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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策一定选择使用大量的爆裂符,直接炸塌城墙!”

  浑河城总兵府内,阿史那托面前摊开一张浑河城防图,手指重重敲击着城墙的位置。

  抬起头,却不见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一时陷入怔忪。

  阿布思、谋落、思结、哥舒、乌苏米...转眼间,所有人竟都已离他而去,如今只剩他一人。

  几名刚被提拔上来的万夫长没注意到阿史那托的神色,还沉浸在被馅饼砸晕的状态,闻言立马附和着发表意见。

  “没错,陈策他一定会用那种会爆炸的纸!”

  “潘兴邦那疯子已经证明了爆裂符的巨大威力!他们不会傻到用人命来填城墙,炸塌它,是最快、最省力的法子!”

  “大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现在该怎么办?”

  阿史那托回过神,收起了眼底深处的那一丝落寞,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鹰隼,他沉声开口,有条不紊的开始安排:

  “为防止城墙垮塌,至少要预设三重防线!”

  “第一,城门后方修筑临时夯土墙封死出口,准备大量火油!一旦黎民军突破城门涌入瓮城,立刻扔下油桶,点燃火油!最大化制造杀伤,堵死通道!”

  “第二,在城墙内侧,给我挖!挖深沟!至少一丈深,两丈宽!沟底插满削尖的木桩!”

  “一旦城墙被炸塌,深沟和木桩能迟滞冲进来的黎民军!他们想冲进来,就得先填命!”

  “第三,拆除靠近城墙的民宅,制造大片废墟带,将废墟通道设计成狭窄曲折的迷宫,迫使黎民军先锋部队分散进入!”

  “在其中埋伏弓弩手,设置绊索、铁蒺藜、陷阱,利用地形,跟黎民军一决生死!”

  万夫长们脸上难掩振奋,果然还是大人有办法!

  “但是这些只是保险举措,”阿史那托话锋一转,“城墙如果能守住自然最好。”

  “可是大人,”有人不解道,“以爆裂符的威力,夯土城墙大概率扛不住啊?上再多人也无济于事!只是白白送死!”

  “谁说上人没用?”

  阿史那托冷笑,语气森然,“把城里的乾人,无论军人平民,全部拉到城墙上去!”

  “拉到最前沿!一排排站好!我看他陈策敢不敢炸!”

  这!?

  此话一出,万夫长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这办法妙极!

  “但还不够!”

  阿史那托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凝重未消,“乾人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日日防贼!只是守,我们会完全落入被动!”

  “若是陷入消耗战,我们困守孤城,几十万张嘴,粮食是绝对抗不了一个月的!”

  “所以得想办法反攻!”

  只是,至于怎么反攻阿史那托却没有了下文。

  阿史那托详细的布置后,命他们立即着手部署城防,随即拖着疲惫的身心,快步走向城中那座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古塔。

  塔门紧闭,里面传来渔夫阵阵兴奋的自言自语。

  阿史那托深吸一口气,即便心里怨恨,可此时他只有这位可以倚仗了,他恭敬地敲了敲门。

  “笃笃~”

  “前辈?”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渔夫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乱了,双眼亮得吓人,手里捏着几张画满纹路的符纸。

  “成了!成了!”

  渔夫手舞足蹈,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气血的,内力的,看!跟这个一模一样!”他晃了晃手里缴获的爆裂符。

  “这玩意儿原理简单得很!就是用特殊法门封存进符纸里,引爆时再释放出来!”

  “材料也简单!关键是这绘制的符文有点意思!”

  他随手将几张新鲜出炉的一级、二级爆裂符塞给阿史那托,“喏,拿去!照着这个做!制作法子我写在纸上了!”

  阿史那托接过符箓,感受着上面微弱却危险的能量波动,心中狂喜!成功了!

  “多谢前辈!前辈大恩,阿史那托日后必有重谢!”

  他强压激动,深深一躬,见渔夫没了下文,硬着头皮问,“那...罡气绘制的符箓?”

  提到**符箓,渔夫脸上的兴奋淡了些,眉头皱了起来。

  “那种金色的?”

  他摇摇头,“那个有点麻烦,威力大了太多,一般符纸的承载能力不够,需要更好的材料。”

  “而且,我没样品啊!”

  “没实物对照,光靠推演,得多费点功夫!”

  他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先去弄这些一级二级的吧!我得再琢磨琢磨!”

  说完,也不等阿史那托回应,“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再次沉浸在他那符箓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

  阿史那托看着紧闭的塔门,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级二级也够了。

  总比没有强。

  这至少能让他的士兵在近战时多一种杀伤手段,而且,有了爆裂符反攻也有了可能。

  “来人!”

  他厉声喝道,“立刻!全城搜集这上面的材料!”

  “召集有修为的细心之人!给我照着这些符的样子画!日夜不停!能画多少画多少!”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浑河城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在恐惧的驱使下疯狂运转起来。

  仓库被翻了个底朝天,民间的家产被强行抢走,无数人被迫拿起笔,战战兢兢地临摹着那七扭八拗、如鬼画符的纹路。

  然而,时间太紧了!

  仅仅第三天,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阿史那托正在总兵府内听取符箓制作进展的汇报,一阵连绵不绝、激昂的战鼓声,骤然打破了浑河城静谧的清晨!

  “咚——!”

  “咚——!”

  “咚——!”

  阿史那托悚然起身,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是黎民军的战鼓!怎么会这么快!?

  陈策莫非疯了?他要置城墙上的乾人百姓于不顾吗!

  此时。

  浑河城西面城墙上。

  乾人降兵、平民、以及稍远的狄兵,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突然出现在城头的人身上。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上来的,只见此人面容年轻俊朗,穿着一身精钢打造的将军甲,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正是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