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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大门关上的刹那,室内的灯全部亮起,晃眼得让人忍不住闭上了眼。

  再度睁眼时,眼前多了一群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有男有女,身上血淋淋的,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朝着他们缓缓走来,嘴里囔囔着什么。

  仔细一看,每人身上血洞的位置是不同的,每人的呢喃内容也不同:

  “心……我要心……”

  “眼睛……我要眼睛……”

  “肝……我的肝呢?还给我……”

  ……

  “按原计划,大家一边抵御诡异,一边寻找线索。”

  中年平头男大吼一声,众人分为两组,分头活动。

  面对这群病人诡异们,此时的痘痘男仿佛酒醒了一样,不复之前的蜜汁自信,谨慎又小心,掏出道具电锯开路。

  “滋滋滋——”

  碎肉溅了他一身。

  “天地玄黄——”

  一名玩家举起道具符笔,在空气中画符。

  很快的,一道金色的符文凝成,挡在他的身前。

  那群身体残缺的病人诡异们毫无察觉地扑了上去,像是一群鱼触到了电网,身体开始抽搐、冒烟。

  符箓玩家身后的队友趁机掏出圣水,狂洒。

  “啊——”

  双重攻击下,那群诡异很快化为一团灰烬。

  刚把这群病人诡异灭完,但后方又冒出了一群,前赴后继。

  “天啊,他们怎么杀也杀不完!”

  符箓玩家的手都快要画麻了,而圣水玩家的圣水也即将用完。

  “啊——”

  一名男玩家抡起斧头砍诡异时,不小心被从天花板跳下的一个只有上半截身体的诡异咬住肩膀,拖入了诡异群。

  无数只青灰的手伸向他,而他犹如一只被宰的羔羊,被活生生地掏走了心、肝、眼睛等各个器官……

  这一幕看的玩家们头皮发麻。

  怎么办?

  怎么才能彻底消灭他们?!

  痘痘男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少了一些诡异!”

  “原来灭绝病人诡异的方法是……”圣水玩家的喉咙干涩,目露绝望,“但即使我们所有人都被它们吃了,也无法做到啊——”

  原来,刚刚消失的是方才那些瓜分那名玩家内脏的病人诡异。

  它们找到了自己缺失的内脏,才彻底消失。

  “不!一定有办法。”中年平头男的目光越过病人诡异,看向它们身后的柜子,眸子一亮,“看!柜子上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各种内脏!来,我们汇合在一起……”

  他们背靠背团结在一起,经过一阵艰难的厮杀,才勉强在病人诡异群中杀开一条血路,接着配着着。

  有人负责打怪,有人负责取出玻璃罐里的各个内脏,抛向病人诡异们……

  “总算搞定了。”

  当手术室里最后一个病人诡异消失,众人才放下心,腿一软,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

  “咔哒”一声,中央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亮起,众人汗毛耸立,连忙起身。

  走近一看,染血的手术床上,多了一本黄皮日记本。

  “难道这就是康复线索?”

  中年平头男的胆子很大,伸手去取。

  指尖触碰的瞬间,他眼前一黑,天灵盖像被重锤击打般,一股剧痛贯穿全身——

  “皮革胃?!”

  看到诊断书上那个陌生的名字,我茫然惶恐。

  “恶性胃癌,但还没远处转移。你是不是长期熬夜、工作压力大、饮食不规律?哎,你怎么不早点过来检查……”

  医生的话渐渐化为了模糊遥远的嗡鸣声。

  不知何时,我走出了医院,手里捏着皱巴巴的报告单,呆呆地看向湛蓝的天空。

  很久很久没看到蓝色的天空了。

  一天到晚包括周末都在埋头加班,下班时天都黑了。

  我这么拼命,只是希望能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为我骄傲自豪,但现在却很可能要先一步离开他们了。

  今天是晴天。

  阳光太耀眼了,刺得我的眼睛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我才30岁呀,还没有来得及带爸妈去他们一直想爬的泰山,还没来得及凑够房子的首付款,还没有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保佑我的囡囡,平平安安。”

  妈妈写着我的生辰八字的字条折成小小的方块,压到佛像底下,虔诚叩拜。

  得知我的病情后,父母陪同我辗转了多家医院。

  妈妈还向寺庙捐了好多香火钱,希望佛祖可以保佑我。

  若是平时,爸爸一定会臭骂妈妈迷信,乱花钱。

  但这回,对于妈**举动,他却一言不发,甚至破天荒地往功德箱里塞了一沓钞票,和妈妈一起虔诚叩拜,把头都磕红了。

  “我打听过了,在这方面,圣玛丽国际爱心医院的技术最好了。”爸爸在阳台抽完了一整包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米国!”

  房产证变成了一张薄薄的银行卡。

  不懂外语的他们陪同我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我在外贸公司里工作,英语交流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入住金碧辉煌的圣玛丽国际爱心医院时,看到身边那些金发碧眼的医护人员,我莫名有些忐忑。

  “好好养病。”

  领导发来了一则消息。

  同时,我收到了公司发来的辞退通知和他们打来的两万块慰问金。

  哼,两万。

  这么多年在公司当牛做马,帮助老板开上了兰博基尼,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生病没法干活了,想用两万块就把我给打发了?

  瞅准了我人在国外治病,没精力和他们掰扯,就这样落井下石?!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告他们!

  开始了化疗后,我吐得昏天暗地,感觉都要把内脏吐出来了。

  “新辅助化疗有效,配合手术,有机会痊愈。我们会像拆弹专家一样小心。当然,手术风险也很大……”

  老外医生指着CT片滔滔不绝,看起来胸有成竹。

  听到“有机会痊愈”几个字,我露出了开心的笑。

  爸爸妈妈听不懂外语,但看到我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就说,来这里是对的!圣玛丽国际爱心医院的技术国际一流!”

  爸爸像一个小孩一样咧开了嘴笑。

  “对对对!你的功劳最大了。”

  妈妈笑着拍了拍爸爸的肩膀。

  手术前,妈妈偷偷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佛像玉佩,虔诚叩拜:“保佑我儿一切顺利!”

  爸爸也拉着我一起叩拜。

  “希望手术一切顺利!”

  我无比虔诚地许愿。

  可是,命运弄人。

  手术那天,发生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