺之人的钱?

  难道陛下就不知道,他沐全忠作为残缺之人,除了捞点钱,已经没有也不配去有其他念想了吗?

  .........

  赵府

  书房

  赵羽叮嘱:“死去的护卫,所有人都务必要抚恤,他们的孩子,也务必要接到赵府,喜欢读书的孩子就送去读书,喜欢习武的孩子就习武....为我赵府战死的人,他们的亲人绝不能被人欺凌...”

  之前他回来,瞧见许慎的人还在围攻赵府...然后被他收拾了。

  回到赵府后才得知,虽然许慎的人一直都在进攻,且赵府内部护卫不多...但架不住空间有限之下府里的猛将太多,加之护卫悍不畏死,许慎的人愣是打不进来。

  “诺。”冯海等人恭声。

  又细致吩咐了好一会儿,李忠王顺等人才离开。

  冯海却没走。

  赵羽随口:“有话说?”

  “三郎君,之前三郎君碰到孟凝雪之时,多次和三郎君说话的那个小老头,之前装做普通百姓进府避难。”

  顿了顿,冯海自信:“他虽然伪装得很好,可惜瞒不过我的眼睛。”

  赵羽轻语:“那人既然进了赵府,绝不会来避难的。”

  冯海微微点头,又不确定:“那个老人似乎在帮孟凝雪分析局势...孟凝雪最开始劝我带着主母等人秘密离开,但是我为了主母和夫人的安全,三郎君又不在,我和李大庆等人商议后,决定死守府邸。”

  “那孟凝雪和那老人接触后,后来就开始奔波了,在我等死守之时,她提议侍女们暂且不要顾忌男女之别,带着点心之类给护卫送去,用以进一步鼓舞士气...”

  “还提议我们外放谣言,称许慎已经被捉拿...”

  “又提议我们不断宣扬三郎君的战绩,携三郎君的威严,尽可能打击乱军的军心...”

  絮叨好一会儿,冯海才低语:“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若非孟凝雪的诸多提议,纵然大虎大庆极其骁勇,然而那些乱军不断动用弓弩之下,我也不确定没有她的诸多提议,我们能否坚持到三郎君归来。”

  还是那句话,赵府里的护卫,并不多。

  赵羽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轻笑:“这美人计,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就说嘛,以沐坤的数值,应该不至于蠢得真只是**...没想到沐坤那般大的魄力,居然让陆春陆听雨当孟凝雪的智囊。

  四舍五入,是不是相当于他赵羽得到了一位谋略上限高达97的绝世人杰?

  冯海不解:“三郎君的意思是?”

  赵羽轻语:“既然那姑娘为府里立下了功劳,不见见她,不好,让她来书房,我见见她。”

  冯海微微点头离开。

  ......

  皇宫

  “父...父皇...”沐均跪在地面颤声。

  已经被救回来的沐堪沐垣,也默默跪在地面。

  虞帝看着沐均:“清君侧...好啊,你真是好得很啊!朕居然没发现,你竟然还有清君侧的魄力!”

  “父皇,儿臣...儿臣是被许慎逼的,不是儿臣想造反...”沐均将头磕在地面,越发惊恐。

  虞帝更加愤怒:“你若是有胆和朕争执,朕还高看你一眼!朕雄才大略一世,怎有你这般的蠢物后嗣?传旨,圈禁宗人府!永世不得离!”

  待到宛如烂泥的沐均被拖走。

  虞帝看着沐堪沐垣,越发愤怒:“废物!”

  若非沐堪沐垣太过不争气,为何会有非赵羽出战便不能解的危局?

  两人慌忙叩头:“儿臣有罪。”

  沐坤眼眸闪了闪,上前:“父皇,终究是许逆过于狡诈。”

  “你居然给他们求情?”虞帝带着冷意偏头。

  沐坤嘴唇动了动,低头:“父皇,儿臣虽和二皇兄七皇弟不和,然也只是不和,父皇已动雷霆之怒,儿臣若不求情,儿臣担心二皇兄七皇弟步五皇弟后尘。”

  虞帝愣了愣,呵斥:“想拱火,你还嫩了点!”

  “儿臣有罪。”沐坤慌忙请罪。

  .....

  赵府

  书房

  孟凝雪怯生生进了书房,透着柔弱:“民女见过侯爷。”

  柔柔弱弱又带着怯懦,再有那天姿国色,柔弱无骨的身段,搭配着偷偷看赵羽的小心翼翼...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呵护。

  赵羽眼眸挑了挑,淡声:“本侯回府后,听闻了姑娘所为,以之前姑娘那般有勇气,如今怎的却又这般柔弱了?”

  孟凝雪低着头,糯声:“兵祸最是可怕,民女...民女也是害怕让乱兵进了门,那时,比死还要可怕...”

  心中暗暗有些迷茫...不是说这位侯爷喜欢绝色佳人?怎的就一直如此淡漠呢?若非赵羽后宅有妻眷,且姜蝉有孕,那位妾室周小枝听闻肚子也有了动静...她甚至都怀疑这位年轻的侯爷是不是不近女色。

  赵羽宛如不知孟凝雪所想,又问:“你住在侯府的时日也已经不短,可有去处?”

  “民女亲族尽数故去,民女...民女也不知还能去哪儿。”孟凝雪软倒在地,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哭得是梨花带雨。

  赵羽故作思索,随即再度言语上一次的说辞:“你家和宋飞家的恩怨,本侯之前也已经查清楚了,宋飞之子死在你兄长之手,而你的家人,宋家并未追击,对你家人围追堵截的,当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