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眼前这个足有三丈见方的石室中央,竟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池中血水浓稠如浆。

  表面泛着诡异的银光,数十条粗重的铁链从池底延伸而出,每条末端都锁着一名少女的手腕。

  那些少女面容枯槁如朽木,双目空洞的仰望着穹顶,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

  只剩下一具具会呼吸的躯壳。

  “这……这是?”

  苏晚晴的朱唇轻颤,脸色刷地煞白。

  林烬紧握住苏晚晴冰凉的玉手,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四周。

  忽然。

  他注意到角落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大步上前,眉峰如刃:“这些鬼画符是什么?”

  苏晚晴凝神细看,蓦地惊讶道:“陛下,这似乎是……西域文字。”

  “西域?”

  林烬眸中寒光一闪。

  大渊境内怎会出现西域文字?

  莫非……

  秦嵩还与西域有所勾结?

  “陛下,这好像是丹方!”

  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烬赫然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你竟识得西域文字?”

  她轻轻颔首,嗓音柔如细丝:“父亲曾擒获过一名西域奸细,所以臣妾也因此学过一些西域文字。”

  林烬眸底闪过喜色:“这上面还写了什么?”

  苏晚晴的娥眉越蹙越紧,美眸里的怒火不断升腾,银牙紧咬道:

  “至阴丹!”

  “以三处血池为阵眼,设下三阴锁魂阵,分纳‘天、地、人’三才之气!”

  “取九九八十一名处子精血,佐以月魄草、玄阴花,于月圆之夜炼化,可助圣女突破至阴之体第九重……”

  话语未落。

  林烬已陷入沉思,轻抚着下巴,面上阴晴不定。

  三阴锁魂阵?

  至阴之体?

  莫非又是类似玄毒教的**组织?

  月圆之夜……

  不就是三日之后?

  林烬环顾四周,血池中延伸出的铁链仅有二十七条。

  根据丹方。

  还有两处这般的血池,正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混账!”

  林烬猛然握拳,震灭烛火。

  这里的状况,秦嵩绝不可能不知情。

  为了那所谓的圣女突破,竟不惜残害如此多的无辜少女。

  看来。

  秦嵩,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陛下!”

  苏晚晴惊叫出声,视线死死钉在血池的最远端——

  那里,一个穿着杏色襦裙的少女正在微弱的挣扎着,正是方才递纸条的那位姑娘。

  “还活着!陛下,她还活着!”

  林烬正要上前相救,耳尖忽地一动。

  他如闪电般掠至苏晚晴身前,将她牢牢护住,锐利眸色直刺石室另一侧。

  “吱呀——”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逼近,一道隐蔽的暗门缓缓开启。

  几个灰袍人鱼贯而出,为首者边走边道:“等取完这最后一个处子的精血,立刻将这些药引送回宗门。”

  “圣女体内的真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恐怕撑不到下一个月圆……”

  话音戛然而止!

  数道阴冷的注视如毒蛇般缠上林烬。

  为首的灰袍人毫无征兆的爆发出一阵刺耳怪笑:“瞧瞧,竟有贵客登门!”

  他们气定神闲的睨着林烬,眼中尽是看待死物的漠然。

  林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讥诮。

  他明白对方的底气从何而来——

  那为首的灰袍人,竟是一位宗师巅峰的强者!

  在这陆地神仙如凤毛麟角的时代,大宗师之下,确实近乎无敌。

  “说出另外两处据点的位置,朕可以赐你们一个痛快!”

  林烬开门见山,字字如刀。

  灰袍人瞳孔微缩。

  他没想到对方竟知晓还有两处据点,更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当今圣上!

  “呵呵。”

  他阴恻恻的笑着,体内浑厚真气如潮水般涌动,缓步向前:“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帝陛下,看来今日,是我们的幸运日啊!”

  “哦?”

  林烬眉梢微扬,似笑非笑:“此话怎讲?”

  灰袍人毫不掩饰,森然道:“你的人头,我家少主早已预定,本想月圆之夜后再取,没想到你竟主动送上门来!”

  “杀!”

  灰袍首领手掌一翻,身后数道身影顿时如饿狼般扑出。

  对付这种废物,根本不值得自己亲自出手。

  刹那间!

  数道森寒刀气撕裂空气,直取林烬咽喉!

  林烬却纹丝未动。

  右手负于身后,左手微微将苏晚晴护在身侧,神色淡然如常。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灰袍人口中的少主,是何许人也?

  刀锋距头顶仅剩三寸——

  “轰!”

  林烬眸光骤冷,一股浩瀚如渊的威压轰然爆发!

  扑来的灰袍人骤然凝滞,脸上狰狞尚未褪去,体内真气却已如沸水翻腾!

  下一刻。

  他们的身躯如同沙雕遇飓风,从指端开始寸寸崩解,转眼间灰飞烟灭!

  “这……这不可能!”

  灰袍宗师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

  这般手段,纵是大宗师也难以企及!

  难道眼前这个青年皇帝已经……

  逃!

  这个念头刚起,他双腿却如灌了铅般沉重。

  头顶似有万钧山岳压下,整个人深嵌进青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区区宗师,呵。”

  林烬缓步上前,衣袍下摆扫过染血的地面,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灰袍宗师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信手一拂,一道紫金色气劲如毒龙钻入对方丹田。

  “啊——!”

  灰袍宗师面容扭曲,数十载苦修的功力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更令他绝望的是。

  体内每一寸经脉都被那浑厚真气封锁,连自绝都成了奢望。

  “想死?”

  林烬冷笑,手腕轻转,真气如无形之手将瘫软的身躯提起,“朕准了吗?”

  五指如铁钳扣住咽喉。

  灰袍人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喉骨。

  “说。”

  林烬的声音比池中血水更冷,“你家少主是谁?”

  灰袍宗师眼球暴突,濒死的混沌间,他神志恍惚地嘶声道:“少……少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